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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萬丈,層層疊疊,皆若畫。

有人越挫越勇,能趟過刀山火海,能闖過世間最深的苦難,得以稱王稱霸,卻往往最後倒在了溫柔鄉。

溫玉軟香,是刮骨剛刀,在不知不覺之間要了人的命。

紅塵六欲皆賊,個個皆偷人壽元。

那清純帶著幾分童真的女子笑著,手指之間抓著一縷三彩的氣,這正是商歸安的氣息。

她來到一個清雅的房間里,房間里還有一個白衣女子正擺弄著一瓶花,將多余的葉子剪去。

她從桌上拿起茶壺,仰頭就往嘴里倒水喝。

「怎麼,渴成這樣子了。」白衣女子說道。

「從下午唱曲兒唱到現在,喉嚨都在冒煙。」清純女子說完,又笑道︰「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剛剛回來的路上,遇上了一只小獅子,從他的身上攝來了一縷精氣,你看,多純正啊。」

白衣女子抬頭看了一眼那三色的氣息,說道︰「確實不錯,純正的清新的,好好的培育一下,一定能夠長出一只肥壯的欲蟲,食之大補。」

煉氣道食氣,而秘食道從食氣之中延展出來的秘食法,亦是極多,恐怕不下羽化道,只不過秘食道多數難成大氣。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門,不等她們去開門,門已經被推開,一個婦人探頭進來,說道︰「準備一下,新來的兩位貴客,你們去陪一下。」

「紅姨,我曲子都唱一下午了,喉嚨都冒煙了,你叫別人吧!」那清純帶著童真,又有幾分俏皮的女子說道。

「是啊,紅姨,我今天也有些累了。」白衣女子也說道,同時拿手帕輕輕的擦著葉子上的灰塵。

「素素,你都已經不舒服半個多月了,這一次一定要去,這個客人,我告訴你,以我的經驗來看,是一個大家伙,你到時問問他名字,若是你能夠采得他身上的一縷氣息培育成欲蟲,定可得一道法術。」

紅姨的話讓這個名叫素素的白衣女子眼楮一亮,她之所以不想去接待客人,主要是來的客人之中,已經沒有讓她能夠滿意的了。

「還有,雅雅,剛剛撩了別人一把,人家可是點名就要你。」紅姨說道。

「是你的小獅子唉!」白衣的素素笑著打趣道。

「是他啊,那我準備一下。」雅雅說完,一邊拿出一個小瓶,將手中三色的氣靠近,便被一股吸力吸了進去。

又朝著白衣女子素素說道︰「素素姐,我跟你說,我居然想不起來和那個小獅子一起來的那個人長什麼樣,但我記得有這麼個人,我像是沒看到他一樣。」

「所以,還是紅姨的眼力好。」素素已經拿出了鏡子開始補妝容,說道︰「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大家伙。」

雅雅靠近過來,笑眯眯的伸出皓腕玉指,緊緊一握,說道︰「無論是什麼樣的大家伙,都會被素素姐一把抓在手心里的。」

樓近辰與商歸安已經各自坐的一方座位,面前是矮桌,不斷的有小姑娘端著果盤進來。

「上酒,還有小吃食。」樓近辰說道。

「公子要什麼酒?」

「最好的酒。」樓近辰說道。

「好的公子。」

樓近辰的樣子,衣服雖不算華麗,但是那一身氣韻,卻不是一般公子哥可以比得上的,他坐在那里,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卻給人一種處于雲霧之中的感覺。

他身上沒有光,卻給人一種渾身散發著光的感覺。

他的一舉一動,彷佛都能夠牽動著這屋子里的燭火。

素素與雅雅兩人走進來之時,都不由自主的打量著側躺在那里的樓近辰。

樓近辰正倒著一杯酒,素素很自然的走了過去,接過樓近辰的酒壺,幫樓近辰倒滿,然後端起,輕盈的送到樓近辰的嘴邊。

樓近辰半眯著眼打量著她,嘴還沒有挨著那杯子,那杯中酒便如一條白線一樣被其吸入了嘴中。

「美人盛酒,便多一份沁人香氣。」樓近辰說道。

素素看上去高冷,一身的白裙,腳上一雙白棉襪子,其側跪坐于一邊,白裙似不慎未能夠掩住其腳,露出白皙緊致如玉般的小腿肚子。

樓近辰看到了,又抬頭看其眼楮,素素裝著不知道的樣子,又為樓近辰剝了一顆荔枝,送到樓近辰的嘴邊。

她這種冷冷無表情,卻又盡心服務的感覺,有一種反差感,讓人想要征服,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做些更屈辱的事,看看她那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

一般強者對于自己都是自信的,所以在這個時候,都會想要征服她,那麼,她的機會就來了,都將被她拿捏。

只是她想悄悄的攝取樓近辰身上的一縷氣息,卻發現樓近辰的氣息入了她的手上,便又會 走,像是沙子一樣,又似有生命的泥鰍,主動的從指縫里鑽走。

這讓她心中暗驚。

另一邊,商歸安卻是全身緊繃,一時不知所措。

雅雅一臉欣喜,問道︰「公子,能不能告訴奴家,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商歸安還沒有回答,雅雅已經按住了他的唇,說道︰「讓我猜猜,你,叫小獅子對不對。」

她之所以會給商歸安取這個外號,是因為商歸安面相年輕,卻有滿臉的絡腮胡須。

「我叫商歸安。」商歸安連忙糾正道。

他的話才說完,雅雅剝橘子的手突然停了。

商歸安這個名字,在這一天那是如夜里的燈火,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那一盞三色燈上,心中一個念頭生起,就是這一盞燈,燒死了蠻象山的月旁仙?

月旁仙她很清楚,蠻象山自從出了兩位第四境的強者之後,蠻象山的弟子便多有跋扈,那跋扈的月旁仙,居然被面前這個單純的小獅子給燒了。

而那位便是樓近辰?

她最近也听過樓近辰這個名字,但是也只是被人偶爾說一嘴,傳的比較玄乎,她也不知道真假,但若是真的,那麼,這個樓近辰那就是真的大老,是不可得罪的那種。

能夠有商歸安這樣的師弟,那麼做為師兄的樓近辰,那些傳言即使不是真實的,他也定然可怕。

她看著半眯著眼躺在素素姐腿上的樓近辰,又看了一眼素素姐,發現素素姐的眼神也有一些變了。

「怎麼,你在害怕?」樓近辰說道。

素素一慌,說道︰「奴家有眼不識真修,還請道長恕罪!」

「你又沒有得罪我,只是你的姐妹攝了我師弟的一縷氣息走,我听說,你們有一種能力,可以將那一縷氣息培育成欲蟲,並且從此之後,對于那一縷氣息的主人都能有影響,是不是真的?」

商歸安一開始沒有明白,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而雅雅則是立即明白,自己的所做所為都被人知道了。

她心中一慌,連忙來到樓近辰的前面,跪倒在地,朝著樓近辰說道︰「小女子有眼不識真修,還請道長恕罪。」

樓近辰卻是笑了一聲,說道︰「你也沒有得罪于我,請我恕什麼罪?」

商歸安有些生氣,他不是生這個女子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自己被人攝走了一縷氣息都不知道,若是別人借這一縷氣息來行法,那自己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師兄昨天才說自己可以出師,而今天自己就被人暗算。

還需要師兄提醒才知道。

他一時沒有出聲,那兩個女子是大氣都不喘。

這時,這登仙樓其他的人從門縫里看到里面的情況,便有人去稟告紅姨,不一會兒,紅姨便推門進來了,而門口還站了一些人,但是沒有進來。

「哎喲喂!這是怎麼了這是,這位公子,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您跟我說,有什麼需要,我們登仙樓一定滿足。」紅姨說道。

「是嗎,登仙樓?」樓近辰依然躺在那個素素的腿上,說道︰「登仙樓,登仙樓,我覺得這個‘樓’字,有點妨我!」

紅姨一愣,她不知道樓近辰為什麼這麼說,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自己惹不起,不由的問道︰「敢問公子尊名,若是登仙樓有得罪之處,還請直言,也叫我等有彌補的機會。」

「好,真是好,我也不為難你,你這里的人攝走我師弟身上的氣,這事被我知道了,你說怎麼辦吧?」樓近辰問道。

紅姨暗自的松了一口氣,她也算是見多識廣,樓近辰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壓力,卻讓她心中不安,現在听說是這事,她覺得比較好解決,這種事在樓里也不是沒有踫到過,只要散去那氣息,並進行賠償,大多都能夠解決。

她正欲開口說話,商歸安已經開口道︰「你讓她把那一縷氣息散了吧。」

「好,好好。」紅姨連忙說道︰「兩位公子今日一切的花費,全都由樓中宴請。」

她像是生怕樓近辰反悔一樣,又再加了一句︰「待兩位公子離去之時,鄙樓還將送上兩份禮,權當與兩位公子交個朋友。」

「呵呵。」樓近辰坐了起來,冷笑一聲,說道︰「交朋友,你也配?」

紅姨包括房間里的其他的人,都以為此事將這樣解決了,然而樓近辰的話,卻讓整個氣氛瞬間又冷了下來。

她們不明白樓近辰哪里還不滿意,同時心中也已經開始生氣了。

登仙樓是做生意的地方,而且是做修行人的生意,豈會沒有後台,都是有法術在身的人。

紅姨凝視著樓近辰,外面的人也默默的走了進來,顯然是要以法施壓了。

商歸安已經抓住面前的燈,站了起來。

紅姨看到那一盞燈,她突然覺得眼熟,眉頭一皺,又看到坐在樓近辰旁邊不敢動的素素正滿臉焦急,又不敢有大動作的搖頭。

她不太明白,然後看到了樓近辰身邊桌上擺著的劍。

 地想起一個人來,她再看向商歸安,她想到了昨天突然響亮起來的一個名字。

商歸安。

一個初出江湖,便殺了蠻象山第三弟子的人。

據說他拿的就是一盞三色的燈,是五髒神教的人。

而五髒神教這個名字,又讓她想起了一個人——蕭桐。

「那燈,似乎就是蕭桐的那一盞。」

不得不說她的記憶還是很好的,只不過商歸安手中的燈,散發出來的火焰是三色的。

「公子,若還有得罪之處,請明言。」紅姨繼續說道。

「你可還記得蕭桐?」樓近辰問道。

「尚有些印象。」紅姨說道。

「大概十二年前左右,我曾來這城中取蕭桐性命,當時大雨傾盆,我將其殺後,便離去了,然而其頭顱卻不翼而飛,我師父帶著師弟一起來這府城之中,代我尋回蕭桐的頭顱,曾欲入登仙樓之中,欲請問蕭桐還與何人有恩怨。」

紅姨立即想到了當時確實有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少年來到登仙樓之中,打听蕭桐還與誰有恩怨,而自己當時是拒絕回答的,並且警告對方,蕭桐的事不要再來登仙樓中打听。

對方後面也確實沒有再來。

她記得,蕭桐在城中死去,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後面那一老一少的師徒兩人在城中四處調查,據她所知,似乎也踫了不少的壁。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當時隨意轟出去的一對老少師徒,居然結下這樣的因果。

商歸安也是想起來了,只是他自己心中都已經澹化了這一段記憶,記得當時就只是隨意的與師兄說︰「到登仙樓去打听消息,被人拒絕了。」

但就是那隨意一句話中的經歷,十多年過去了,師兄居然一直都記得。

「那不知公子意欲何為?」紅姨的心中已經明白,能夠將這樣一件事記這麼久的人,可不會在意自己的賠禮。

而且這個神秘莫測的樓近辰,突然來自己的登仙樓,難道真的只為那麼一件小事嗎?

「我想知道,蕭桐與你們登仙樓是什麼關系?」樓近辰問道。

「能有什麼關系,他是五髒神教的巡察使,只是喜歡光顧我們這里罷了。」紅姨的心已經在往下沉,樓近辰的問話,正朝著她心中擔心的方向而去。

「哦,這樣啊,可是我听說蕭桐曾在你們樓中殺過人,之後就直接離開了,你們若只是顧客的關系,你們會為他掩去這殺人痕跡?」樓近辰緩緩的倒著一杯酒,緩緩的問道。

他的聲音不急不徐,整個房間之中,火光如雲般的盤結,充滿了一種神秘的壓迫感。

這還不值得月票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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