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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順只覺得一股逼人的鋒芒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不由得看著樓近辰以手拄著的劍上。

這一剎那,他的心竟是 的一寒,看著樓近辰那站的高高的,微抬著下巴,眯著的眼楮,似誰也沒看,卻又似將所有人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中,他原本到嘴的話竟是不敢說了。

另一邊,潘少游突然也不敢動了,他覺得有一柄無形的劍刺著自己的眉心,壓在自己的咽喉。

整個房間里,無處不在的劍意,隨時都會要了自己的命。

他原本的自信和傲慢,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在屋里烤著火盆,穿得暖暖的吃的飽飽的人,笑話在寒風里畏縮的人,但是當寒風入屋之時,他們才知道,自己原來亦不過如此。

潘少游咬著牙,想要反抗,但是那一股透入靈魂的殺機,卻似在告訴他,動則死。

他坐在那里不敢出聲。

樓近辰再說道︰「無邪公子,請將我佷女帶去這個地方,若是進不去,便請將之帶出城,我銘記無邪公子之恩。」

樓近辰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揮出,施無邪接過,他知道,事已經至此,只能如此了。

樓近辰的這一封信是觀主給他的,算是介紹信,拿此信可見五髒神教的高層,至于是誰,觀主並沒有說。

樓近辰希望施無邪能夠幫他將人帶到那里去,他相信,五髒神教在這京城之中的總壇所在,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闖的。

而且他也相信觀主,觀主說過幾回,來京城之中一定要勤去五髒殿走動,他相信,這一封信一定能夠入得了五髒殿。

莫珍珍自從樓近辰讓她站起來之後,整個人的心情便已經動蕩起來,直到她听到樓近辰那一句︰樓某以劍試之,皆是插標賣首之輩!

她心都要提了起來,認為賈順和潘少游兩人必定忍不了,戰斗一觸即發,然而她卻發現兩人都沒有出聲,她看過去,發現兩人都盯著樓近辰,卻又都一動不動。

施無邪走過來,說道︰「走吧。」

莫珍珍驚醒才想到,這兩人居然被自己父親的結義兄弟給震懾住了。

她在京中這麼久,從未見過如此人物,竟是當面壓得一位當朝二品將軍和一位令尹之子,不敢動分毫的。

听到施無邪的話之後,她連忙說道︰「我還有兩個孩子。」

她這話,連樓近辰都有些意外,他想著莫珍珍可能會有一個孩子,卻沒想到她居然有了兩個孩子了。

「那我們去接你的孩子。」施無邪亦非是膽小之輩,事已經至此,不必顧忌其他的人,他只希望樓近辰不要殺人,因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殺人,乾京城必定會震動。

樓近辰知道遲則生變,要想去接孩子,那麼就很可能會有變數,于是開口道︰「外面的人听著,沒有你們主子的命令,如果擅自做主的話,你們就是要害你們主子的命。」

他的話,讓館中那些人想要沖進來的動作,立即為之一窒,整個別館之中,當然不是只有這些被控制的姐兒們,還有護衛人員,他們個個都是依附于潘少游的江湖人士,或者是某個小門派之中的人。

原本還想憑借著自身法術沖進去,此時听到樓近辰的話,又沒有听到潘少游和賈順發話,一個個便不敢動了。

莫珍珍小跑著來到自己的住處,在她的房間里,沙沙正幫她抱著小孩子,床上還有一個大的在睡覺,她連忙進去抱起。

「沙沙姐,你不如和我現在一起走吧。」莫珍珍急切的說道。

那名叫沙沙的女子,想也未想的說道︰「好。」

她幫忙抱著莫珍珍的孩子,緊緊的跟著。

‘葉姐姐’出現在前方道路口,看著她們冷聲說道︰「珍珍,沙沙,你們要知道,你們體內是有石蠱在的人,今日離開,明日還得乖乖回來,現在自己回到住處,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莫珍珍與那名叫沙沙的女子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的緊緊的跟著施無邪。

一路的出了紅葉別館之後,施無邪打開了信,一眼便知道這是一封介紹信,他明白樓近辰想讓自己幫忙將她們送到五髒殿去。

他知道,五髒神教在京中也有著不小的勢力,其教主神秘,不簡單,于是帶著兩人快步而去。

施無邪帶著人離去之後,整個紅葉別館之中只剩下樓近辰了,他站在那里堵著潘少游與賈順,而外面也被人堵住了。

潘少游終于從那一份殺機震懾之中緩了過來,臉上露出殘忍的笑,說道︰「我不信,你敢在這里殺人!」

樓近辰還沒有說話,賈順已經說道︰「你們這些人,慣會玩什麼血濺五步之事,我乃朝廷二品將軍,你殺一個試試!」

樓近辰笑道︰「哈哈,堂堂將軍,將自己的妾室送于人,竟不覺得羞恥,若是賈侯復生知道其有後人如此,會作何想?若是我,我定要掐死你這個不肖子孫。」

賈順面如豬肝,這事在他看來不算什麼,一個江湖女子,散修之女,是攀附于自己的人獻的女兒,又算得了什麼呢,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

所以心中從沒有在意過莫珍珍,盡管她懷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並不在乎,在潘少游表達這里有人喜歡剛生孩喂女乃的婦人,向他討要之後,他沒有猶豫的就送了出去,對于他來說,用一個女人,換得潘少游的友誼是很值得的。

他雖然是二品將軍,是賈府二爺,但是卻沒有實權,而潘少游是應天令尹之子,很有能量,他又想來這個紅葉別館之中玩,便將莫珍珍送出去。

他不在意是一回事,可是當眾被人這樣說,卻覺得無比的恥辱。

樓近辰又看向潘少游,說道︰「我久處江湖,常听人說,京城乃天下英杰匯聚之地,今日英杰未見,婬邪之輩倒是見到一對,你這種以欺壓女人為樂的人,還稱什麼公子,還是什麼令尹之子,這般人物,在我行走江湖的這些年中,從來都是隨手剁下頭顱懸于檐上,名姓都不配與我知道。」

潘少游氣得眼楮都要突出來,牙緊咬,說道︰「欺我太甚,我必殺汝!」

「哈哈哈哈!」樓近辰大笑道︰「我今日出城,遠去萬里,你又如何殺我?你只敢窩在這城中欺壓弱者,欺辱女子罷了!你有什麼本事,是能戌守邊疆,還是能夠開疆拓土?是能夠梳理山河妖魔,還是能夠驅邪拒神?你不過是借你父親的權力做些蠅營狗苟之事,所以,你也只是一個蠅營狗苟之人,就你這樣也配稱之為公子?」

「天下販夫走卒皆在你之上!」

樓近辰罵得這房間內外靜悄悄,樓近辰繼續說道︰「你說你想殺我,可我在這里,你卻不敢動手,一個貪生怕死之輩罷了,色厲膽薄之徒,剛才坐那里,還妄自認為有氣度,吾觀之,你便如搔首弄姿的暗巷女子,誘吾劍試你之頸脖硬度,汝賣首乎?」

這話房間內外皆聞,靜若針落。

潘少游氣憤無比,他想出手,卻又 的醒悟,這個樓近辰很可能想誘自己出手,然後再殺自己。

他到底有幾分忍功,壓下心中火氣,說道︰「先讓你逞口舌之利,等會有你求饒之時。」

樓近辰卻是‘哈哈哈’大笑,突然一揮衣袖,涌起一團狂風,將屋頂掀起,人也隨之縱起,直上高空,腳踏虛空,人如游魚一般,飛快的朝著城外而去。

一邊離去,還一邊大笑著說道︰「京城公子、將軍,不過如此,吾去也!」

正是夜晚之時,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許多人不明所以。

樓近辰一路的出了城,在城頭落了一下,與城門守衛對視了一眼,便又縱起,朝著城外飛騰而去。

他離開之後,倒是讓這個京城都為之震動了一下,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樣囂張的在城頭飛騰了。

樓近辰卻並沒有走遠,在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之後,他隱了身形,再一次的朝著城中而來。

潘少游、賈順這樣的人是塵世之惡。

人世之間,有許多美,而其中的惡,見之便需割去。

……

潘少游已經將整個房間里的東西都摔了,他沒想到樓近辰的飛騰之術竟是那樣的快,而城中的大修們也都沒有出手,任由其飛騰出城,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在這種出身于江湖的大修士面前,什麼也不是。

他在罵人,罵收的那些手下無能,罵自己父親派來的人無能。

「給我查,查到莫珍珍那個賤人躲到哪里去了,找出來,我要扒了她的皮……」

「是,公子。」房間里的一個雄壯的人說道。

「不要再叫我公子!」潘少游听到之後補充了一句,在被樓近辰罵了之後,他現在听到公子兩個字就別扭。

「是。」對方沒有再稱公子,轉身退出房間,並緩緩的關上門。

房間的燈影晃動,就像他的心情,明滅不定。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人一劍壓在房間里不敢動彈,想起這個便覺得無比丟臉,他覺得別人看自己的目光中都帶著嘲諷了。

他不由的想,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要拼死一戰。

「潘公子,火氣很大啊。」

寂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這個聲音。

潘少游心一縮,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可是這聲音卻是那麼的清晰。

有人潛入房間?

「是誰?」潘少游手上已經扣了一塊飛蝗石,這是他自小祭煉的石蠱。

「我來給你一個機會。」虛空里有一個身影顯露了出來。

「是你!你還敢回來?」潘少游驚訝的說道,隨之醒悟道︰「你是來殺我的?」

「潘公子聰慧,見事機敏,一點即透,可惜,吾觀你頭顱甚丑,欲摘取不使之污此美世,料潘公子不至于讓我空手而歸吧。」樓近辰笑著說道。

「你敢殺我?我乃令尹之子!這里是乾京,你敢殺我?」潘少游的聲音很大,試圖驚醒外面的人,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像只能夠在這屋子里,被一股力量包裹著。

樓近辰笑了,潘少游只覺得樓近辰笑的森寒,如果是以前有人這樣對他笑,他必定要割去這個人的臉,而現在他只覺得恐懼。

「潘公子說笑了,我殺你如殺一犬耳,有何不敢?」樓近辰的話,此時竟彷如真理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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