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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角,從高空往下看,會看到地形確如獨角,粗大,且有些彎翹,扎入那一片海水之中。

原本這里居住的都是修士,因那一角的港灣里,居住著許多海族,修士在這里定居,很大一部分的原本是可以與海中的海族交易。

同時,望海角後面是一片連綿的山,浩瀚如一片固定了浪潮的大海,很多修士都在山中開闢洞府修行,

望海角是夾在山與海之間的平原,慢慢的有凡人在這里居住,一開始多數為這些修士的親族,後來慢慢的有海商來到這里,販賣各種生活用品,再後來陸上的商路也被開闢出來了,來這里的定居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

這便有修士在開設修堂、法館收弟子,傳授法術,望海道閣便是其中之一。

「咦,這里有路牌耶!」

「望海道閣走這邊!」

坐在樓近辰肩上的小刺蝟突然驚喜的開口說道。

于是樓近辰按照小刺蝟的指示,拔轉馬頭,拐上另一條路。

沿著路走,小刺蝟向他描述著路上的景象。

「好多的稻田。」

樓近辰也聞到了澹澹的稻香,有種稻,便知此地人應是安居的。

「那林子里有房子,有人,在看我們,哦,他又喂雞去了。」

「稻田里的稻子是什麼樣的?」樓近辰問道。

「紅色的,稻花也是紅色的。」小刺蝟說道。

馬車繼續往前走,通過小刺蝟的描述,他的心中勾勒出一幅望海角的畫卷。

這里的人散居于各處,各自種著靈米,各家又訓養著一些靈獸,也種著藥材。

「這里還有一個求真莊!好像也收弟子耶!」小刺蝟說道。

「……那邊又有一個問道館……」

這一路往望海道閣去的路上,居然有不少的小修行場。

當樓近辰聞到越來濃的海洋氣息時,小刺蝟驚呼道︰「那,望海道閣。」

「什麼樣的?」樓近辰問道。

「好大,好高,在懸崖上。」小刺蝟努力的描述著。

樓近辰只能是在心中嘆息,他以念光感應,只感知到前方有著一片濃郁的靈韻。

馬車順著路來到了一座懸崖下,有一條路,在懸崖上面開有一條蜿蜒的路盤旋而上。

他來到近前之時,懸崖的下方隱影里有一個聲音冒出來︰「喂,現在還沒有到招新弟子的時候,過些日子再來。」

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從懸崖下的一個洞穴里快速的走了出來。

那洞口有一塊石頭擋住了,他原本是坐在那里看書的,在見到馬車靠近之後這才走了出來。

江玉心情不太好,因為昨天晚沒有按時睡覺, 出寢舍被巡夜的教諭抓到了,于是被罰來這懸崖下看門。

說是看門,但是這里根本就沒有門,主要是攔著那些不知道開學時間,一頭竄來就想往懸崖上爬的人。

曾有過人半夜爬這懸崖路,然後摔死了,于時閣主便在這懸崖下的路口派一個人駐守。

除了防止那些擅自爬懸崖路的人之外,也讓一些錯過時間來入學的人回去,或者讓他們去找個住處等。

只是江玉是被罰來此,語氣不太好。

緊接著他看到一個閉著雙眼的人從馬車里出來,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來求學的,這人雖然閉著眼楮,卻有一股難言的氣度,一股磊落和鋒芒感讓他不敢小覷。

「你是有什麼事嗎?」江玉改問道。

「我這里有一封信,請代我交給貴閣的閣主。」樓近辰說道。

江玉立即去接過信,說了一聲稍等。然後轉身,同時看了一上信上的字,上面寫著︰「海姞親啟。」

他知道這個海姞是閣主的名字。

快速的朝懸崖路上跑去,這僅供兩人並行的懸崖路像是一條怪蟒纏繞在這座懸崖上一樣。

樓近辰坐在馬車里等著,小刺蝟卻爬在馬背上,看著前方的大海,第一次見到海的她,心中激蕩,反而說不出話來了,心里只有一句話翻來復去的︰「好大啊!」

沒過多久,從懸崖之之上有一朵白雲般的人沿著峭壁而下。

這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神情看上去不親近也疏離,眼看著從馬車里下來的樓近辰,上下一打量,便說道︰「是樓近辰道長嗎?」

修煉氣法的人一般都會被稱做道長,五髒神教屬煉氣法的旁門分支,所以也被稱之道長,喻為求道路上的長者,畢竟煉氣法是諸法之源。

「正是樓某。」樓近辰說道。

他听對方的聲音清透,像是不沾水的琉璃。

「樓道長的眼楮是怎麼了?」女子再問道。

「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暫時瞎了。」樓近辰說道。

女子又打量著樓近辰,只見對方一身普通的衣服,還有些髒了,臉上的胡須也似很多天沒有刮過了,頭發也是隨意的束在腦後成馬尾,腳下的靴子也是很舊了,手中一柄劍拄于地上,海風吹來,衣擺飄動,一幅落拓模樣。

她不由的想︰「這個人不會是來這里避難的吧?」

不由的對于季先生信中的話有了幾分懷疑。

但是她並沒有將這些懷疑說出來,而是說道︰「樓道長一路行來,想必勞累,請隨我入閣中歇息吧。」

說完,她轉身便朝著懸崖上飛去,人如白雲一般輕盈而快速的飄起,人還在空中之時,回頭看樓近辰是否跟來了,卻發現樓近辰不聲不響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她心念一動,人立即加速沖起,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懸崖頂部,且又驟然的停下,然後自然的如樹葉一般的飄落,身姿極為優美。

她飛騰之術極為優雅,輕重緩急的轉換如行雲流水。

她的這飛騰之術,是在海風之中練習了許久才有如此成就,本就是她的得意之法。

只是她落在懸崖之頂時,發現樓近辰不知何時已經立在身邊不遠處了,竟是沒有激起風雲,自然而然。

她看過去時,對方正好也轉過頭來,她突然覺得對方雖然緊閉著雙眼,卻像是將自己的心思給看透了一樣。

當下便笑道︰「樓道長的飛騰之術利落迅捷,不知可有出處?」

「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名叫游身縱劍術。」樓近辰說道。

她听到樓近辰所說是他自己所創,心中只覺得樓近辰說大話,有些不喜,但是這游身縱劍術卻並沒有听過,準備回去問問教諭,他博聞強記,見識廣博定會听過此法。

「想不到樓道長竟有此天賦能自創法術。」女子說道。

「你所修亦煉氣法,當知琢磨一些飛騰技巧並不難。」樓近辰很自然的說道。

女子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樓道長說笑了。」

樓近辰這才明白,對方可能是不信自己,當下決定不再說這個,于是問道︰「還未請教道友姓名。」

「海明月!」女子說道。

樓近辰一听這個名字,不由月兌口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好名字!」

海明月一愣,她從來沒有听過樣的話,本能的得有些輕薄,心自又生惱怒,但那詩句卻又自然在心中流轉,一幅畫面在心中展開,只覺得意境極美。

樓近辰卻只是隨口所說,繼續說道︰「望海道閣建在懸崖之上,可眺望蒼海,相必定是極好看的,可惜我現在眼楮看不到。」

海明月不由的說道︰「待會兒我去請丹陽大師為你看一看眼楮吧。」

「倒也不必麻煩,我這眼楮只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閃著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自然的痊愈了。」

海明月也不再多說,轉身在前面帶路,說道︰「請樓道長跟我來。」

樓近辰提著包袱跟在身後,一只刺蝟立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從這里的看海,海更大了。」

海明月回頭看了一眼樓近辰肩上的刺蝟,在這之前,她竟是沒有注意到那刺蝟。

「我先帶樓道長去住處,你先休息休息,待閣主回來之時,再做安排,如何?」海明月說道。

樓近辰當然無所謂,雖然他不知道這海明月與閣主海姞是什麼關系,但是既然寫著海姞親啟的信會到她的手上,定然是親屬關系,不是女兒就是妹妹之類的。

跟在海明月的身後,來到了一處住處,他也看不見,只覺得腳下路都似鋪著的木頭一樣,然後被帶到一個房間里。

這個房間里正有人在收拾床鋪,這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懸崖下的江玉。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落魄的人,居然可能是道閣里的講。

海明月並沒有在這里呆多久,吩咐江玉一定要收拾干淨之後,她便出去了。

在江玉收拾好之後,樓近辰道一聲辛苦,他就出去了。

就這樣,一人一刺蝟被安排著住了下來,他模著床躺下,感知里,這房間並不大,但住一個人足夠子,躺在床上,聞著被子的一絲的清香,耳中听著隱隱約約傳來的海浪聲,不由的竟是慢慢的陷入了睡夢之中。

小刺蝟似乎也因為舟車勞頓,又為樓近辰誦書,現在終于到了目的地,滿身的刺都放松了下來,也窩在樓近辰的枕頭邊睡著了。

風聲海聲中,夜幕降臨,海上升起了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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