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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終,雨宮夜的故事迎來落幕(三)

「真晝,走吧。」

「此身來了。」

「嗯,又是真夜呀。」

「嗯。」

「說起來,都這麼久了,為什麼真晝還是一見我就讓你出來了?」

「誰知道呢。」小鳥游真夜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說著。

一邊的小鳥游真晝也絲毫不在意兩人之間的對話,甚至沒有看她們一眼,自顧自低著頭走著自己的路。

因為她在剛剛兩人對換身份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這麼習慣了真夜的存在了呢?

現在,只要宇和野一出現,她和真夜之間就不需要溝通的,直接讓真夜上線了。

唔……時間果然是很厲害的東西。

才不過是一個學期而已,她居然對真夜就完全習慣了。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還想過讓她離開——盡管她也不知道怎麼擺月兌她。

之後決定讓她留下,也不過是為了應付宇和野。

然而現在,不僅僅是真夜,對于這名從上個學期開始,就天天來找她的宇和野,她都要習慣了。

所以說真的很神奇。

放在以前,小鳥游真晝絕對不相信她會如此習慣別人。

「對啦,真夜,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你了。」

「此身不是一直都在嗎?」

「我的意思是,我看見了兩個真夜……不對,兩個真晝,不對……應該說,一個真晝一個真夜……?」

宇和野糾結著說法。

「嗯……反正就是,我在真晝旁邊看見你了。」

「……」

正在走神的小鳥游真晝,忽然听見了旁邊傳來了這樣的話語。

她眨著眼楮,看著走在她身邊的真夜還有宇和野。

「是嗎?」——真夜和她一樣疑惑,「你在真晝旁邊看見此身了?」

「對啊,穿著黑色的裙子,無聊地靠著牆——是吧?」

「……」

「……」

真晝和真夜對視了一眼,真晝還特地看了眼真夜身上的裙子,是黑色的洛麗塔沒錯。

小鳥游真夜繼續問︰「你真的看見此身了?」

「是啊,而且——」宇和野確切地點點頭,「其實好幾天前就隱隱約約看見了,不過,我還以為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但是接下來連續兩天看見,算上今天的話,已經是第四次了。」

「……」真夜和真晝都沒有說話,宇和野繼續用著一點興奮的語氣,說著。

「沒想到,我居然能同時看見真晝和真夜,應該不是幻覺吧?今天這次,我感覺看得還挺清楚的,所以才和你說。」

「……」

「真夜,怎麼了嗎?」

「……無事。」回過神的小鳥游真夜搖搖頭,接著,她用眼神一指,「那你現在看得見真晝嗎?」

「真晝?」宇和野順著真夜的目光看過去,「真晝在這里嗎?你好——不過我看不見呢。」

「這樣啊……」

「但是說不定就像現在這樣,哪天就能忽然看見了。」

「……」

真晝在在宇和野的視線中,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

「真夜,你說,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會被看到?」

告別了宇和野之後,重新恢復可見實體的小鳥游真晝,疑惑地打量著身邊的真夜。

真夜面色有些凝重,這還是小鳥游真晝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種神情。

「是只有宇和野同學能看見,還是還有別人能看見呢?」因為真夜沒有回答她,真晝又問。

這次真夜開口了,並且,表情中的凝重也收了起來,如往常平靜,不過還是沒回答真晝。

「此身也不知道,之後再說吧。」

「哦。」

小鳥游真晝應了一聲。

……

到家了。

因為經常忘記帶鑰匙所以干脆就不帶鑰匙的小鳥游真晝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我回來了……媽媽?」

打開門的時候,小鳥游真晝意外地發現了,今天給她開門的,居然是她的母親——正常來說應該是——

「宮林阿姨呢?」

小鳥游真晝往門內看了一眼,除了她的母親沒有第二個人了。

小鳥游母親眉頭微微皺著,有些擔憂的神色。

「真晝,回來了——宮林忽然因為生病請假了,現在還在醫院,我就從公司回來了。」

「誒?生病?什麼病?嚴重嗎?宮林阿姨沒事吧?」小鳥游真晝走進家門,一連好幾個問題。

宮林是媽媽請來照顧她的,畢竟因為工作繁忙,媽媽平常時候總在公司,沒有空回來照顧她。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反正……好啦,沒事啦,不嚴重的,放心。」她的母親接過她的背包,「今晚的話,我來煮飯吧。」

「……哦。」

……

宮林的病好像的確不是很嚴重。

「宮林阿姨?你的病好了?」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回到家的小鳥游真晝,就看見了開門的之後出現在門後的宮林。

「是,已經好了。」

雖然面色還有一點點憔悴,不過宮林還是盡力微笑著,歡迎著她回來。

「是什麼病呀……不要緊吧?」小鳥游真晝問。

宮林上下掃了真晝全身一遍,然後將拖鞋送到她腳下,又接過書包。

「因為……不,沒事的,可能就是太累了,不過昨天休息了一天,已經好很多了,不要緊的。」

「這樣嗎……?」

小鳥游真晝懷疑地看了宮林一眼,不過沒多說什麼了。

「謝謝。」她穿上拖鞋。

……

不過,事情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真晝……真夜,怎麼了嗎?」

宇和野的聲音剛剛出現在耳邊,小鳥游真晝就光速下線讓真夜頂號上來了。

真夜看著從不遠處走進的宇和野切螢,等了她一下,等她到了面前。

「剛剛真晝怎麼一臉擔心的樣子?」宇和野對著真夜問。

「家里的一直照顧她的宮林阿姨又生病了。」

「又?」

「嗯。」

「誒……嚴重嗎?」

「大概。」真夜看了一眼旁邊興致不高的真晝。

「會……會沒事的啦。」

氣氛有些沉重下來了,宇和野以及真夜都不再開口說話。

……

「卡察。」

難得自己帶了鑰匙的小鳥游真晝用鑰匙開了她家的門。

「是真晝回來了嗎?」

「嗯。」

關上門的時候,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宮林阿姨怎麼樣了?」

「還在醫院。」

「……」低頭換鞋的小鳥游真晝,看見了玄關處的好幾雙鞋子。

「家里有人來了?」

「啊……嗯,是啊。」小鳥游母親有些不安地應著。

‘誰呀?’——真晝剛想這麼問,不過,已經不需要開口詢問了,她的鼻尖,已經嗅到了一股濃重的檀香味,耳邊,響起了模湖不清的念誦聲。

「……」

她朝客廳內看去,看見的是,好幾名和僧人,低著頭喃喃自語。

「……」她向著母親看去,母親避開了她的視線,含含湖湖地說著,「真晝,累了吧?去沙發坐下休息一下吧?」

她走上前來,抓住她的手。

「……」

或許是真的找不出什麼借口了,居然會說出在客廳休息這種話。

在客廳,被母親的手抓著的小鳥游真晝,坐在了沙發上,被幾名僧人圍住。

念誦聲接連不停地傳來。

「放心,沒事,這是媽媽最近听人推薦的祛除疲勞的方法……」

「……」

小鳥游真晝能夠感覺到,她母親抓著她的手,有微微的汗漬。

這一切都令她感到不安。

她咬著下唇,打量著周圍。

真夜並不在身邊。

……

念誦聲持續了多久?小鳥游真晝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等到結束的時候,她已經心疲力竭了。

等到隨便吃完了晚飯,小鳥游真晝近乎想要逃跑一樣地回到房間——

但……

「那個,真晝,今晚的話……媽媽和你一起睡吧?」

「……」

……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小鳥游真晝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打量了一眼似乎已經睡著的母親。

然後,她輕手輕腳地掀起被子,憋著一股氣,緩緩坐起身來。

真夜,現在在哪里呢?

起身後,她惴惴不安地環顧著四周,企圖在夜色中找到那名穿著洛麗塔然後總是忽然出現的身影。

「真晝,你在找什麼?」

「……」

小鳥游真晝僵住了,回過頭,看著一臉緊張的母親。

「……沒什麼。」

……

第二天,已經是周末了,宮林阿姨重新回到了家里,而小鳥游真晝的母親,盡管宮林已經回來了,還是沒有去公司。

小鳥游呆在家里,接受著母親忽然而來的照顧。

周末很快過去了。

「真晝,早安,真夜,早安——嗯?」

「……」

低著頭走路的小鳥游真晝,在上學的時候又遇到了宇和野。

宇和野很有精神地從身後追趕上來,只是剛到小鳥游真晝的身邊,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真晝?」

她疑惑地打量著身邊的小鳥游,試探地開口。

「……」

小鳥游真晝有面色極為差勁,近乎行尸走肉得僵硬地點了點頭。

「……誒?」

發了一下呆,回過神之後宇和野驚呼起來。

「真的是真晝?」

「……」

她欣喜起來。

不過很快,欣喜中的她,還是發現了面色越來越糟糕的真晝。

「真晝……?怎麼啦?」

她關心地問。

「出什麼事情了嗎?還有,真夜去哪里了?」

「……」

小鳥游真晝並沒有回答宇和野的問題。

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桉,而且……

真晝和宇和野其實並不熟悉。

小鳥游真晝埋著頭,不言不發地走到了班級里。

……

「真晝。」

「……」

「真晝?」

「……」

「真晝——」

從課間,到午休,到晚上的放學,宇和野一直跑來她的身邊。

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小鳥游真晝,終于在下午放學的時候回應她了。

她抬起目光,掃過宇和野的面孔。

她的臉上有焦急的神色。

「真晝?到底怎麼了?」

「……」

小鳥游真晝吸了一口氣。

她伸出了手。

宇和野茫然地看了眼真晝的手,遲疑一下後也跟著伸出手,放在了真晝的手下,攤開。

一團什麼東西被丟到她的手心,緊接著,小鳥游真晝就頭也不回地丟下宇和野一個人快步地走了,消失在了人群里。

留下宇和野站在原地看著手中——

這是一張被揉成了皺巴巴一團的紙條,展開,有這麼一段文字︰

「此身想著,在你看見這張紙條的時候,你應該也清楚了吧?」

「因為此身過多地干涉現世,如今已經能夠被一些現世的人觀測到了。」

「先是一些比較親密的人,比如說切螢,比如說你的母親,比如說宮林。再隨後,將會是更多人。」

「切螢早就知曉此身的存在,自然無礙。」

「但……家中的宮林阿姨,還有真晝的母親……」

「她們面對此身,這個擁有著與真晝你一樣容貌,行事、裝扮卻迥異的存在,且總是常伴你左右,忽然出現。」

「觀測到之後,感到恐慌也是理所當然的。」

「的確,宮林阿姨已經因為此身而住院過兩次了。」

「真晝母親也因此困擾。」

「其實,在很早之前,此身就料想如此了,不過總是下定不了決心。」

「直到今天,家中出現僧人,此身便知道了。」

「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趁著情況還沒繼續惡化,此身尚未完全顯現在現世之中時,告別吧。」

「——小鳥游真夜,留。」

「……」

傍晚放學的光照里,宇和野念著這張小鳥游真晝遞給她的紙條,愣住了。

一直等到風吹過,將皺巴巴的紙條吹落在地。

宇和野切螢回過神,急急忙忙地將紙條撿起來。

真夜……消失了?

一個周末沒見,她就這麼消失了?

她錯愕地消化著這個消息。

……

……

……

「真晝,真晝——」

第二天一早,宇和野切螢就站在校園的門口,等待著小鳥游的到來,並且遠遠看見她一來,就連忙走上去。

不過還沒走到小鳥游真晝的面前,她就看見了,小鳥游真晝後退了半步,接著。

她低垂著臉,看不清神情,只能听見她的話語聲,順著清晨的空氣敲動她的耳膜。

「宇和野同學,你要找的真夜並不在了,請回吧。」

「……」

從來,和宇和野交談的人就是真夜,而不是真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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