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裝模作樣地感慨著︰
「不像我在外國遇到的那些學生,那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遵紀守法,素質很高的孩子,唉……」
金絲眼鏡中年人感慨的時候,服務員也听到了不明真相的旁觀者對她的聲援,得意地說︰
「听到了嗎?吃完了就快點走!」
沈小星看到這麼多人都對著她指指點點,頓時滿月復的委屈,但是她不善言辭,只能抿著嘴唇默默收拾東西。
這時,方淮南回來了。
他一米八三的身高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午間的陽光都被他擋住一半,店內的氣氛瞬間暗了下來。
方淮南環視一圈四周,結合他听到的零星言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出現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方淮南身上的氣場特別吸引人。
方淮南先是走到那個指指點點的最歡快的金絲眼鏡中年人面前,拿起他桌上的胡椒粉瓶子,往中年人的面碗里倒了半瓶下去!
面碗里的胡椒粉堆成了一座小山狀,方淮南語氣囂張地沖他點了點下巴︰
「面太淡了,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你!」金絲眼楮的中年人被這麼無視,頓時想拍桌站起來。
但是當他看向方淮南的時候,被那雙毫無感情的眼楮淡淡地掃了一眼,氣勢洶洶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我靠,這小子怎麼這麼像個黑社會老大啊?!
此刻方淮南身上的氣場籠罩了小小的飯館。
融合黑幫影帝經驗,又在劇組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深刻打磨。
這會兒方淮南氣場全開的情況下,要是有人介紹他是動不動就殺人放火,把人沉江的狠角色,恐怕路人也會深信不疑。
金絲眼鏡的中年人一看到他眼楮里的冷冽,腿就軟了一半。
拍桌起身的動作也戛然而止,只能尷尬地坐回了桌子。
這邊消停了,整個飯館也被方淮南囂張的舉動鎮住了,鴉雀無聲!
方淮南走到服務員面前,語氣帶著慍怒︰
「人家小姑娘才剛來十分鐘,你就趕人?」
「我也剛來,你來趕我試試?」
服務員咽了口唾沫,膽戰心驚地回答︰
「不不不,不是,我沒趕她……我只是,只是問問她吃完了嗎?」
「你再問一遍人家吃沒吃完?」
方淮南沖沈小星那邊努努下巴,示意她再問一次,然後自己抱著胸口站在旁邊看,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樣子。
「那個……那個小姑娘你吃完了沒有啊,如果沒有吃完的話,右邊牆面上掛著我們店里的無線網絡的密碼。」
「你可以連上網絡,一邊耍手機一邊用餐的。」
被方淮南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盯著,服務員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說話輕聲細語,態度好得不像話。
「不,不用,我很快就吃完了。」
沈小星低頭怯怯地說,看上去好像她才是做錯事的那一個。
「沒你的事兒了,走吧。」
方淮南揮揮手,沒有繼續刁難服務員,讓她該干嘛干嘛去。
服務員頓時如蒙大赦,松了口氣一溜煙兒跑回了後廚。
有他在旁邊這麼坐著,能有效地隔絕很多探視的眼神,所以方淮南直接拉過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身上的氣場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
他看著沈小星小口小口地吃著擔擔面,一邊叮囑道︰
「你以後自己出來吃飯的時候留個心眼。」
「用餐高峰期有些店餐位不夠,這個時候服務員確實會出來趕人,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別這麼老老實實地回答,直接跟她說沒吃飽。」
「一般這麼回答,服務員也不會繼續趕人了。」
沈小星嘴里吸溜了一口面條,乖巧道︰「噢,知道了。」
「我才離開一小會兒,你就差點被人趕出去,要是將來你自己生活的時候,那還不得吃夠苦頭啊?」
方淮南惡狠狠地揉揉沈小星的頭發,看上去是恨鐵不成鋼地叮囑,但其實只是方淮南喜歡她頭發柔柔順順的觸感,找個借口揉上一把而已。
「對不起嘛。」
沈小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爭氣,只能弱弱地道歉。
她也想做到像方淮南那樣,在劇組里面對幾十上百號人的圍觀,也能嬉笑怒罵自成文章。
在面對不公平對待的時候,直接走過去往多嘴多舌的人碗里倒上半瓶的胡椒粉出氣。
但是一個平時連多說兩句話都會臉紅的女孩子,當然做不到方淮南這麼果斷。
方淮南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吃東西。
性格這種事情很難改變,方淮南不覺得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沈小星的性格改變過來,順其自然就好。
沈小星低頭默默吃著東西。
她吃東西的習慣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女子學校的時候養成的。
沈小星把自己碗里的面條吃完了之後,捧著比她臉頰還大的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碗里剩余的面湯。
直到面湯見底,沈小星才捂著肚子可愛地打了個飽嗝。
「吃飽了嗎?不夠還可以再點的。」
沈小星擦擦嘴巴,搖了搖頭︰「我已經很飽了……接下來我們去哪?」
「不急著走。」
方淮南從口袋里拿出剛剛出去買的風油精,撩起她的袖子,將那截藕臂放在了自己手心里,準備給她上藥。
「可,可以讓我自己來嗎?」
沈小星往回抽了抽手臂,結果沒抽動。
「別動,听話上藥。」
方淮南怎麼可能讓她真的抽回去。
他雖然沒有正式談過戀愛,但是深知男女之間發展感情的第一步,就是從無意的身體接觸開始的。
幫忙在手臂上藥是一個多好的借口啊。
手臂部位不算敏感,既不突兀冒犯,也能在不經意間試探出沈小星對自己的排斥程度。
如果沈小星真的特別反感這種身體接觸,那麼她第二次抽手臂的時候,方淮南肯定不會繼續下去。
但是沈小星只是羞怯地抽了一次,見沒有掙月兌開,就不再掙扎了。
她白皙的藕臂安安靜靜地躺在方淮南的手心,白皙到一眼就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皮膚的手感好像一塊溫潤的暖玉,讓人忍不住想握住把玩一下。
方淮南心里收起那一絲漣漪,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得寸進尺了。
他規規矩矩地把風油精上好,然後問道︰
「另一只手上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