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是黃總的電話嗎？"陳黃樺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當听到黃賀的手機傳來女人的聲音，陳黃樺心中就有些微微的不舒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只听對面的女人說道︰「他在洗澡，有什麼話我轉告他就行了。」
洗澡？
在女人的家中？
這下陳黃樺就算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黃賀和這個女人肯定有一腿。
「沒事了，再見。」陳黃樺掛斷電話，說道︰「再也不見！」
唐婉晴有些奇怪，徑直走進了浴室，「我說這個小陳是誰啊？怎麼听到我的聲音就把電話給掛了，該不會是你的正牌女友吧？」
黃賀正在清洗作案工具，聞言笑道︰「你說小陳？那是在我公司實習的準女大學生，怎麼了，是她打的電話？」
「哼，不是她還是誰，我說幫她轉達，她直接就掛了。」唐婉晴有些生氣，她知道這是源自一種名為忌妒的心理，「準女大學生，那應該很年輕，很漂亮吧。」
「好大的醋味。」就在唐婉晴沉著臉的時候，黃賀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惡狠狠道︰「再敢給我撅著小嘴，小心我就把它咬掉！」
「哼，咬就咬，誰怕誰。」唐婉晴瞬間戰斗爆棚，「只要你不嫌棄上面有它的味道就好。」
黃賀頓時慫了。
咬，當然是不會咬的。
黃賀就算再勇，對著自己的子孫後代也下不去嘴啊。
黃賀現在的這副身體，跟上了發條的永動機一樣，就算成熟如唐婉晴，也是吃不消。
唐婉晴雖然上面的嘴硬，但是身體還是誠實的，被黃賀用刀子抵在咽喉，就說不出大話來了，吞吞吐吐。
黃賀接過手機，給陳黃樺撥了回去。
心中暗道︰「都快12點了，這個小妮子不睡覺給我打電話，肯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陳黃樺正在生悶氣，看到黃賀的電話，有心想不接，可是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唱的她心煩意亂的，「哼，接就接，不就是黃賀的女朋友嗎，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你讓黃賀把我開了！」
陳黃樺接起電話，還沒等對面說話，她就開口了︰「我明天自己辭職，不用你跟黃賀打小報告！」
「小陳，是我。」
听到黃賀的聲音，陳黃樺就覺得自己臉如火燒，「糟了糟了，我竟然跟大老板發牢騷，這下可真完蛋了。」
「對不起老板，我剛剛說夢話呢。」
黃賀沒在意，問道︰「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黃樺這才想起來，那個直播男的事情，于是趕緊把今天晚上直播間看到的事情跟黃賀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我看應該不像是演戲，直播男的慘叫太滲人了。」
黃賀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穿衣服，「你在哪里，我去你家接你。」
陳黃樺給黃賀發了個定位︰「老板，有這個必要嗎？他又不是咱們的租客。」
「你這個小同志，這我就得批評你了，雖然直播男不是咱們的租客，可也是一條人命，人命關天，你也不希望前天才見面的精神小伙，今天就躺進殯儀館吧。」
「老板，我錯了。」
「好了，我現在開車過去。」黃賀穿好衣服，手機揣進褲袋。
唐婉晴走了出來，皺著眉頭︰「這麼晚還要出去？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明天再處理嗎？」
黃賀一臉的嚴肅︰「等我回來再跟你細說。」
唐婉晴看到黃賀奪門而出，心中郁悶，「肯定是剛才的小女生，果然年輕才是本錢，一個電話就能把男人從我身邊勾走，氣死老娘了！」
唐婉晴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會會那個小女生。
她對自己的身材、容貌、氣質、談吐、身價是非常有信心的，自己的這些優點，單獨拿出來可能並不突出，但是綜合到一起，整個濱海也沒有幾個女人能跟自己比較。她有這個自信。
「要不要學電視上那樣，給你五百萬，離開黃賀。」
唐婉晴噗嗤一笑，「自己怎麼這麼幼稚，跟一個小女生較勁，不過想想就好氣，自己的男人，憑什麼讓給別人？」
……
陳黃樺的家位于西區的西部花園，屬于老舊的居民樓。
這里沒有大門，沒有物業，房子看起來起碼有三十年以上的歷史，牆皮剝落，牆上裂開了一道道縫隙，搖搖欲墜。
黃賀沒有開進小區，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陳黃樺。
「你怎麼在外面？快上車！」黃賀的滿是責備的語氣，陳黃樺心中卻很溫暖，她知道這是黃賀在關心她。
「我怕你著急，所以就提前下來了。」
「你等了多長時間？不會是給我打完電話就下樓了吧？」從黃賀住的地方，到這里起碼二十分鐘的車程，一想到這個傻子在寒冬臘月，半夜站在外面干等了二十分鐘，黃賀就有些心疼。
「沒有，我剛剛下來。」陳黃樺凍得滿臉通紅，不停的打著哆嗦。
黃賀將暖氣開到最大，「以後可不許這麼傻了！」
陳黃樺撅著嘴，悶悶道︰「知道了。」其實她的心里高興極了，暗道以後再有這種機會，我還是得早點下來，真想就這樣，一直呆在黃賀的車里。
因為趕時間，黃賀駕駛的是Lambhier，車速提到了二百，在空曠的車道上極速奔馳。
等趕到瑞和花苑，樓底下已經圍滿了人，還有幾輛閃爍著紅藍的警車，樓底的草坪上還拉起了警戒帶。
「大爺，這是怎麼回事？」黃賀給看景的老頭遞了支煙。
老頭接過煙，點燃，吸了一口，「小伙子，你不是下個小區的吧，就在剛才啊，這個樓棟有個小伙子跳樓了！」
跳樓了？
黃賀跟陳黃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是哪個樓層的？」
「19樓1901室的，據說才搬進去沒幾天，哎呦，你都不知道，摔下來的時候，那個慘啊，腦袋都懟里了。」
果然是他！
老頭的話十分有畫面感，雖然黃賀也很想看一看，腦袋是怎麼懟進里的，可考慮到身邊還有個女生，就沒往前湊。
「因為什麼啊？」
老頭還想說，卻被一個老太太揪著耳朵拽走了︰「農哥死老頭死，瞎說什麼，快給我死回家里去！」
剛好，這老頭老太太也是這棟樓的，就是不知道住在幾樓。
黃賀見出來看景的，大多是些老頭老太太，而且一個個諱莫如深。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人——張麻子！
「張哥，真巧啊。」黃賀笑著打招呼。
張麻子一看是黃賀，也是一愣，「你怎麼在這？」
黃賀指了指樓上︰「我在這有套房子，听說有人跳樓，所以就過來看看。」
陳黃樺有些迷糊，自己不是跟老板說，怕直播男出事才來的嗎？怎麼黃賀絲毫沒有提及？
不過陳黃樺沒有傻得什麼都說，只是靜靜的站在黃賀身邊。
張麻子點點頭，看了一眼黃賀身邊的陳黃樺道︰「女朋友？」
黃賀笑道︰「沒有的事，這是我的員工，陳黃樺。」說著，他又給陳黃樺介紹︰「這是我的好大哥，張哥。」
「張哥好。」陳黃樺听到張麻子稱自己是黃賀的女朋友，心中對這個滿臉麻子的差人印象大好。
張麻子羨慕，這個黃賀，每次身邊的女人都不帶重陽的，而且都是年輕漂亮的。
黃賀遞了根煙，「這個人為什麼要自殺？」
張麻子也不避諱的接過煙。
死亡現場跟其他現場不一樣，就算黃賀不遞煙，他自己也得去買包煙，這是規矩。
他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人，低聲道︰「這屬于保密的東西，一般人我不跟他說。」
「不過老弟你是個實誠人，嘴挺嚴，跟你說說也無妨。」
「算上這個，這已經是這個小區今年跳的第五個人了。」
黃賀和陳黃樺都覺得不可思議︰「第五個？那豈不是說，前面還有四個？」
「而且更邪門的是，這五個人，全都是從1901室跳下來的，因為樓層太高，這些人掉下來，摔得那叫一個面目全非，根本查不出其他死因。」
听了張麻子的話，黃賀只覺得渾身發冷。
同一個房子，一連死了五個人，還都是跳樓而死，這已經不算是巧合了，妥妥的邪門啊！
「那個OL女人和西裝男，肯定知道之前死了那麼多人，居然還把房子租給了直播男，這就是蓄意謀殺！」陳黃樺忍不住吐槽道。
張麻子一听，疑惑道︰「什麼OL，什麼西裝男？」
黃賀笑道︰「沒什麼，小陳就是說這個房子太邪性了，就是不知道這個房東到底什麼情況，既然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還繼續出租這套房子？」
張麻子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听小區里的人說，這套房子的房東已經出國了，房產就托管給了房產中介。」
「那這些死者，在生前就沒有留下什麼遺囑之類的？或者考慮他殺？」
張麻子道︰「沒有，這些人住進去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一個，也就是上一任租客，住了兩個月，今天跳樓的這個住的時間最短，听說還不到一個星期。」
「至于說他殺，就更不可能了，每一任租客自殺的時候，房門都是反鎖的，而且屋內並無其他人的蹤跡。」
「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殯儀館的車來了。」張麻子使勁一抽，將煙頭踩滅，黃賀趕緊追上去，將抽了沒兩根的香煙塞進了張麻子的手里，「我不愛抽煙，給兄弟們發點，大晚上的，辛苦了。」
張麻子倒也不客氣︰「大晚上的，確實沒地方買煙，多謝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