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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謝秘書的單子,必須在規定時間內,保質保量完成,否則這次不守信用,誰還敢再用你?

「喂,謝秘書,您在哪呢?對對對,就是要跟您談談有關雕塑的事情。」

「什麼,您在大老板家里?大老板讓我現在就過去?好好好,給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準時到。」

掛斷電話,黃賀很想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啊。」

在徐征面前,自己是他的大老板。

在謝文西的老板面前,自己這個老板連螞蟻都算不上。

十一月二十一日下午,濱海市最高安保等級的別墅區內,一輛lambhier緩緩駛入大門,吸引了不少人的眼楮。

這個小區都是不能說的大人物,甭管他有沒有錢,但是都屬于能夠讓有錢人卑躬屈膝的存在。

這個小區最高檔的車,也就是奧迪A6,在往上的車型就沒有了。

像黃賀這輛騷銀色lambhier更是絕無僅有,開天闢地頭一輛。

黃賀只覺得瞬間有無數雙眼楮盯上了自己,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把五菱神車換回來,非要裝X開這輛車。

「失策啊,失策,如果給大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不但生意泡湯,自己以後就再也入不了大老板的法眼了!」

黃賀雖然不想大富大貴,但起碼不能到處樹敵啊。

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

朋友或許不能幫助你飛黃騰達,但是敵人躲在暗處,可能在你致命的地方狠狠一擊,將你打入萬丈深淵,還有可能落井下石。

輕車熟路的來到一號別墅門口,黃賀輕輕敲了敲門。

「你好,請問你找誰?」開門的是許久未見的中年美婦人宋雅玲,也就是陳茜茜的母親。

「是宋阿姨吧,我是上回給陳茜茜送手辦的,黃賀。」

宋雅玲這才想起來,驚訝道︰「小黃?幾個月不見,你真是大變樣啊。」

黃賀暗道︰你才大變樣,你全家都大變樣,這個宋阿姨,也太不會說話了。

可是他嘴上卻說︰「宋阿姨是越來越年輕了,我看您的皮膚,似乎比上次見面更好了。」

宋雅玲不相信的模了模臉蛋,狐疑道︰「真的?」

女人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

不論哪個年齡段的女人都一樣,都喜歡別人夸她們好看,漂亮。

宋雅玲作為大老板的老婆,地位尊崇,平時跟別人交流,那些屬下個個正襟危坐,連大氣都不敢喘,又有哪個敢說大老板夫人您長得真好看。

這不是赤果果的調戲嗎?

黃賀是個異類,他一不為權,二不媚上,面對任何人,都能夠平等對待,宋雅玲挺喜歡他。

「是來找老陳的吧,快進來,都等你好半天了。」

黃賀連忙道謝,將手里的東西放在門後。換上了拖鞋。

宋雅玲責怪道︰「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快拿回去。」

黃賀笑道︰「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幾件化妝品而已,這是我發小從國外給我捎來的,我一個大男人,怎麼用得上,一想到宋阿姨,我就給您帶過來了。」

宋雅玲一听是送給自己的,喜笑顏開,但是嘴上仍道︰「還是不成,我們老陳,堅決不允許我收禮物的。」

「那哪成啊,就是普通的,不認識的人去別人家,也沒有空著手的道理,再說又不值錢,但是這個效果可非常好,听說是純植物提取,不傷皮膚,國內根本沒有呢。」

「宋阿姨,您就別推辭了,我和茜茜是好朋友,就當是送給好朋友媽媽的禮物。」

宋雅玲推月兌不過,只能收下。

「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啊!下不為例。」

「好 ,全听宋阿姨安排。」

黃賀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樣,一口一個宋阿姨,叫的宋雅玲心花怒放,帶著他到了二樓的書房。

「老陳就在里面,正在和謝秘書談事情,你直接進去吧。」

說罷,她敲了敲門︰「老陳,小黃來了。」

黃賀雖然心中總是提醒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自己連秦朝王宮都進去過,還用taiseqiang擊倒過秦國的右丞相,更別提還親自指揮了一場五萬人規模以上的大戰,自己沒必要緊張。

可是當他听到屋里面傳來的一聲︰「進來。」

他的心髒就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起來。

「真沒出息!」黃賀暗罵自己幾句,深吸一口氣,嘴角翹起,走了進去。

黃賀進了書房一看,謝秘書正站在書桌旁,書桌的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頭發烏黑濃密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著黑色的夾克衫,黑色的西裝褲,正坐在椅子上,低頭寫著什麼東西。

听見有人進來,謝文西抬起頭,看到是黃賀,朝他擺擺手,示意等一會。

黃賀就站在原地,不敢坐,也不敢說話。

他環首四顧,看到書房的面積頗大,並沒有想象中的書櫃四立,藏書汗牛充棟,書房窗明幾淨,只有靠東牆一面有一個書架。

書架上擺放的書籍不多,多是一些小說,黃賀眼尖,甚至瞧見了一套《鹿鼎記》、還有《古今譚概》、《山歌》、《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恆言》。

在書架上,還有幾個二次元手辦,不知道是不是陳茜茜放上去的,讓嚴肅的書房里多了幾分活潑。

除了書架,就只有一張桌子,一個沙發,一個茶幾,窗台上放著一盆花,看樣子,好像是吊蘭,就是那種最不值錢,插上就能活的東西。

「這是個嚴謹、樸素、對生活要求不高的人。」黃賀在心里給大老板下了個定義。

過了五分鐘,大老板終于寫完了東西,擱下筆,對謝文西說道︰「文西,你讓辦公室,把文件發到各部門,今天晚上,咱們開一個會。」

謝文西雙手接過稿紙,恭敬道︰「我馬上去辦。」

大老板轉過頭,看向了黃賀,笑道︰「黃賀是吧,你好,我是陳大強。」

陳大強站起身,黃賀趕緊上前,雙手握住了陳大強的右手,輕輕的搖晃︰「陳叔叔你好,我是黃賀,您叫我小黃,小賀都行。」

陳大強的手很大、很結實、很溫暖,握上去,讓人覺得心里踏實。

陳大強笑的很有感染力,但是笑容中有不容侵犯的威嚴,讓人又敬又畏。

陳大強淡淡一笑,「別這麼拘謹,坐下說話。听茜茜說,你是做手辦生意的,開了個網店?」

陳大強這是在考察自己的公司?

黃賀的剛剛靠近沙發,又重新抬起︰「小打小鬧,不成氣候,但是我們公司的質量還是可以的,保證能讓客戶滿意。」

國人最看重的是什麼,是謙虛。

甭管你有再大的能耐,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如果有點成績,尾巴就翹到了天上,多半會摔得很慘。

譬如大老板陳大強,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也是不驕不躁,待人和善,並沒有趾高氣昂,看不起人,這種人,活該他當大官。

陳大強見黃賀這麼會說話,笑道︰「年輕人不要太謙虛,謙虛是好事,過分的謙虛可就是扮豬吃老虎了。」

「我看過茜茜房間里面的那些手辦,做工精細,惟妙惟肖,最關鍵的是那種氣勢,著實不錯。」

「如果你能保證這次的冬幕節,雕塑也有這個水平。」

陳大強話沒有說透,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黃賀能夠領會。

「請陳叔叔放心,我們公司一向是以誠信為本,靠質量說話,我把公司的年報、證書全都帶來了,請您過目。」

黃賀這次來,並不是來打秋風,他做了充足的準備。

談生意,就得有談生意的樣子,關系是一方面,實力也同樣重要。

陳大強作為一個掌權者,可不是那種只靠關系就能走通的人。

許多的屁民總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都是腦子有坑的SB,可是他們忘記了,這些人,當年可都是各個縣市的佼佼者。

過五關、斬六將,從人才堆里廝殺出來的猛將。

這樣的人做出來的決策,還能不如你一個屁民看的透徹?

黃賀也不否認,這些人里面存在蛀蟲,存在尸位素餐的人,但是能夠走到陳大強這個地步,那真是千難萬難,沒有全國百分之零點一的水平,是到不了這個位置的。

「冬幕節是濱海市一年一度的重大節日,必須慎重對待,這一天,海內外的許多政治、商界人士都會到場,絕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一旦造成重大影響,你和我都月兌不了干系。」

陳大強繼續道︰「外人看我,覺得風光,覺得我一言九鼎,在濱海市,就是我一家獨大,一言堂。」

「其實我身上的壓力也很大,自古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當了官,我就要為2400萬濱海人負責。」

黃賀連連稱是。

他不知道陳大強干嘛要跟自己說這些,可能是看自己年輕,又不是從政的,壓抑的久了,就想跟自己說說話,排解一下壓力。

至于他為什麼不跟自己老婆宋雅玲講,可能是不想讓家人擔心。

這就是男人。

有苦自己吃,有痛自己忍,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會帶進家里。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女人覺得自己的丈夫,整天嘻嘻哈哈、吊兒郎當,沒事還喜歡喝酒、抽煙,一點家務也不願意干。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有些人表面看著光鮮,其實背後付出了多少,誰又能知道?

……

樓下,陳茜茜放學回家,一進門就喊著肚子餓扁了。

「媽,媽,媽——」

「喊什麼,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學習太累了,我都快餓死了,今天晚上準備啥好吃的?」陳茜茜毫無形象的掛在宋雅玲身上。

「小點聲,你爸在書房里,和小黃談事情。」

「小黃?哪個小黃?」

陳茜茜知道自己老爸位高權重,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能夠來自己家的,整個濱海市不超過一手之數,但是從來沒听過有個姓黃的。

宋雅玲捏捏她的鼻頭︰「就是賣給你手辦的黃賀。」

「啊?是他!」陳茜茜叫出了聲,「他能有什麼事?」

宋雅玲將八爪魚茜茜從身上弄下來,「我也不知道,不過,謝秘書說,好像是關于冬幕節的。」

「冬幕節?」

冬幕節是濱海市的一項重要活動,定在每年的元月元日,這一天,濱海市的主要頭腦將會齊聚一堂,跟廣大的老百姓,共同度過這個隆重而具有紀念意義的節日。

每年的冬幕節,都會推陳出新,為濱海留下一座座具有非凡意義的地標建築,也成為許多人的打卡景點。

既能拉動消費,也能提升城市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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