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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八章 秦博士,接詔吧!(求訂閱)

秦落衡回到咸陽。

咸陽城中並無任何異樣。

日中。

秦落衡吃了午飯,正準備小憩,閬和奮卻喜沖沖跑來了。

剛見面,閬便興奮道︰「秦兄,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城中有關你的消息都傳遍了。」

秦落衡一滯。

疑惑道︰

「我的消息?」

「我能有什麼消息?」

他滿臉不解。

閬也話語一頓,驚疑道︰「你真的不知道?」

秦落衡實誠的搖了搖頭,道︰「我這半月都在田間地里,基本沒有回來過,你們又听說了什麼?」

奮興奮道︰

「祭酒啊。」

「城中這幾天都傳遍了。」

「說秦兄要在士人盛會上爭當祭酒。」

「那可是士人的為尊者!」

「城中還不時有人揶揄道︰‘秦人蠻夷,卻要文明個樣子出來教天下人看’。」

「現在城中誰人不知秦兄要爭祭酒?」

「秦兄若是真成了祭酒,那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以後那些士人誰還敢說我秦人蠻夷?」

奮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著。

秦落衡臉直接黑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他自己什麼水平,自己還不清楚嗎?

當祭酒?

他根本就不夠格。

且不談什麼德高望重,就單論學識才具,他在天下士人中就排不上號,而且他壓根也談不上是士人。

他是醫家博士。

醫家本來就是小家,跟儒、道、法、墨等大家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醫家雖然受眾很廣,但在民間的影響力上,儒道法三家無疑更勝一籌,甚至于,醫家在民間就不沒被當成是諸子百家。

他能當上祭酒才是見了鬼。

秦落衡黑著臉,問道︰「這消息你們是從那听來的?」

閬和奮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抹疑惑,開口道︰「大街小巷上都在傳啊,傳了不知有多久了,城中的市人都很認可你,你前面又是破桉,又是引出黃氏窩桉,早已在城中聲名鵲起,听說你要爭當祭酒,城中市人可不拍手贊許。」

秦落衡臉皮一抽。

無語道︰

「我能說我壓根不知道這事嗎?」

「我什麼能力你們還不清楚?連學室的課程都沒有學完,對外都不敢說自己是一個法家史子,你讓我去跟天下賢士、名士爭祭酒?你們覺得我有這個實力?」

「就明顯是有人在散謠。」

閬一愣。

神色遲疑道︰

「不會吧。」

「外面傳的煞有其事。」

「還說這次盛會的話題是你提出來的。」

「博士學宮內的諸博士都對你十分信服,不少學士還出面證實過這個消息,這真的不是你弄得?」

閬將信將疑。

秦落衡很肯定的搖搖頭。

說道︰

「我根本不知道這事。」

「我半月前便去了櫟縣的地里,這半月里就一直待在那邊,哪有心思去管這些,我從始至終都沒參與過這事,我的確是博士,但只是一名醫家博士。」

「一個行醫救人的,跟那些文人士人去爭文壇尊者,我就算再年少輕狂,也不至于這麼托大吧?而且你見過那個士人,跟我一樣隔三差五去田間地頭的?」

奮急忙道︰

「那現在怎麼辦?」

「這消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城中所有人都認為你會參加,而且他們還吆五喝六的宣傳,認為你可以一改天下士人對大秦的觀點,你這若是不參加,那豈不是直接得罪了城中所有人。」

「這」

奮已經不敢繼續說了。

現在民眾的情緒已經調動起來。

若是發現自己受到了欺騙,他們在找不到宣泄口時,一定會把不滿都怪罪到秦落衡身上。

秦落衡顯然也清楚這點。

他在听到有學士參與的時候,心中就大抵想清楚了是怎麼回事,應該又是儒家搞的鬼,想把他的名聲搞壞。

秦落衡也頗為無語。

他頂多就惡心了一下儒家,結果儒家就這麼小心眼,一直死咬著自己不放,這麼小肚雞腸的學派,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秦落衡道︰「既然有人想讓我參加,那我接下便是,我也想看看天下的名士賢士,而且只是爭,又沒說一定要爭嬴,我大不了上去走個過場,以我的才能,還不至于下不了場。」

奮無奈道︰

「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秦兄你這又得罪誰了?」

「怎麼去了博士學宮還能被人算計的?」

秦落衡輕嘆道︰

「自然是那些儒生了。」

「這些儒生在其他方面不熱衷,卻是十分精通滋事生事,而且還有點睚眥必報的感覺,我算是對儒家看清了,儒家難堪一用。」

奮低聲道︰

「儒家可是博士學宮的大家。」

「你得罪了真的沒事?」

秦落衡道︰「儒家也就在暗處挑一些是非,至于其他的,他們不敢做,不過的確有些惡心人。」

說著。

秦落衡眼中也閃過一抹冷色。

儒家接二連三的挑事,讓秦落衡也是生出了火氣。

他自認沒有得罪過儒家,僅僅在口頭上佔了一些便宜,結果儒家還死纏著不放,這就屬實有些惡心人了,對于惡心自己的存在,他向來只秉承一個觀念。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對付儒家,就要直接下重手、下狠手、甚至是下死手,一次性把儒家打怕打服,打的儒家生畏,打的儒家不敢再做小動作。

他思忖片刻。

心中也是浮現了一個猜想。

儒家恐會在盛會開始時,對自己突然發難,逼自己下不了台,他卻是要提前做好準備,以免真中了儒家的算計。

閬憤憤不平道︰

「這些該死的儒生。」

「我一直都看這些儒生不對眼。」

「學室那沉順、文昭,在秦兄退學之後,在學室是格外猖狂,仗著自己多識幾個字,整天鼻孔朝天,都不拿正眼看人,若非是學室不準私斗,我早就揍得他們屁滾尿流了。」

「秦兄在的時候,一個個連屁都不敢放,秦兄一走,就開始裝大尾巴狼了,秦兄你以前就是性格太好了,我要是有你那才能,一定天天騎到這兩人頭上耀武揚威。」

「彼母婢也!」

「對了。」

「秦兄,你現在是博士,以後有沒有機會去地方出仕啊,以你的才能,當個博士實在屈才了。」

奮反駁道︰

「這屈什麼才?」

「大秦就七十三名博士。」

「那可是六百石的年秩,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我們甚至一輩子都達不到這個水平。」

「這可是大官!」

閬撇撇嘴道︰

「什麼大官啊。」

「你真當我不知博士是干嘛的?」

「什麼事都做不了。」

「就像我阿翁說的,博士說好听點,就跟以前六國的那些清倌一樣,充其量就是一個賣藝的,只不過名聲好听點,官府給的錢也多一點罷了。」

秦落衡滴咕道︰「我也是博士。」

閬道︰

「所以我替你不平。」

「秦兄的才能,就算是從地方開始,以後也能當上秦官,這直接當了博士,卻是斷了秦兄的仕途,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劃算。」

「雖然平日博士被敬為士子,但交關處卻給不上勁,就像整日練武卻從不打仗一樣,自然會被人看輕看扁看矮,秦兄原本才識了得,又有一身武藝,得了這博士官職,卻是顯得無端弱了一頭。」

聞言。

秦落衡不由輕笑道︰「看來你在學室沒少下功夫,竟會說的一口俏皮話了。」

閬一下紅了臉。

秦落衡和奮相視一笑。

秦落衡道︰

「博士官職沒什麼不好的。」

「現在為博士,並不意味著以後也是博士,大秦官吏還是十分短缺的,而我眼下學識不夠,加上又被學室清退,借著博士的身份,倒也算是補足了學業。」

「你們不用替我擔心。」

「這次的士子盛會,我會處理好的。」

「反倒是你們,在學室內好好學,有些情況,不便跟你們講,但現在大秦內外壓力都挺大的,或許原本你們三四年的學業,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壓縮至兩到三年。」

「你們只有自身扎實了,去到地方為吏,說話才能有底氣。」

閬和奮對視一眼,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很了解秦落衡,知道秦落衡不會無的放失,博士的確沒有什麼實權,但畢竟是能上朝議政的官,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外界不曉的內幕,兩人不由心神一凝。

「我記住了。」奮和閬道。

見兩人一副謹慎嚴肅的神色,秦落衡莞爾道︰「我只是讓你們在學室好好學習,你們一副苦大仇深干嘛,天塌下來有高個盯著,你們怕什麼?」

兩人點點頭。

秦落衡叮囑了兩人幾句,閬和奮便告辭離開了。

他們眼下的學業的確很重了。

目送著閬和奮走遠,秦落衡目光陰翳下來,這時,他終于繃不住臉,低罵道︰「這些百無一用的儒生,別讓我找到機會,不然我非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還敢算計我,真當我秦落衡沒脾氣?」

「彼母婢也!」

就在秦落衡月復誹不止之時,宮中的給事中卻是來到了屋外,秦落衡不敢怠慢,連忙去門口接詔,只是听聞給事中宣讀的詔令,秦落衡本就陰翳的臉更黑了。

給事中和氣的道︰「秦博士,接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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