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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帝心難測!(求訂閱)

走出獄衙。

閬和奮樂的嘴都合不攏。

他們也是沒想到,閬的一次無心之舉,竟讓他們收獲這麼多,不僅將來能被保送到獄衙,而且還能獲得爵位。

雖然未沒有正式畢業,但他們已領先其他史子一大截。

奮開口道︰

「我們獄衙‘試為吏’為最的消息不要泄露出去,這個消息暴露出去, 難免會讓人多心。」

「我們還只是史子,一切要以學業為主,不然將來畢不了業,今天的一切就成了笑話了。」

閬點頭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個道理我懂,不過我們這次破案,現在應該有不少人都知道了,我們就算想隱瞞也藏不住吧?」

秦落衡笑道︰

「不用刻意隱瞞。」

「實話實說就行, 只不過要略去我們試為吏為最的消息, 他們要是問起獄衙給的嘉賞,直接說被授予了爵位。」

奮也是點頭。

就在這時,閬卻是去到前面,朝秦落衡感激的下拜。

「閬,你這是作甚?」

秦落衡有點觸不及防,連忙伸手去扶閬,閬卻是不起,神色動容道︰

「秦兄,我知道我沒什麼大本事,這次也全都是我的錯,若非我吼了一聲,我們也不至于卷入其中。」

「若不是有秦兄相助, 我恐怕難逃責罰。」

「再則, 我父雖是治獄,但我卻對破案一竅不通,也是完全沒幫上忙。」

「若非秦兄心思縝密,找到了破綻, 不然我就真連累你跟奮跟我受罪了,還有大堂之上,那鄭玄威逼,要不是秦兄頂在前面,我恐怕早就服軟了。」

「現在我之所以能獲賞,獄衙的試為吏評級為最,還能獲得爵位,這全都是秦兄的功勞。」

「秦兄,請受我一拜!」

說著。

閬便朝秦落衡重重頓首。

奮也跟著頓首。

秦落衡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他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何況之前自己受到工師貳威脅時,閬和奮也是很積極的幫自己出頭,現在閬遇事,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他伸手把閬和奮拽了起來。

笑著道︰

「我們之間何必這麼見外?」

「當初你們幫我,現在我幫你們,互幫互助哪有高低之分?」

「我們現在同為史子,將來進入地方,依舊互為同袍,更是要互相扶持,沒準日後遇到麻煩, 我還要你們出手相救呢。」

「你們就別跟我客氣了。」

奮跟著道︰

「沒錯。」

「我們還是別這麼客氣。」

「按那些獄吏所說, 我們今後最次也是‘顯大夫’,而且很可能會晉升到朝堂,到那時,我們更要互相扶持。」

說到這,奮頓了一下,看著秦落衡,作揖道︰「不過,以後我們麻煩秦兄應該會比較多,秦兄你這又破案,又獻破案之術,按獄曹的說法,秦兄你的爵位至少都是上造。」

「未上戰場,未立軍功,甚至未出學室,秦兄就已獲得了至少上造的爵位,這才是真的前途無量。」

「我在咸陽十幾年,除了那些朝臣子弟,他們因為受到父輩關照的緣故,起步就是郎官,自然不是我們能相提並論的,但像我們這種中低層官吏子弟,能做到這一步的,僅秦兄一人。」

奮是滿眼羨嫉。

他其實說的很含蓄了。

就算是那些朝臣子弟,他們也只是官職高,爵位還真的未必就比秦落衡高,現在爵位難得,就算是那些朝臣子弟,想獲得爵位,也非是易事。

不過他不是很了解那些,因而也不敢妄下定論。

即便如此。

他臉上的羨慕已溢于言表了。

秦落衡笑道︰

「你們其實也不差。」

「我們能進入學室,已經超出常人一大截了,何況今後我們還能進入獄衙,有破案的升遷加持,我們今後其實未必就比朝臣子弟差,我有爵位,你們同樣也有,實在不用妄自菲薄。」

「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明天還要上課。」

說到上課。

閬猛的驚呼出聲。

「臥槽。」

「你不說我都忘了。」

「我們一天忙著破案去了,壓根沒去學室請假,這不是直接就曠了一天的課?」

「這明天去了,不得罰笞打好幾十?」

奮也當即面露苦色。

見狀。

秦落衡卻是笑了起來。

他說道︰

「這你們不用擔心。」

「我昨天在華獄掾那邊的時候,已經讓他幫我們請假了,只要華獄掾沒有忘,我們應該不會被責罰。」

「只是落下的功課要慢慢補了。」

聞言。

閬和奮也長舒口氣。

學室上了大半月的課,他們還真怵令史儉,別看令史儉平時不苟言笑,但用木條打人,下手也是真的狠。

他們有點被打怕了。

三人並行而走。

不過走著走著,秦落衡就突然發現,閬和奮在不知不覺間,就落後了自己半個身位,隱隱也是以自己為主。

他眉頭微皺。

但很快就舒展開來。

裝作沒有發現,繼續朝前走著。

這其實並不算壞事。

他入世的時間不長,熟識的人就閬跟奮。

以後學室畢業,進入到地方,他們三人間也能互相照顧,而且他是知道歷史走向的,若是大秦最後真的積重難返,閬和奮或許能成為自己的助力。

畢竟

學室培養的都是精英。

走到長陽街附近,三人分開各回各家。

秦落衡只身回家。

回到居所。

家里也是一片漆黑。

他找到打火石‘燧’,用力的敲出火星,點燃陶制器皿‘登’中盛放的膏,隨後借著火光,開始生火做飯。

簡單充了下饑,沒有點爐火,就這麼上床睡去了。

勞碌一天,他也乏了

與此同時。

咸陽宮卻是燈火通明。

不過宮中的燈膏,卻是與秦落衡用的膏不同,不僅沒有臭味,反倒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里面自然是加了香料。

這正是楚辭中說的‘蘭膏明燭’。

嬴政伏案看著奏疏。

御史弋不知何時進到的殿內。

嬴政批完了一份奏疏後,伸手又拿了一份,這時才開口道︰「說說吧,一日之約結果如何?」

弋作揖道︰

「回陛下。」

「臣剛得到消息,一日之約,是秦落衡等人勝了。」

「秦落衡勝了?」嬴政眉頭一皺,「他們幾個史子,從未接觸過破案,如何破的案?莫非有人壞了約定?」

弋躬身道︰

「回陛下。」

「沒有人違背要求。」

「這案子的確是這三名史子破的。」

嬴政來了幾分興趣,頗為好奇道︰「那給朕說說看,他們是如何破的案?」

弋把三人的破案經過詳說了一遍。

听到秦落衡另闢蹊徑,不僅找到了罪犯,還詐的罪犯不打自招,嬴政眼中露出一抹異色,點頭道︰「這小子倒也有幾分急智。」

「後面呢?」

「那官吏之子就甘心放棄吏職?」

弋搖頭道︰

「鄭安明顯不願。」

「這時其父鄭玄也到了,還帶著一份調任令書,想把鄭安調到外市當市吏。」

「鄭玄?」嬴政蹙眉,「這個名字,朕似乎听過。」

弋躬身道︰

「鄭玄是內史治下的鐵官丞。」

嬴政微微額首。

弋繼續道︰

「到了獄衙,知道實情之後,鄭玄就開始百般狡辯,想讓獄曹狎接過這份令書,好讓鄭安成功調任。」

「但獄曹狎卻是不願,一直據理力爭,最後華聿出面,鄭玄迫于無奈,只能改變想法,他開始威逼那三名史子!」

嬴政目光一寒。

弋卻是沒察覺到,繼續說道︰

「鄭玄仗著自己的身份,開始以勢壓人,想讓三人承認自己破案‘做了弊’,但秦落衡始終未松口。」

「到後面,鄭玄惱羞成怒,直接說出自己的官職和身份,想仗勢欺人,但依舊未得逞,最後實在事不可為,鄭玄這才帶著鄭安訕訕離開。」

嬴政冷聲道︰

「這鄭玄官職不大,脾氣不小,竟敢對獄衙施壓?還妄圖讓獄曹離公道而行私術,這等官吏豈能堪當大用?」

「還有其子。」

「身為獄吏,連三個史子都不如,這樣的秦吏,大秦要之何用?若大秦的官吏全都是這般庸庸碌碌之人,大秦跟那滅亡的六國又有什麼區別?」

「查!」

「給朕嚴查!」

「朕倒想看看,是誰給鄭玄大開方便之門,讓其在短短一日之內就完成其子的職務調動。」

「順便也查查鄭玄的升遷情況,朕也想看看,他這一路升遷,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弋心神一凜,連忙俯身道︰

「臣遵令。」

嬴政點點頭,面色稍緩,繼續道︰「這案子既然破了,獄衙那邊給三人的是什麼功賞。」

弋答道︰

「回陛下。」

「三人的‘試為吏’為最!」

「因三人的破案方法別具一格,很有新意,因而獄曹也是建議將他們的破案思路整理成爰書,上報給廷尉府,讓廷尉府將其發放到全國供各地獄吏學習。」

「廷尉府的獎賞會是什麼?」

弋稍作遲疑,說道︰「因為三人只是史子,並不是官吏,因而不能直接升職,可能會給一些錢財嘉獎,不過那名獄曹卻是建議三人把賞賜換成爵位。」

「另兩名史子其實並無功勞,但因為沾了秦落衡的光,也是能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

「至于秦落衡。」

「他獻上了兩種破案之法,以及對其獨特破案思路的嘉獎,按照廷尉府的功賞標準,應該會賞爵二到三級,拜爵為上造或簪裊,不過具體功賞,只有等廷尉府發布告書後才能知曉。」

「秦落衡拜爵應不會低于上造!」

「秦落衡?拜爵?」嬴政眉頭一皺,目光變得清冷。

殿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即便弋離了嬴政數十步,依舊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的他有點喘不過氣。

但弋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殿內寂若寒蟬。

「秦落衡的破案之法,只是些旁門左道,並不足以為奇。」嬴政搖搖頭,「他只是名初入學的史子,能得獄衙的‘最’,已經是莫大的獎賞,拜爵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他年紀輕輕就獲得爵位,難免不會志得意滿,他的才能不錯,但還需要多加磨練。」

「獄曹的建議也直接擱置。」

「若是真將這份爰書發放到全國,秦落衡必然名聲大噪,其年少成名,必定心高氣傲,這反倒會害了他。」

「拜爵,還是免了!」

弋眉頭一跳。

他卻是沒有想到,陛下會對秦落衡拜爵這麼有意見,而且為了阻止秦落衡拜爵,甚至不惜壓下這份爰書。

他一時也有點茫然無措。

弋遲疑了一下。

試探道︰

「陛下。」

「秦落衡提出的足跡推算身高法,卻是能大大提高獄吏的破案效率,若是不給功賞,恐會引起非議,而且秦落衡提出的破案之法,非是一種,而是兩三種。」

「這直接擱置」

「實與大秦歷來的作風相背。」

「請陛下三思。」

「嗯?」嬴政執筆的手一停,冷冷的看著弋,「秦落衡的能力,朕比你清楚,他該獲得這樣的功賞,朕心中有數,朕就是認為他的功勞不足以拜爵。」

「此子的確有才能,但有些不務正業,把心思都放在這些旁門左道上,若是這次授予爵位功賞,其恐怕會更加熱衷這些旁門左道,朕實是于心不忍。」

「你無須多言,傳令即可!」

「諾。」弋猶豫了一下,也是拱手作揖。

隨即。

弋再次道︰「陛下,既然秦落衡不拜爵,那另外兩名無多少功勞的史子是否也當不拜爵?」

嬴政目光微沉。

良久。

才開口道︰

「罷了。」

「既然你這麼看好秦落衡,那就給他拜爵一級吧。」

「他們三人既然是一體破案,那自然也該賞罰一致,三人一律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

「至于秦落衡」

「額外再給點錢財作為嘉賞吧。」

弋道︰「臣領命。」

嬴政淡淡道︰「就這樣吧,你先退下。」

「臣告退。」

弋緩緩的退出了宮殿。

嬴政靜坐在殿內,搖頭道︰

「秦落衡?你還真是讓朕意想不到。」

「進入學室不到一個月,又是獻墨,又是破案,若非還只是史子之身,恐怕已不知升遷幾級了,現在更是想拜爵?」

「但宗室子弟,哪有拜爵一說?」

「何況宗室子弟中,非有軍功,按理都是不能入宗室籍的,你還想拜爵,你這是在給朕出難題啊。」

嬴政搖搖頭,繼續批閱起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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