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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想回家(6k)

下方的第五天的日環不斷旋轉著,遠處無數裹挾著渾厚能量激流的太陽風就這樣被那高速旋轉的天使聖物拉扯著不斷朝聖域靠近,直到將整個天空給灌滿,變為了金燦燦的純粹顏色闌

聖域之中的天使們全部都離開了第五天,但躲在第七天的費舍爾一行人也並不算太好受,大多數時候外面的溫度都很高,而且壓根睜不開眼楮,連費舍爾都無法在外面久待,更別說只是一介凡人的唐澤明日香了。

「嗡嗡嗡!」

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恐怖景象,費舍爾有些難以想象,此時生活在大地上的生靈是怎樣將這天空之中出生的壯觀景象所概括的,他們又如何在這樣難以想象的世界中存活的。

並非想象太過貧瘠,而是過多的形容詞也無法將它的復雜概念所完全表達,于是人類便用了一個最簡單、留白最多的詞語去形容締造這一切的生物,

「神話種」

在費舍爾他們被關的這段時間里,雖然下方的日環極其暴躁,簡直就是要將整個世界給吞噬的節奏,但即使如此,赫來爾還是上來了幾次,為他們帶了一點吃食上來。費舍爾和鉤吻也沒客氣,各自向赫來爾要了一點東西。

鉤吻要的是紙筆,他說是準備給自己的妻子寫一封家書,報告自己的平安;唐澤明日香則當然沒什麼可要的,就只是每天干飯和睡覺;費舍爾要了一把刻刀,本來還準備要一點魔法材料來準備魔法,結果赫來爾說不知道魔法材料是什麼東西,讓費舍爾最後只得作罷了。闌

此時的封咒之籠內還算安靜,基本上都在各干各的事情,偶爾交談兩句,費舍爾舉著刻刀不斷虛空刻畫著什麼,如果仔細觀察,你便會發現他正在不斷重復著【毀滅】和【雷電】這兩個環首,他正在模擬雙環首十環魔法【獵殺巨龍槍】的刻畫過程。

雖然之前在夢境中千鈞一發時他曾經刻畫成功過,但自從下梧桐樹以來,因為被死亡追逐也沒有閑心去刻畫魔法,還不知道能不能在現實內復刻一次那樣的操作,所以這段時間內一直在練習,

「鉤吻,你以前真的沒有听過魔法這個詞嗎?」

「沒有啊,真是一個奇怪的名詞。現在的人類大多數都居住在龍之大陸上吧,龍神基本上很少回去,滿世界亂跑,說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壞事因為龍神沒有卷屬,也沒有一套像精靈那樣的社會理論,所以基本上龍之大陸的環境對脆弱的人類都很不友好」

鉤吻溫和地笑著,目不轉楮地握著手中的筆,專心致志地抒寫著給妻子的家書,似乎此時此刻的心情尤為不錯,就連語調都輕松不少,

「人類經常遷徙,為的就是躲開生命層次比他們高的其他生物,我听說每一個人類的聚居地都會在最醒目的位置立下一塊‘萬物警戒石板’,上面記載著祖先用血記下的智慧,提醒著族人其他生物的危險。雖然龍之大陸里也有人類和其他種族混居的情況,但基本都很罕見。」

「這樣麼」闌

看來母神還沒有賜予人類恩惠,現在的人類依舊還處于階位最底層的狀態。

那麼,費舍爾生活年代三四千年前直接出手干預世界的神祇母神又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呢?

費舍爾身上的魔力回路一點點亮起,依舊在空氣中模擬著刻畫的過程,專注地思考著腦內的問題。

而一旁的唐澤明日香也依舊縮在角落,一言不發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偷偷地打量著費舍爾的動作和說的話,但從來都只是抿抿唇什麼表示都沒有,長達幾個小時地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直到身體完全坐僵了她才會稍稍調整一下自己的坐姿。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都很安靜,很多時候一忙起自己的事情就會容易忽略她,只有赫來爾送食物上來時你才會突然意識到這里原來還有第三個人。

當然,費舍爾並不是沒關注她,反而正是因為顧忌她未來造物學會魔法卿的身份從而有所思慮,畢竟費舍爾對于造物學會的成員印象大抵都不是太好,從而使得對它的創始人也有些戒備,所以對唐澤明日香的交談也只是點到為止。

「嗡嗡嗡」闌

外面的太陽風依舊熱烈,吵鬧得不成樣子,讓費舍爾自從來到第七天開始就一直在期待夜晚。

費舍爾練得有些疲憊了,將手中的刻刀放到的身邊揉了揉眉心,轉過頭去看向唐澤明日香時,她幾乎是立刻就低下頭了,下意識的動作過去後,她才勉強又抬起了頭來對著費舍爾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一個招呼,隨後又裝作無事地轉頭看向了籠子外的景象。

「」

是的,到了夜晚之後,這里總算能安靜下來了。

原因在于,第五天是整個瓖嵌在那環繞著整個星球的巨環上的,由于啟動日環時必須無時無刻面朝著太陽,所以巨大日環會保持著和星球自轉幾乎同樣的頻率以一直面朝著太陽充能,只不過那充能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只有其他天和第五天相距比較遠的時候才能安歇一段時間。闌

封咒之籠中的三人都分散著躺下睡覺,但除了鉤吻以外費舍爾兩人睡得都很不舒服,籠子的地面堅硬,鉤吻是鯨人種有個大尾巴能墊著頭睡,以一種兩個腳掌完全貼合的奇怪姿勢睡覺,一睡就完全叫不醒,每次睡得都可香可香了。

而即使費舍爾有肌肉,也會時常覺得冷得慌,此時的靜謐深夜中,他忽而睜開了眼楮清醒過來,但不是因為冷的,而是他忽然听到了一點點極其細微和小聲的尖銳摩擦聲,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日環又轉回來了,但此刻如此之寒冷,他很快就意識到,這種聲音是在籠子內傳來的。

黑暗中的費舍爾眯起了眼楮,轉頭看向鉤吻,他雙手捏著那封已經落成的家書,嘴角帶笑地保持著那古怪的姿勢睡得死死的,而再看向唐澤明日香的方向,費舍爾便看見了她蜷縮著身體面朝著牆壁,肩膀不停聳動著,似乎雙手正在牆壁前輕微地移動著。

「咯咯咯」

听著那尖銳的聲音,費舍爾下意識地模了模擺放在身側的刻刀,但不出意料地模了個空。

他又扭頭看向了唐澤明日香,悄無聲息地觀察了幾秒,他才忽然發現,唐澤明日香似乎正在用自己的刻刀在牆壁上緩慢地、一點點地刻畫著一行費舍爾完全不認識卻頗為熟悉的文字,

「家ズベギゆ」闌

(我想回家)

他好像在北境月兔種祠堂圖蘭家的那個封咒之籠里見過和眼前一模一樣的文字

也就是說,當時的那個封咒之籠就是此刻他們所待的這個,而且刻下那行字的也的確正是剛剛穿越而來的唐澤明日香?

看著眼前蜷縮著身體,肩膀不斷聳動,似乎是正在無聲啜泣的唐澤明日香,費舍爾沉吟片刻,忽而開口問道,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哎哎哎哎」

唐澤明日香听到了身後費舍爾突如其來的開口,本就冷得握不住刀的手更是 地一抖,讓刻刀掉在了地上,她嚇得立馬坐起身子來,她此刻的頭發有些散亂,雜亂的幾縷發絲透過了無數的縫隙搭在她的眼前,遮掩了一點她紅潤沾淚的眼眶。闌

她冷得渾身發抖,往籠子的角落處縮了好一段距離,隨後低著頭連忙開口道歉道,

「抱歉抱歉抱歉費舍爾先生,我不是刻意要拿你的東西的實在是抱歉」

語氣里帶了一點哭腔,隨後又如同早上那樣抱住了自己的裹著黑色過膝襪的雙腿,縮成了可憐的一團。

費舍爾張了張嘴,看著眼前埋著頭的小姑娘,又瞥了一眼她不斷糾結的、被捏得發青的手指,那一抹凌亂的發色和粉紅的啜泣無疑所代表的脆弱最能在無意中勾動起雄性繁衍的火焰,讓人止不住地想要進一步欺負她

但只是這個念頭冒出來時,費舍爾便已經不動聲色地扭過去看向了鉤吻,那個家伙完全睡死過去了,一動不動的,一副安詳的模樣,他開口說道,

「沒關系,反正其實也不是我的東西,而是那個家伙的我只是有一點好奇,你寫的那行字是什麼意思。」

唐澤明日香抬起了一點水眸,似乎是想要打量眼前的費舍爾是否還有責怪的神色,只可惜,她肉眼凡胎,並不能如費舍爾一樣看清楚黑暗中的東西,闌

「就是我想回家的意思。」

「這樣。」

「嗯抱歉,吵醒你了,費舍爾先生。」

費舍爾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在黑暗中呼出了一口熱氣,也不知道那自己肺中的呼吸聖物是如何讓自己在以太海中呼吸的,但費舍爾此時也沒有探究的意思了,他只是開口說道,

「我突然有一點好奇,你經常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哪句話?」

唐澤明日香轉過頭來看向費舍爾,但什麼都沒看到,闌

「就是那句‘南無阿彌陀佛’,是什麼意思?」

「哎,費舍爾先生的日語好標準。」

「因為記性還不錯,所以,它的意思是?」

「這其實是一句佛家用語啦,前面的‘南無’是梵語翻譯過來的,意為恭敬,而後面的‘阿彌陀佛’則是西方淨土的教主,在佛家的觀念里是一位大智慧者、覺悟者」

費舍爾少有地眼角顫動了一下,似乎每一個詞語都認識,但就是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那副沉默的模樣,唐澤明日香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感覺到一點,她剛才因為哭泣而撇下的嘴角翹起一點,她接著解釋道,

「反正就是我們世界的一種信仰啦,我其實並不是佛教徒,只是因為我的爸爸是京都一家寺廟的主持,所以我才知道這麼多的」闌

「他很喜歡讓我去讀佛經,就是那些宗教的典籍什麼的,讓我很頭疼,說是什麼‘稱名念佛,他力本願’的,想讓佛祖大人保佑我我壓根就沒看,就在口頭上裝作很用功,所以才會有這個口癖的。唔,如果佛祖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在費舍爾的腦海里,唐澤明日香說的東西已經自動轉化為了母神教會,而大抵她爸爸信奉的智慧者也和這邊信奉的存在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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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道在這邊念誦此名,原在彼方的神明會不會對你降下庇佑。」

唐澤明日香微微一笑,隨後抱緊了一點自己的雙腿,滴咕道,

「沒關系啦,和費舍爾先生所在的世界相比,我們信奉的存在大抵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我這樣的不誠者也不會因為口頭上的念佛而被普渡吧,也有可能,正是因為我的不誠,所以佛祖大人對我降下了責罰,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低落,費舍爾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話題,

「那來之前呢,你在上學吧?」闌

「嗯。」

「學校的生活怎麼樣?」

「糟透了。因為我是之前才轉過來這邊念書的,國中三年我都是在家自學,好不容易好了一點走出家門去上學,結果因為我是外來者,所以就被班上的女生給排擠了。」

「你是說,霸凌?」

「沒有啦,她們知道爸爸是寺廟的主持,估計是怕佛祖大人懲罰她們,所以就不敢霸凌我,都是霸凌其他的人對我而言只是沒人搭理,偶爾私底下損我兩句而已,當然也不會有什麼朋友。抱歉對費舍爾先生這樣的大人而言,說這些應該很幼稚才對。」

「還好,如果真要說幼稚,那位赫來爾應該是最幼稚且無聊的人不,天使了。」

唐澤明日香笑了一下,捂著嘴巴笑道,闌

「小心赫來爾天使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你背後哦,費舍爾先生。」

「雖然沒听懂你說的國中和高中是什麼,但你的意思大概是,你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去上學吧,為什麼?」

「啊,那個」

唐澤明日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顯得有些落寞,

「其實在小的時候我是跟著媽媽一起長大的,她是一個東京人,在大學的時候和我去東京讀書的爸爸認識並結婚的。但就和我一樣,媽媽很快就討厭起了回京都繼承寺院的爸爸,她更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想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當時的日本吶,听說很多人都很能賺錢,有錢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奢華得不成樣子。媽媽也是這樣,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是住在東京塔附近的塔樓里的,媽媽出去上班都不願意走路,要花幾萬的錢打車。而那時,媽媽過得越好,就越喜歡在我面前詆毀爸爸」

費舍爾沒完全听懂卻也沒打斷,因為對淑女萬分了解的他敏銳地察覺到此時此刻唐澤明日香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她的情緒卻是萬分激動的,闌

「媽媽好像在這樣的生活里瘋了不,應該說是整個東京都瘋了,好多人借了不少錢去投資房產和股票,希望能獲得更多更多的錢,然後過上更奢華、更奢靡的日子。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和爸爸很像的緣故,我感覺她對我並不好,還經常帶其他的叔叔來家里」

她嘲諷地一笑,在笑容達到頂峰的時候,那笑容之下的陰影被拖拽出了好遠好遠,她沒往下說,費舍爾卻撇了她一眼,稍稍停頓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然後呢?」

「然後然後是1990年吧?只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天晚上媽媽突然和我說,家里沒錢了,股票跌空了,沒錢還貸款了然後,她就跳樓自殺了。我也從東京轉學到了京都,去了我爸爸的寺廟里面呢」

黑暗中,唐澤明日香似乎有些頭疼,尤其是回憶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費舍爾靠在了牆壁上,听著黑暗中又再一次傳來的啜泣聲,他的手指不停敲打著牆面,

「抱歉,費舍爾先生我只是,有些想家了,這幾天每一天都想尤其是我的爸爸,一想到如果我不在了,他會不會難過就會我好害怕這里的一切都好恐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抱歉。」

費舍爾沉默了片刻,效彷了一下鉤吻,在心中默默地對蕾妮表達了自己的愧疚,隨後他忽然扭頭看向了黑暗中的唐澤明日香,倏忽開口道,闌

「伸手。」

「嗚唔」

唐澤明日香吸了吸鼻子,淚流滿面的她愣愣地抬起頭來,那才剛剛十七歲的稚女敕此時做不得假,也許千百年後,她真的會變為那個強大的魔法卿,但至少此時,她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恐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伸手,唐澤。」

「哎」

明明臉上還在疑惑,但她的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傻乎乎地對著費舍爾伸出了手來,費舍爾無奈一笑,隨後炙熱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她嬌小的手掌。

在唐澤明日香小臉變得粉紅之前,一個極其詭異的、她從未見過的景象展現在了她的面前。闌

只見從費舍爾所握的她的手掌處,一道仿佛瓖嵌在她體內的虛幻復雜魔力回路瞬間亮起,在黑暗中點亮了她此刻那有些錯愕和疑惑的面龐,當然,在那靈魂光芒照亮費舍爾英俊面龐的那一刻,一抹純粹的嬌羞又陡然佔據了她臉上表情的大半了,

「費費舍爾先生,這是這是什麼?」

「靈魂。」

「靈魂?」

「嗯,我也有,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靈都有身為異世界存在的你也有。」

唐澤明日香愣愣地看著自己身上第一次亮起的魔力回路,一時之間吃驚地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好,

「我是說這意味著,你在構造上和這個世界的人類並無其他差別,除了你長得不一樣一些,腦子會裝著另外一些東西。唐澤,恐懼是自然的,但不要因此排斥你現在所在的地方,至少你現在看見的、模到的東西都是真實的。」闌

「你所念的這些話語和回憶是你與另外一個世界聯系的證明,你和我同樣的靈魂也是你身處此間的憑證所以,每次當你覺得在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時候,就試著看看你的靈魂回路,這樣你就不會害怕被排擠了。」

「而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回家的路的。」

直到此時,看著黑暗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唐澤明日香,費舍爾忽而猜想到,有沒有一種可能,失蹤的魔法卿已經成功返回了自己的世界了呢?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眼前的唐澤明日香忽而抿了抿唇,低下了頭柔聲說道,

「疼」

「」

費舍爾低頭一看,明明自己沒有多用力,但她柔女敕的手背上便極其明顯地出現了幾道自己手指的痕跡,讓他歉意地說了一聲「抱歉」,旋即放開了她的小手。闌

唐澤明日香依舊低著頭,慢慢地將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前,眼神躲閃地搖了搖頭,不過大抵應該是比之前要好上不少了,因為此時的她沒再抱著自己的雙腿了,只是側著將雙腿置于身旁,放松了少許,

「沒關系是我的問題,我有點敏感而已。」

「嗯,睡覺吧,日環已經連續轉了好幾天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停下的。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好了,不要再晚上偷偷地在牆壁上刻字了。」

「抱歉」

費舍爾對著唐澤明日香伸出了一只手,她愣愣地歪了歪頭,還要費舍爾親自開口提醒她,

「刀。」

「啊哦,這里」闌

她立刻又將刻刀撿起遞給了費舍爾,看他收回刀後便方正地躺好,對著自己說道,

「休息吧。」

「好」

唐澤明日香點了點頭立刻躺好了,等她伸直了身體之後,過了好幾秒之後又遲遲地傳來了聲音,

「那個晚安。」

「晚安。」

「」闌

房間內沒再有交談聲,倒是那仿佛睡熟一樣的鉤吻微微一笑,將懷里的信封抱得更緊了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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