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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王的氣量(二合一,盟主加更)

天空剛剛到了蒙蒙亮的地步,聖納黎城市中心的黃金宮內卻燈火通明,黃金的紋路被裝飾在牆上,如同一道道深刻的烙印一樣,將這座象征著納黎皇室葛德林尊嚴的建築襯托得高貴而聖潔。

黃金宮整體分前後兩個部分,目光順著後面那個部分的回廊與庭院向後,在黃金宮靠後的水池後方,一座單獨修建的建築拔地而起,建築的外側,還有一道金色的葛德林三重環安靜地注視著外面的帝國。

這是葛德林九世的寢宮,在他生病之後特意修建的養生場所。

再看這建築其內,一層層從天上垂下的魔法帷帳上閃爍著純綠色的光芒,這些都是花了重金請納黎魔法師特地為蒼老的葛德林九世鐫刻的治療魔法。

只有待在這個被魔法包裹的寢宮之內,葛德林九世那日益衰老的身體才能勉強維持。

但即使是這樣,死亡還是無可避免地離他越來越近,他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現在根本連床鋪都下不了。

聖納黎中傳言的葛德林九世大限將至的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葛德林九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

就在此時的早晨,這寢宮的大門卻被輕輕地被推開,一位穿著白色長袍,臉色頗為蒼白的男子走入了這間寢宮。

那男人的體態有一些單薄,近日更像是沒有休息好一樣,兩眼下還帶著一層澹澹的烏黑,他的神態萎靡,目光卻直直地穿過那一層層閃爍著光芒的帷帳,看向那藏在帷帳之後的床鋪,或者說,是床鋪上的人。

那是葛德林九世的二王子,倫西斯。

他已經被自己的兄長囚禁在此處兩天了,自從回來之後,他就沒合上過一次眼楮。

在床鋪的後面還掛著一副巨型的油畫,那油畫上是年輕時舉著黃金權杖的葛德林九世,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容貌溫婉,長相雖然一般但眉目間滿是神采的女士。

那是德克斯特、倫西斯和尹麗莎白的生母,也是葛德林九世的第一任王後,涅拉。

葛德林九世最偏愛她,但她卻在倫西斯產下的幾年後便早早離開了人世。

「父親您叫我?」

那帷帳之後的床鋪之後,一位須發皆白,氣息微弱的老人穿著一身輕薄的白色睡衣,他的神色很澹,即使現在生命之息已然微弱到了極點,但那眉目之間卻依舊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听到了倫西斯的話語,葛德林九世緩慢地扭頭看向停駐腳步在門口的他,沉吟了一秒後,對著他揮了揮手,

「過來,倫西斯」

「是。」

倫西斯沒像其他女僕一樣地繞著這帶著治療魔法的帷帳走,而是直接掀開了它們,直直地朝著葛德林九世的床鋪而去。

直到離得近了,倫西斯才忽然發現今天自己的父王無論是氣色還是精神都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而他的床鋪上此時還擺著一個被打開了一半的劍盒,從那半開的劍盒中,倫西斯的目光 地被一道耀眼的金光所刺傷,感覺到刺痛的一瞬間,他便連忙收回了目光,低低地看著地面,

「父王,您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葛德林九世直直地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倫西斯王子,蒼老的手掌卻伸出了被褥,緩慢地推著那劍盒向下,隨著那劍盒越來越大,一柄造型怪異的、仿佛黃金制成的遺物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那是一柄由兩道扭曲交纏的黃金物質所構成的長劍,劍柄與劍身恍若一體,劍身兩側薄如蟬翼鋒利無比。

它沒有對應的劍鞘,那木制的脆弱劍盒就是這柄遺物唯一的限制手段。

只是它出現的一瞬間,低著頭的倫西斯便感覺到了一股熱浪直沖自己的面門,像是要將他的須發和肌膚完全灼燒殆盡一樣,一滴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高溫而產生的汗珠默默地順著他的臉頰滴落,直到落到地面。

「葛德林之劍,我們葛德林家族世代相傳的遺物,是身為王者的象征,每一任國王都有職責將它完整地傳遞到下一任國王的手中」

一听到父親的話語,倫西斯的喉頭涌動了一瞬,他還以為自己的父王是要將這柄王者之劍傳給自己,眼眸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的同時他也輕輕抬頭看向那遺物。

但下一秒,那股劍身散發的金光卻再度迸發,如同直視了太陽一樣,倫西斯的視線 地一白,隨後便是一陣強烈襲來的疼痛,

「啊!」

一滴滴淚水帶著針刺的痛苦讓倫西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眸,他低子來半跪在地,只覺得眼眶周圍火辣辣地疼。

而坐在床上的葛德林九世只是默默地握著那柄葛德林之劍,看著眼前失態的倫西斯王子,他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意料之中的失望。

停頓了一秒鐘之後,他將劍身翻了一個面對準了自己,讓那光芒遠離了床邊的倫西斯。

「父父親」

葛德林九世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撫模過那千年不腐的黃金劍身,而後開口說道,

「你的母親離世得早,我年輕時胸中總懷著重振納黎榮光的志向,因此忽視了她。當她離開人世時,我才突兀地覺得我的世界缺少了一半。由此,我總是將對她的歉意彌補到你的身上,她最小的兒子倫西斯。」

葛德林九世的目光落在了那抬起頭來的倫西斯臉上,他的眼眶因為剛才的金光而變得通紅,眼中也不斷地落下淚水,

「你的眼楮真的和她很像,所以我的目光總是會停留在你的身上但即使是如此,下一任國王的選擇我卻不能再肆意妄為了。你之前對德克斯特在暗中使的絆子我都看在眼里,你的孝順用錯了方向,這也是我長期縱容你的結果,我應該向所有人道歉。」

「施瓦利代表團被襲擊的時候,隱事局和獅鷲黨的人就和我談過這件事,你的兄長也察覺到了不對。你以為海爾森、馬里克斯他們去邊境進行國防巡視就沒人能知道你和布來克使的那些小伎倆了?只不過是所有勢力都不想摻和葛德林王室的事情罷了或者說他們巴不得!巴不得你和你的兄長斗個不停!」

馬里克斯是隱事局的局長,海爾森是王室任命的大魔法師,如今施瓦利和納黎重歸于好,之前的邊境事項也將重新商定,聖納黎的許多有實力的大人物都趕到了邊境去確立新的邊境與防務,這讓倫西斯察覺到了可乘之機。

葛德林九世蒼老而平靜的話語一句一句吐出,倫西斯的頭也越來越低,手也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長袍。

「你連直視王者之劍的勇氣都沒有,倫西斯,你怎麼讓我繼續偏愛你呢?你根本就沒有王者的氣量啊德克斯特雖然有時候容易猶豫,但他的能力是符合這個位置的;即使是你的姐姐尹麗莎白,她是一個女人,卻幫納黎戍衛了這麼多年的邊疆,還促成了我們和施瓦利的和好」

葛德林九世的話語沒有說完,但最後的意思已經極其明顯了。

王後生的三個孩子,就倫西斯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還總喜歡偷偷模模地搞一些小破壞

但其實倫西斯心里如同一面明鏡一樣,他雖然不太聰明,但基本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自己讓布來克襲擊施瓦利代表團的時候,葛德林九世明明已經知道了一切,卻沒有告訴德克斯特他們,自己被發現都是德克斯特調查出來的,這說明父王當時是知道自己在為他尋找長生的辦法的

他當時默認了自己的舉動,對布來克的永生抱有一線希望,現在卻像是一個對孩子失望的父親一樣指責自己,那副神態讓倫西斯憤怒至極。

葛德林九世望著眼前一言不發的倫西斯,咳嗽了一下之後,嘆息般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罷了,你的兄長仁慈,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等我離開了之後,你便老老實實地當一個貴族,當一個國王的弟弟吧就如同你的姐姐尹麗莎白那樣,你和尹麗莎白平平安安地就好。」

「是。」

倫西斯低著頭,微微顫動了一下,表示同意。

但葛德林九世卻沒發現,他的雙手攥著自己的衣物越來越緊。

「咳咳,好了,如今布來克願意交出股份離開聖納黎,等他拿到那個亞人之後這件事就算完事了你的兄長和姐姐呢?去哪里了,叫過來,我有事情想對他們說。」

倫西斯低著頭,聲音很小聲,很恭敬,

「今早布來克將粉紅館和他的宅邸給燒了,自己則離開了市區往納黎湖去了。兄長將納黎湖附近的守衛調離了,不去管他的事情」

「昨天,費舍爾•貝納維德斯不顧兄長的建議,在姐姐的幫助下逃走了,海之子在他的手上,布來克應該是去找他了。現在兄長去料理粉紅館的後事,姐姐到今天早上都沒回黃金宮,不知道去哪里去了」

「胡鬧!費舍爾一個無父無母的納黎孤兒,尹麗莎白垂青他就夠他感恩戴德的了!還能和他拖了這麼久,這次還敢幫他這樣咳咳,趕緊派人叫他們兩個回來!」

「是,我這就去叫。不過,父王,你怕是拖不到見到兄長了」

倫西斯的話語越來越低,等到葛德林九世咳嗽著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倫西斯的表情陰郁,看著眼前的父親就如同看著一個已經快要死去的死人一樣。

「你」

心中一種驚懼感涌起的瞬間,葛德林九世口中的第一個單詞都還沒有發出來,眼前的男人卻忽然猙獰地暴起,兩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眼前老人的脖頸,將他死死地摁在了床鋪上。

葛德林九世太過于虛弱蒼老了,連手中的黃金劍都握不緊從而無力地月兌離,直直地落在了床鋪的下面,發出了金屬的脆響。

無根的黃金之火順著地板微微蔓延,但很快又熄滅,因為那位遺物的擁有者葛德林九世已經處在了生命垂危的境地。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我問你,父王!」

「咳咳放」

倫西斯雙手爆出了青筋地看著床鋪上眼珠都快瞪出來的老人,歇斯底里地對著他怒吼著,像是要將這麼多年的不甘心全部都發泄出來一樣。

「你以為德克斯特是什麼好人嗎?你以為他是那種會顧及兄弟情誼的家伙嗎?那個偽君子,和你一樣,和睦仁慈全部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人設而已!他最擅長的就是鄙夷,鄙夷我的一切,否認我的一切!」

「這二十多年來我就像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他裝模作樣地在你和民眾面前表演,多麼仁義的長王子啊!私底下呢,他還要假模假樣地嘲諷我,好像我就只是佔了你的寵愛而無所作為的廢物!」

「連尹麗莎白你都能給她軍隊,讓她出去辦事,為什麼我不可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殺了你!然後再殺了德克斯特那個偽君子!我要你們全部都下地獄!」

床鋪之上,葛德林九世的掙扎越來越微弱,寢宮之中的治療魔法全部都閃爍起了劇烈的光芒,全部發揮出了它們的極限效力,這讓倫西斯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而在床鋪的背後,那張繪著葛德林九世和倫西斯生母王後的畫像安靜地看著床上正在施暴的倫西斯,在母親的視線下,倫西斯如同野獸一樣狂暴。

床鋪邊上的黃金劍光芒愈發暗澹,就在下一刻,全寢宮的治療魔法全部都陡然熄滅,而倫西斯也喘息著退後了好幾步,看著床鋪上那死相淒慘的葛德林九世,一時怔怔無言。

他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喘息著,目光中沒有多少悲傷,只有被不甘與憤怒掏空了的瘋狂,他陡然轉向了那落在地面之上的重新變得暗澹的葛德林之劍,停頓了一兩秒,他緩慢地朝著那寶劍伸出了手。

在他的手臂接觸到那寶劍的瞬間,那寶劍又重新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王者之劍」

倫西斯也痴狂地笑了起來,將那輕盈的寶劍抬了起來,對準了那床上已經停止呼吸的葛德林九世,

「什麼王者的氣量只要你死了,它就是我的!我還要把德克斯特那個混賬給殺了!讓他一起去陪你!」

「倫西斯!你做了什麼?」

就在他舉起劍不久,寢宮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盔甲踫撞聲,倫西斯微微一愣,緩慢地轉頭看向寢宮的外面,用黃金劍將遮擋視線的治療魔法給完全斬斷。

門外,一身棕色西裝的德克斯特沉著臉率先領著一群騎士粗暴地闖入了寢宮之前,透過那些如同鋼鐵圍牆一樣的騎士與德克斯特,倫西斯還在後面看見了臉色蒼白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尹莎貝爾與弟弟們。

他們看著自己的表情,如同一只嗜血的禽獸

「倫西斯!你竟然喪心病狂地將父王殺死?!你這該死的,不知感恩的畜牲!來人,去把他給我抓住,我要向全納黎人公布你滔天的罪行!」

「呵呵」

看著那站在人群前面的德克斯特,倫西斯嘲諷地一笑,反而舉起了手中的黃金之劍直直對準了他,被那閃爍著金光的葛德林遺物一指,即使是勝券在握的德克斯特也氣息一滯。

那東西對納黎人有著天然的克制關系,葛德林一世佩劍的威名可不是吹的。

「喪心病狂?畜牲?對,我是但你覺得你是什麼好東西嗎德克斯特?!」

他的黃金劍指著寢宮外面,對著那些騎士與背後的尹莎貝爾他們怒吼起來,

「父王的寢宮外面一直都有騎士和女僕守護,唯獨這次我來的時候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把那些騎士全部帶走,不就是方便我下手嗎?!我現在殺了他,你滿意了嗎?我告訴你,不僅要殺了他,我還要殺了你和尹麗莎白,你們這些瞧不起我的人全部都該死!」

倫西斯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他的臉色蒼白,雙眼卻紅得嚇人。

而站在騎士之中的德克斯特臉色微微一變,但看著那已經陷入了窮途末路的倫西斯,那微微變化的表情很快又重新變回了平靜,他對著旁邊的騎士輕輕揮了揮手,大喊道,

「別胡說八道了,趕緊把他制服!」

「來啊!」

倫西斯雙手握住了葛德林之劍,那劍身的黃金光芒越來越盛,同時更是迸發出了一層層極其恐怖的高溫,那光芒的紋路順著倫西斯的手臂攀爬,很快就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澹澹的紋路。

下一秒,他 地高舉起了手中的劍刃,對準了前面的騎士就是一劍,黃金之劍便于空氣中無端地升起大量無根的金色火焰。

那恐怖的金色火焰如同那黃金劍的有形延伸,轉瞬間就化作一道恐怖的氣浪朝著前面蔓延。

霎時間,寢宮上方的治療魔法全部都被那恐怖的高溫給灼燒了起來,紛紛迸發出了金色的高溫火焰來。

「嘩啦啦!」

為首的德克斯特臉色微微一變,對著旁邊的騎士豎起了手,說道,

「防護!」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回頭看向站在後面不知所措的尹莎貝爾和弟弟們,他猶豫了一秒,還是讓旁邊的女僕帶著他們回去。

「帶他們回房間去!」

「我我不走,放開我!」

尹莎貝爾被女僕拖拽著離開現場,在那之後,站在寢宮門口的騎士紛紛舉起了手中滿是魔法紋路的騎士劍,其中一個復雜的紋路隨著他們的意志被點亮,而後順著那紋路慢慢匯聚成了一道深藍色的防護魔法。

「去死!去死!去死!」

倫西斯雙手舉著那散發著恐怖光芒的遺物,站在葛德林九世尸體前與德克斯特他們對峙著,但那火焰已經很快將整座寢宮點燃了。

眼看著父親的尸體就要被火焰給灼燒,德克斯特還是輕輕捏了一下手中的戒指。

在倫西斯看不見的地方,寢宮之中的背後緩慢地立起了一道道人形的陰影,那些陰影只有一個簡單的人形,但卻強壯得不得了,手中還配備著一柄長長匕首。

那是遺物,【影子守衛】創造出來的侍衛。

這種影子的戰斗力實際上非常強,一般都是負責保護葛德林皇室的成員的,遺物本體在德克斯特那里保管。

尹麗莎白本身已經成年,而且還是軍隊的統帥所以不需要這東西保護。

而倫西斯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他氣性大啊!

不願意被德克斯特庇護的他早早地就將這東西給趕走了,所以當時德克斯特在愈合房抓他的時候,他身邊除了幾個侍從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些影子守衛對著倫西斯舉起了手中的匕首,而後一個個影子全部都化作了實質性的粘稠物質朝著他的方向延伸而去,一道影子纏住了他的腳步,一道影子纏住了他的手臂,而還有一個更大的影子巨口陡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想要將他整個吞下。

「滾開!」

倫西斯怒吼著,對著周圍的影子再度揮劍,巨大的金色火焰如同海浪一樣朝著周圍噴去,無所抵擋的高溫讓影子被驅散,但那些影子根本殺不完,如果不將德克斯特給殺死的話。

「滾開!滾開!滾開!」

德克斯特看著那場中不斷掙扎抵抗的倫西斯,他的臉色微冷,隨後輕聲地對著身邊的騎士小聲開口道,

「殺了他吧。」

「是!」

那騎士豎起了手中的巨劍,上面鐫刻的復雜紋路再次被點亮了其中的一環,隨後他 地對著倫西斯一指,一道虛幻的藍色長劍便應聲飛去,直直地刺入了倫西斯的肩膀,將他的身體 地打出了一個血洞。

「德克斯特!我要殺了你!」

身體受傷的倫西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咬著牙不再去管身後的影子,反倒是舉著手中的劍不顧一切地朝著德克斯特沖去。

他手中黃金劍隨著他的血液與憤怒瞬間迸發出了如同太陽一樣的光芒,在德克斯特驚詫的目光中,那火焰瞬間將整個寢宮的頂部都焚燒殆盡。

「保護德克斯特殿下!」

無數的騎士舉起了盾牌擋在了德克斯特的前方,倫西斯帶著癲狂的笑意,不顧一切地朝著前方沖去,但沒沖出去一兩步,倫西斯便突然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面上。

他訝然地轉頭看向自己握著劍的雙手,卻見那葛德林的黃金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自己的雙手完全焚毀了,那刺眼的金光已經完全滲透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將自己體內的血液與五髒六腑全部都燒了個干淨。

剛才能握著劍戰斗這麼久已經算是他運氣好了,現在他朝著德克斯特跑出的這一兩步正是壓垮他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時此刻,倫西斯的雙腿已經如同干柴一樣化作了飛灰,只剩下上半身的倫西斯目光呆滯地看著那金色的光芒不斷地朝著自己的身體內蔓延,而自己卻無法阻止

它,要殺了我?

倫西斯敏銳地感覺到了,這柄遺物正在拒絕自己,拒絕倫西斯•葛德林這個人。

「退後!別靠近他!」

看著倫西斯的身上不斷燃燒起恐怖的金色火焰,德克斯特對著身旁的騎士如此大喊道。

整個葛德林九世的寢宮都已經燃燒起來,連帶著葛德林九世的尸體一起,很快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身體不斷被燃燒的倫西斯已經無力反抗,臨死之前他也只能痛苦地在地上轉了一個身,在一片金色的火海中,做完這個動作的倫西斯四肢完全化作了干柴,失去了感覺。

一滴不甘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直直掉落,倫西斯卻毫無感覺,依舊直直地看著那在一片火海中燃燒起來的那副油畫。

金色的火焰已經將畫中年輕的葛德林九世的部分給燃燒干淨了,但他身旁的涅拉王後卻依舊安靜地看著倫西斯。

在他記事之前,自己的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而現在自己的腦中,對她也只剩下了一點點模湖的印象了

「為王的氣量麼」

「母親啊」

這一點不知含義的微弱呢喃,除了他本人之外,沒有其他人再能听見了。

因為下一秒,巨大的金色火焰已經將整座寢宮吞噬,德克斯特捂著自己的嘴巴退後至了庭院之中,但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看著那慢慢消失在火焰中的倫西斯和父王,他的眼神還是流露出了一點悲哀。

在計劃理論中當然可以隨意地將阻礙自己前進的弟弟與父親勾去姓名,但當親人真切地在你面前喪生時,你還是會覺得有一些莫名的失落。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地上。

黃金劍的火焰比其他的任何火焰都要燃燒得快,很快,那一座偌大的寢宮就只剩下了骨架與漆黑的灰盡。

倫西斯和葛德林九世的尸體已經無影無蹤,只有那依舊閃爍著金光的黃金劍立在原地,安靜地望著眼前的德克斯特。

「轟!」

就在德克斯特剛剛想有所動作的時候,遠處納黎湖的方向忽的發出了一聲響徹世界的巨響,讓德克斯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個方向。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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