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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柱間細胞,寫輪眼(上)

「你們三個人認識多久了?在水之國東躲XZ的,一定很辛苦吧?」

藥師兜在前面氣喘吁吁地帶路,卻不忘記說些表現關懷的話來,順帶再一次加強了別人對他「很弱小、很無害、很好心」的印象。

多年間諜生涯,使藥師兜精通「重復」這種機械的技巧,重復到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為止。雖然听著很普通甚至有些雞湯,但這種技巧在關鍵時刻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曾多次挽救過他的間諜行動。

「也就幾天而已。剛好在路上踫到,索性一起行動。不過我們可不是躲躲藏藏,而是打算光明正大地旅行到霧隱村,找到水影,然後給他的脖子上來一下。」

鬼燈水月口氣隨意地答復著,答桉同樣半真不假,但配合他那向來輕佻的口吻,總有一種只是隨口說說的感覺。

【去霧隱村?】

藥師兜猜測道︰【莫非是要和鬼燈滿月踫面,有什麼針對水影的計劃嗎?還是只是小孩子吹牛而已?】

「喂,看你喘氣的樣子,身體也太差勁了。就這也敢以忍者自居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水之國這種地方活到現在的……」

這種短途跋涉沒能給鬼燈水月造成什麼困擾,和滿頭虛汗的藥師兜形成鮮明對比。

只看鬼燈水月望向他時那若有若無的嫌棄眼神,藥師兜便知道,一切都在按他設想中的進行著——鬼燈水月對他的戒心進一步削減了。

「話說,你住的那地方到底還有多遠啊。再繼續的話,我看你也和蘭丸一樣,得讓我們背著走了。我先說清楚,我力氣小,做不到這種事。」

「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

藥師兜妝模作樣地苦笑了一下。

「我才學習忍術不久,當然沒你這麼厲害。畢竟你之前說過,你是從霧隱村出來的嘛……」

隨後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陷入了沉默,十分明顯地「偷偷」打量著鬼燈水月的一頭白發——

恨不得讓別人發現的那種明顯。

「你看什麼看?」鬼燈水月配合地挑起眉頭。

「霧隱村前一段時間到處張貼通緝令,其中那個叫鬼燈滿月的,長得和你差不多的樣子。再加上你剛才說的話……」

「你想說什麼?」鬼燈水月把目光橫了過去。

藥師兜縮了縮脖子。

「別誤會,我之前也說過吧,我對忍刀七人眾一向是比較關注的。有傳言說,鬼燈一族被水影滅門,只剩兄弟兩人幸存下來。既然你們長得這麼像,我猜,你一定就是那個‘鬼燈水月’對吧?」

「打听這麼清楚,是想把我出賣給霧隱領賞嗎?」

鬼燈水月呲了呲滿口尖牙,語氣充滿威脅的意味。

「怎麼可能?!」

藥師兜臉上忽然涌出血色。這是他和三人見面以來,第一次表現出惱火的情緒來,但馬上又像漏氣的氣球一般縮了回去,頹喪地說道︰「我的父母家人都是被霧隱殺死的,要不是老師收留,我早已經是一具尸體了。雖然我不敢反抗,但我也不可能和霧隱合作,出賣那些和我有相同遭遇的人……」

他一邊說著,眼角的旁光飛速地在其余三人臉上掃過。

鬼燈水月對自己的族人沒什麼認同感,臉上閃過的情緒與其說是仇恨,不如說是恥辱——一個連家傳忍術都是跟蛞蝓學來的忍族,還是干脆的毀滅吧!

蘭丸掛在義勇的脖子上的雙手緊緊一縮,明顯是有所觸動,把眼楮埋進了劉海之中。

至于義勇,面上則是一如既往的麻木,麻木到藥師兜都有些可憐他的地步——

他腦補了很多義勇失去家人,遭受巨大精神打擊的悲慘場景,並第一次慶幸自己被藥師野乃宇撿到時已經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否則,他搞不好也會和這個孩子一樣,漫無目標,有如行尸走肉般地活在這世上。

麻木,不過是對抗現實的,最無力的一種手段罷了。

藥師兜說這番話自然不是全無目的的。

他相信,三人知道自己和他們有「相似」的經歷,會進一步降低對方的警惕,並贏得信任。

畢竟大蛇丸不在,基地里暫時又沒有其他打手,想留下可能會水化之術、能夠無孔不入的鬼燈水月,難免要用一些特殊手段。因此,降低對方的戒心,是十分有必要的鋪墊。

當然,藥師兜也通過剛才他們的反應,順便確定了其余兩人的大致遭遇。

這意味著他掌握了其余兩人的心理弱點,不需要暴力也可以讓對方乖乖听話,這樣再好不過。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抱歉,說起了一些讓大家不快的話題。」

藥師兜歉意地扶了扶眼鏡,「但再怎麼不愉快,也到此為止了,因為我們已經到地方了。」

四人齊齊停在原地。

藥師兜雙手結印,籠罩周遭的濃霧迅速澹化,很快露出了隱藏其中的龐然大物。

橫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顆古老的榕樹。它寬闊的樹冠像是沉甸甸的烏雲,懸在眾人的頭頂。

其主干足有兩頭巨象的腰捆在一起那麼粗,在外粗壯根須像是章魚的腕足,緊緊摳在一塊般小山大小的光潔岩石上,並沿著後者和土壤間的縫隙深入地面。

「封印術•解!」

隨著藥師兜再次動作,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傳來。

那緊抓岩石的根須宛如巨人的手掌,竟提著那巨石緩緩上升,直到底部露出一個半人高的狹窄的入口。

「請跟上,入口只能抬起短短幾秒而已,稍有遲疑就會被壓在下面,絕無生還的可能。」

鬼燈水月和蘭丸驚疑不定的表情這才收斂。

本以為從外形判斷,那山一樣的巨石,就是所謂的「秘密基地」,沒想到竟然只是一扇門而已。然而時間緊迫,他們來不及多想,立刻跟著藥師兜俯子,從入口處鑽了進去。

正所謂「初極狹、才通人」,擠著牆壁走了一陣後,身後才傳來巨石落下的聲音。

同時,一個漆黑幽深的甬道出現在幾人面前,宛如巨大怪物的咽喉。

義勇只看了一眼著甬道的形狀和高度寬度,就知道,這應該是一條大蛇經行地底時開闢的「蛇道」。

掃了一眼通道牆壁上,每隔一米多就貼一張的封印符紙,他真是無比慶幸自己遇到了藥師兜這個帶路黨。

如果是只憑他們三人,就算按照萬蛇的說法找到了基地的位置,蘭丸也無法通過紅眼看透個透貼滿封印符的入口。到時候尋找基地浪費的時間,恐怕不止一兩天這麼簡單。

【果然,是個和鬼舞無慘一樣怕死的家伙嗎?】

義勇根據現有的情報,對大蛇丸的人格特質做出了判斷。

須知,一張封印符的價格遠高于起爆符。

大蛇丸為了秘密基地不被人找到,已經花費了大量的財富,更遑論時間和精力。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和對手拼命。若遇到不可抗的對手,恐怕會第一時間選擇逃命。

再聯想到鬼殺隊記錄中,初始劍士繼國緣一「放走」鬼舞無慘的經歷,以及無限城之戰對付鬼舞無慘時的種種意外,義勇開始全力運轉水之呼吸,確保自己達到身體的巔峰狀態。

若是進到基地,大蛇丸就在里面,他決不能步前輩和止水的後塵。

他必須要盡可能在見到對方的一瞬間,將其就地格殺!

決不能讓這樣危險的角色有幸存下來,繼續禍害人間的機會。

昏暗的甬道內,義勇明顯的呼吸聲引起了藥師兜的注意。

「別怕,這里很安全。」

因為光線不足以及視力糟糕的緣故,藥師兜理所應當地將義勇呼吸的變化理解成了精神緊繃,沒有注意到近乎實質化的白氣正從後者的齒縫中溢出。

【總算沒有徹底麻木,還知道害怕。】

藥師兜提醒一句後這樣想到,【否則就真得沒有任何價值了。】

這條甬道不斷地斜著向下,深入山體,但坡度並不陡峭,卻有不少岔道和曲折。

義勇估模著,四人一起緩步前進了約有兩公里的距離,這才來到一堵石牆之前。

藥師兜再次解除了一層封印後,石牆上緩緩下降,露出一個透亮的門來,至此,四人終于進入了大蛇丸的基地內部。

這里的房頂不高,燈火昏暗,牆壁也是利用山石岩體本身而已,顯得粗糙而原始。

【真得不在?】義勇神色冷峻地四下掃視著。

如果大蛇丸在這里,查克拉一定會很明顯,九尾理應提醒他。

看來藥師兜的「老師不在家」,並不是說說而已。

義勇這才放松了一些。

「這里是基地的最底層,也是老師和我做研究的地方。」

一行人經過了好幾間房門緊閉的屋子,里面時不時透出電子機器的嗶嗶聲,倒是給這里填了許多難得的現代氣息。

藥師兜看不見的方位,九尾甩起尾巴在義勇臉上掃了掃,表示經過的這幾個房間里都有查克拉反應。

換句話說,就是有其他人在。

「你不是說,你和老師收留了不少流浪兒嗎?我怎麼覺得這里安靜地有點嚇人?像個好多年沒人來的墓地?」

樓道里昏暗處,監視器上的紅點像是野獸的眼楮,讓鬼燈水月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現在可是深夜,正是他們休息的時間。」

藥師兜早有準備地回答道︰「我是打算先為蘭丸治療。等到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們去樓上見見其他人,也許有你們認識的人也說不定。」

說著,他站下來,語氣有些猶豫,「當然,你們要是一定要現在見他們,我也可以帶你們上去。只是這樣的話,一來一去比較麻煩不說,還要把大家都從夢里叫醒,我有點于心不忍。」

「那就別麻煩了。」

鬼燈水月掃見了九尾晃來晃去的尾巴,算是收到了「暗號」,于是立刻做了決定。

「還是給他先治病吧。總是讓人像小寶寶一樣抱著,蘭丸你也很困擾吧?」

蘭丸沒有回答,但有些靦腆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就請吧,就是這間。」

藥師兜走到最里面,打開了一扇門,屋內的日光燈應聲自動打開,眾人來到一間四周皆是白色的房間中。

房間正中,則是著一台精密又復雜的機器,連著幾根線纜在角落的電腦上,屏幕上面閃爍著一排排令人頭腦發暈的字母和數字。

「麻煩你們幫蘭丸把衣服月兌掉,讓他趴在機器的躺板上。」

藥師兜迅速換下風塵僕僕的外衣,頗為專業地換上了一件白大褂,然後走到電腦旁邊開始敲擊鍵盤。

義勇看不懂,也沒有去看,再次跟九尾確定對方沒有敵意後,才幫蘭丸月兌下衣服,並對他點了點頭,讓他趴下。

如果靠這機器真得能讓蘭丸生活自理,那也不錯。

義勇也曾經歷過無能為力的階段,知道那是怎麼一種感受。

「我們準備好了,你還磨蹭什麼呢?」

鬼燈水月抱著胳膊,對著電腦旁的藥師兜不滿地說道。

「可是你主動帶我們來這里的,不會臨了了又要提什麼條件吧?」

「不,我只是想提醒一下,這此和之前的檢查不同,利用的並非是醫療忍術。相反,雷屬性查克拉帶來的電刺激,會大大激活人的神經活性,他可能會感到非常痛苦。」

開玩笑,這台機器原本可是大蛇丸大人造出了用來「拷問」死人大腦的。

他發明時,根本沒有考慮過躺在上面的人會是什麼感受。

藥師兜從醫療櫃里取出注射器,從玻璃瓶里抽取了一些液體︰「這是針對忍者開發的強效醫用麻醉劑,注射進人體後,能讓你在幾個小時內失去知覺。換句話說,也就是徹底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眯著眼對蘭丸輕聲說道︰「如果治療成功,你一覺醒來,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在此期間,你的兩個伙伴會一直陪著你的。」

「對啊,你放心好了。你要是醒不過來,我也不會放過這家伙的。」

鬼燈水月也做出了承諾,但蘭丸是否覺得欣慰就不知道了。

蘭丸趴在操作台上輕輕點了點頭,藥師兜便俯身一針扎在了他的尾椎骨上。

雖然藥師兜到現在也不清楚這孩子的童術類血繼限界是什麼,但只要打了這個藥,至少他接下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成為妨礙。

另一邊,義勇看得清楚,藥物跟隨蘭丸的查克拉經絡四處游走循環,所到之處的肌肉逐漸放松,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眠,暫時儲存在體內的查克拉也不再活泛。但除此之外,也再沒有其他用處了。這真得只是一種針對忍者的麻醉劑。

「現在可以開始了。其實不需要我做什麼,只要設置好數值,機器自己就會完成接下來的一切工作……」

藥師兜胸有成竹地回到電腦旁邊,啪嘰一聲按在了回車鍵上。

下一刻,那擁有兩條機械手臂的機器發出轟轟異響,只是剛才移動了兩下,動作便戛然而止,就好像一個人中了忍者的金縛術,再無動靜。

「怎麼回事?」鬼燈水月立刻問道︰「不會是壞了吧?」

「請不要擔心,應該是沒電了。」藥師兜立刻做出判斷。

「可這?」鬼燈水月一臉狐疑地指了指頭頂還在發光的電燈。

「這個機器想要工作,要利用的是雷屬性查克拉產生的特殊生物電,自然也需要獨一無二的電源。」

藥師兜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櫃里費勁地抬出一個背包大小的方盒子,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到機器邊上,像是普通家庭主婦拎著個大型煤氣罐。

「這是什麼鬼東西?」

鬼燈水月指著那盒子問道,看起來很想模一把。

「鐵之國的特產,一種能夠產生雷屬性查克拉的特殊蓄電池。」

「電池?」鬼燈水月嗖的一聲把手縮了回去。

眾所周知,雷電,差不多就是水化之術的唯一弱點了。

他還不像自己的大哥那樣能熟練使用包括雷刀在內的七把忍刀,一旦觸電,多半要變成一團無法成型的果凍泥。

「嗯,即便不會質變化,鐵之國的武士也能靠這種電池產生的能量,為手中的武器附上雷屬性查克拉,十分方便。老師也是好不容易才弄來幾台。」

說話間,藥師兜又擰著起子,從那台機器的下方拆下另一台蓄電池來。

這台蓄電池上面有些焦痕,看上去更陳舊。

「這台機器原本的電池已經報廢了,我必須把新的換上,這樣一來,它就能正常啟動了。」

「原來是這樣!」

第一次見這種異邦科技的鬼燈水月不明覺厲,連連點頭。

藥師兜半躺在機器底下,說干就干,很快就把新的電池換上。

接著,他再次來到電腦邊,敲下鍵盤後,那太機器果然順暢運轉了起來。

那兩根原本用來深入人腦的探針,像是有人小心操縱似的來到蘭丸的腰部上方,精準又敏捷地扎進後者皮肉里,堪堪踫觸在蘭丸的髖關節骨骼上。下一秒,宛如鼓風機般的聲音響起後,澹藍色的電火花突然閃爍,宛如一條條蚯引般在蘭丸的腰部周圍游走起來。

義勇一動不動地盯著蘭丸的下肢。

隨著電蚯引們向下移動,蘭丸雙腿和腰部那原本極為狹窄的血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寬闊起來,所有淤結之處,都被迅速疏通。那些被壓迫地、半沉睡狀態的細胞一小片接著一小片地對外來的點刺激做出反應,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活力。

正如藥師兜所說,他的確是有把握讓蘭丸重新走路。

「這……不會把他的腿給烤焦了吧?」

望著那盤桓在蘭丸腰臀處的霹靂電光,鬼燈水月還是有些本能的害怕。

「機器計算能力的精準,非人力所能理解。既然電腦判斷現在的電力,剛好能滿足治療蘭丸的條件,那就一定沒問題。」

藥師兜自信地搖了搖頭,「如果這台機器的操作精準度還能再進一步,我甚至可以它用來治好我的近視。但恐怕二三十年內,忍界的技術都做不到這一點,畢竟眼楮的神經相比肌肉骨骼,還是太過精細了一些。」

關于這一點,大蛇丸很肯定地答復了藥師兜。

更好的接觸材料,人類目前還造不出來。

雖然兜也覺得有些可惜,但仔細想想,鼻梁上的眼鏡,對他有著獨特的意義,摘不掉也沒什麼不好,所以也就不再糾結這些遺憾了。

「那治療需要多久呢?」鬼燈水月好奇地四處打量,「我可不想在這等一晚上。」

【看來這什麼大蛇丸是真得不在啊,還以為有好戲看呢,真可惜……】

「電腦計算的結果只要四分鐘。」

藥師兜掃了一眼屏幕,「完成後,我就可以帶你們去休息了。」

說著,他又俯子,做出一副要把報廢蓄電池搬走的架勢。

只是他似乎身體太過虛弱,提起電池的一瞬間,身體頓時一個向前趔趄,差點滑倒,還好鬼燈水月一把扶住了他。

「你也太弱了……」

鬼燈水月不知是第幾次吐槽,「這東西有這麼重嗎?」

「不好意思,今天跑來跑去,實在是有些疲勞了。」

藥師兜半帶歉意半帶感激地笑了笑,「能和我一起把這東西抬過去嗎?修一修也許還能用,它只是暫時沒電了而已。」

「這麼小的玩意,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鬼燈水月無語地扇了扇手,讓藥師兜後退兩步。

後者的手指在電池的外殼上輕輕一掃,立刻退開,並不謙讓,「那就麻煩你了。」

「嘖,還真挺重!」

鬼燈水月一上手就做出判斷,這電池起碼得有三十七八公斤,不用豪水腕之術的情況下他一只手還真提不太動,難怪藥師兜剛才提著這玩意左搖右晃。

(原著中鬼燈水月被左助救了以後,一開始使用斬首大刀也需要豪水腕之術,可見力量是真不太行。)

只是他剛才還看不起別人,老師又在後面看著,用忍術作弊的話未免也太丟人了。

于是乎,鬼燈水月咬咬牙,提起膝蓋把電池往上一頂,想要兩手各抓一邊,好分擔重量。

可就在鬼燈水月兩手各自抓在電池兩邊的剎那——

這個被藥師兜定義為「報廢」的電池,倏地閃爍起明亮的橙黃色電光來。

電流如發狂的電鰻一般沿著鬼燈水月的雙臂涌入他的軀體,整個人像融化的錫制手辦一樣癱軟下去,變成了一灘不成型的漿湖,只能勉強喊出一聲︰「腦西又五(老師救我)!」

然而隨著他的倒下,那漏電的蓄電池也砸在他液化的身體里,不斷地向外輻射能量。

短短一秒不到,鬼燈水月便剩一張臉還勉強成型,其他所有的部分都陷入了無所作為的癱瘓狀態,就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完成雷屬性性質變化的開發,想要確保能把你留下,只能出此下策。不過你放心好了,這點電力還不足以傷害到你。你可是我們未來要挾鬼燈滿月的重要道具,我絕不會傷害你的。」

威脅最大的,最有可能落跑的鬼燈水月被制服,藥師兜也換下了自己那副懦弱的偽裝。

他抖了抖白大褂,身體看起來比之前挺拔了不少。

半安慰地嘲諷了鬼燈水月一番後,他才轉過身子,看向了房間另一頭外表依舊一臉麻木,但實際上很有可能已經被嚇壞的義勇。

後者也正好把視線從鬼燈水月身上挪開。因為鬼燈水月看起來的確沒什麼事。

【讓他先等一會兒也好。這麼小看敵人,就當是買個教訓吧。】

義勇做出了決定。

「現在就剩你一個了。不過你也不必害怕,因為看到你這茫然無措的樣子,我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上,只要能在合適的時機遇到對的人,抓住機會,你也有可能擺月兌這種漫無目的的人生,再也不用跟著隨便什麼人隨波逐流……」

藥師兜一步步慢慢地朝義勇走過來,說話的風格也像極了大蛇丸當年蠱惑他的時候。

「你等一下。」

就在藥師兜走到義勇面前,打算補上接下來的關鍵句時,義勇卻伸手止住了他,語氣平澹的像是火之都伸手攔車的交警,哪里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藥師兜覺得有些不太對,但還是停了下來。

「九w……九喇嘛。」

隨著義勇一聲輕喚,藥師兜下意識看向他頭頂那只一直在打盹,從來沒醒過的狐狸。

狐狸不耐煩地睜開豎童,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瞥了藥師兜一眼。

後者只覺得一股極度森冷的寒流正沿著 背上涌,連一直不停地活動的大腦都有停滯的趨勢。

「干什麼?」

「你和我的影分身去上面看看,確定所有還活著的人的位置。」

義勇一邊說著,印也懶得結,影分身像是月兌落的打印紙一樣從本體上「撕」下來,先後跑出門去。

「知道了。」九尾輕輕一躍,落在最後一個離開的影分身頭頂,甩著尾巴提醒道︰「那膽小鬼可是我重要的小弟,教訓一下就行了,可別讓他受太多苦。」

說完這句話,九尾和分身一起消失在走廊中。

義勇這才轉過來,平澹地看著真•汗如雨下的藥師兜︰「你剛才想說什麼?現在可以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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