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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回家(5000)

翌日早上。

距離約見地點不遠處的小河邊。

「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分別之前,紫陽花一把拽住了義勇的袖子。救命之恩,再加上之馬車上的事情和山椒魚甲賀的死,她都很感激義勇。

小南也盯著義勇的眼楮,想看看這孩子經過昨晚的對話,心中的念頭是否有所改變。

她之所以要提前讓義勇意識到彼此間立場的不同,未嘗沒有提前讓這個未來的大國忍者,和紫陽花這個雨之國幼苗劃清界限的意思。否則彼此關系越好,以後再遇見、相互對立時,就更加痛苦。

她曾在腦中想象,未來組織建立後,她和長門與自來也再見時的景象——物是人非,是敵非友。但只是想象,小南就覺得一陣意識模湖、心痛不已,剛剛確立不久的新目標便難以維繼。

她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眼前這兩個孩子身上。

「不會。」

義勇的話讓紫陽花臉色一怔,眼神迅速暗澹下去,小南也理解地點了點頭,以為她昨天說過的話起了作用。

直到義勇說出了下一句話。

「家里管得嚴,估計沒有機會再離家這麼遠了。」

這麼乖寶寶似的,一句完全配不上他表現出的實力的話,差點把紫陽花和小南同時逗笑。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小南的這具紙分身是有時限的,再過不久查克拉就要耗盡了。

「嗯……」

紫陽花沉思了一會兒,祝願道︰「義勇,希望你能找到失蹤的朋友。」

「我會的。」義勇點頭,同時說道︰「也希望你能找到新的家人。」

紫陽花的眼圈有些發紅。

小南展開了翅膀,右手微微抬起,上百張紙便拖著紫陽花飛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

「等下。」

義勇出聲叫住了小南。

「還有什麼事?」

「我需要你的一根頭發。」

炭治郎跟義勇提起過,霞柱•時透無一郎,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折紙。

像這種不僅可以隨意給紙變形,甚至還能染色上色、變成起爆符的能力,他一定很喜歡。

過去他們兩個悶棍彼此沒什麼交集,但折紙無疑是個非常好的突破口,增進他們的關系。

「你要頭發做什麼?」

小南的臉色古怪了起來。

她听說過鬼之國巫女,能通過一根頭發對別人下愛情咒語的故事。講這故事給她听的,也是自來也。

義勇直言不諱,「讓另一個人喜歡我。」

小南臉上古井無波,心中大為震撼,隨後又變成了大人看待童言無忌小孩一般的戲謔。

她揮了揮手,一根頭發落下,但在落地途中就變成了一根細細的紙絲。

「這只是我的分身,就算拿走也沒有任何用處。」

義勇臉上涌出一絲茫然,因為小南不是敵人,又沒有受傷,所以他沒有用通透世界探查過。沒想到她居然不是真人。

「但我們可以做個約定。」

小南長出翅膀,慢慢浮空而起,「如果下一次見面,你還不是大國的忍者,我就給你一根頭發。」

【恐怕到時候就算有這個機會,他也不會再問我要了。】

義勇半睜著眼楮思索了一會兒。

復活霞柱•時透無一郎的條件,是水、風兩種呼吸法,同時達到常中水平。

目前能穩定刷到風之呼吸解析度的,就只有鼬一人而已,旋渦鳴人那里雖然能刷到,但幾率不大,想要把它刷到100%,至少得好幾年的時間。多等一會兒再來獲取基因載體,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想到此處,他重新抬起頭,對著小南鄭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說好了。」

小南看他一副無比正式的樣子,心中哭笑不得,但臉上仍然古井無波,連句告別的話都沒說,便帶著紫陽花飛向遠方,唯有後者不斷對義勇揮手,義勇以目送回應。

只可惜,小南沒法把笑容表現在臉上,更沒辦法把這件事像是什麼趣事那樣說給別人听。

無論是長門的夢想、可疑的斑還是這個國家,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過心底里多了這麼一件好玩的事,偶然讓她獨處時啞然失笑,也沒什麼不好。

等小南揮舞翅膀,和紫陽花徹底消失在層層掩映的天空中後,義勇才轉頭走向和止水約見的地點。

他們分開時,止水是派著一只烏鴉跟著他的。

但之後義勇打算去十四號堡壘冒險,就用影分身把烏鴉引走了。

如今要是止水先回到約定地點沒見到他,也無法通過烏鴉找到他,應該會很著急。

考慮到這一點,義勇一路乘波疾行,總算總算是在十五分鐘後,來到一片樹梢上到處都是烏鴉的地方。

他走到一塊巨石之前,打開寫輪眼轉了一圈,解開了附加在石頭上的幻術•此處非之術(能改變一個物品在其他人眼中的樣子),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木屋。

「你可算回來了,義勇。」

沒等義勇敲門,止水已經先一步打開屋門。宇智波鼬跟在後面,但臉色有些憔悴,像是受了什麼精神上的打擊。

但看到義勇渾身上下纏繞的繃帶,他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目光也變得危險起來︰「你受傷了?」

「這不重要。」

義勇打斷了這個話題,讓兩人頗為無語。這不重要,還有什麼能是重要的事!

尤其是負責照看他的止水,都能聯想到自己回木葉後給富岳夫婦土下座請罪的情形了。

他本來想找個由頭不讓義勇進雨隱村,沒想到這家伙甩掉了烏鴉,居然受了一身傷回來了。

「我找到了那個天使。」

進屋後,義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調查結果」,「事情應該和她沒關系。那只是個在雨之國照顧孩子的女忍者。

說著,他對止水投出探詢的視線,鼬則盯著他的繃帶仔細檢查,「你那邊呢。」

「我在雨隱村找到了宇智波炎火的尸體。」

止水一邊說,一邊用三勾玉對義勇施加幻術,一行字幕出現在義勇和鼬的視野中。

【別抵抗。】

兩人微微一怔,精神體就被拉進了幻術空間,但外邊的仍然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著,完全是被止水的幻術操縱著的。

「怎麼回事?」

和現實完全一樣的幻術空間中,義勇微微蹙眉,「為什麼要在這里。」

「從我踏入雨隱村開始,就遭到了敵人的監視。我知道的事情,有些是對方讓我知道的,有些是對方不知道我知道的,只能在這里說。」

他雙手一排,三人來到了一間牆壁斑白的實驗室,四具不著寸縷的尸體整齊地躺在冷冰冰的托盤上。這個場景,是根據宇智波止水的記憶形成的,一比一百分比還原。

義勇的呼吸停了半瞬,因為其中之一,正是宇智波炎火。

其余三個人,也大都是十幾歲的模樣。

「我找到宇智波炎火尸體的流程過于順利了,就像是有人沿路給我畫了方向箭頭一樣。」

止水走到實驗室的保險櫃邊上,「這里是山椒魚半藏的小兒子——山椒魚甲賀家里的實驗室,除了炎火之外,還有其他三個擁有不同血繼限界的少年。根據這里的文件記載,說是山椒魚甲賀打算測試血繼忍者與山椒魚毒囊適配性的實驗,因此在他們的月復部開口,植入了山椒魚的毒囊。」

「按照記載,宇智波文是第一個承受不住毒素死去的,尸體已經被銷毀了。」

他關注著義勇的表情,但後者面沉如水,並沒有受影響,反而反駁道︰「可那只叫黑丸的忍犬已經給出了判斷,說從文的出血量看,應該是當場死亡……」

「沒錯,這就是我對著文件產生懷疑的第一個點。」

止水點了點頭答道,「看來文的尸體被破壞的十分嚴重,甚至有可能泄露更多情報,所以他才沒有展示在這里。」

「既然是實驗。」

義勇走到宇智波炎火的右手,指著他被貫通到後腦的傷勢,「這又怎麼解釋?」

「報告中說,是宇智波炎火在尚未植入毒囊時就醒了過來,他還很虛弱的時候試圖反抗,對研究人員使用了幻術。其中一人反應過激,直接捅穿了他的頭骨,致使其死亡。」

止水頓了頓,指向剩下三個血繼忍者,「炎火的體表只有切口,但是其余三個人體內,仍然有失去活性的山椒魚毒囊殘留,這是他們死前進行過移植實驗的證據。看起來,無論是誰布置了這一切,都想讓我相信,這件事就是山椒魚甲賀所為。而炎火的尸體,應該是在死後才移動到這里的……」

他看了一眼鼬,「為了進一步驗證這件事,我就想去十四號堡壘看個究竟。但可惜,我雖然找到了鼬,但並未找到山椒魚甲賀本人,這件事也就此中斷,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山椒魚甲賀已經死了。」

義勇的表情有些復雜,他沒想到自己動了殺手,卻使這件事的調查陷入了死胡同。

「是我殺的。」

「什麼?!」止水和鼬同時驚呼一聲。

止水打量著義勇身上的繃帶,神色凝重地問道︰「我們分開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于是義勇娓娓道來,說明了自己尋找天使的旅途中,遇到雨忍起了疑心,又故意「羊入虎口」,潛入十四號堡壘的事情說了出來。當說到天花板塌陷之時,鼬的臉色忽然一片慘白,止水也立刻叫停。

「怎麼了……」

義勇不明白,這是幻術空間里,鼬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止水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回轉,但還是沒開口,最後還是鼬調整了呼吸後,對義勇說道︰「抱歉,義勇……你說得引起爆炸,導致天花板塌陷的入侵者,應該就是我們。」

「……」

幻術空間之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滯。

「你們在上面干什麼?」

良久,義勇寒聲追問道,「實驗室里的人跟我說,那上面是山椒魚甲賀的辦公室,毒囊移植實驗的所有材料都在那里。」

「義勇,這個涉及到鼬的機密任務——」

「讓——他——說。」

一聲字字分明的冷喝,義勇少見的高聲打斷了止水。

他身體周圍涌出一層冰冷潮濕的水汽,將裝載尸體的車子推開,房間里的氣氛令人不寒而栗。

別說止水了,就是鼬也沒有見過弟弟發怒的樣子。但他能夠理解,畢竟義勇差點就死在那里,換成誰都有資格生氣。

不過,鼬完全搞錯了義勇憤怒的原因。

「義勇,我也想回答你,但是任務就是任務……」

「你們是去銷毀實驗材料的,所以引發了爆炸?」

義勇的神情看起來和剛才一般無二,但經歷了這幾天的事情,他的情緒早已累積到一個臨界點。他想起了小南測試他是否謊的手段,目光看透了鼬的胸膛,死死地盯著他的心髒,感受著心跳頻率的變化。

「還是說,你們的任務,是把所有實驗的資料帶走,好讓村子里也可以繼續他們的研究?」

鼬的心跳短暫地停頓,揭示了答桉,也讓義勇明白了——就在木葉村里,也有和山椒魚甲賀一模一樣的人。

「你的任務,是誰下達的?」

「義勇!」止水連忙拉扯義勇的衣服。

「他不用回答,只用听我說。」

義勇也沒指望鼬能夠給出答桉,他現在只是在觀察每給出一個詞後,鼬的心跳反應。

「火影?上忍?暗部?族里?顧問長老——」

又一次,鼬的心跳發生了異變。

義勇說出了他所知道的,唯一一個木葉顧問長老的名字,就是宇智波炎火口中那個三番兩次阻止他成為上忍的家伙。

「水戶門炎?」

短暫地停頓後,他輕聲說道︰「看來是另一個長老了。」

至此,鼬和止水都明白了,雖然他們不清楚義勇是如何做到的,只要他想追查下去,就一定會差到那個名字的頭上。

「鼬,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訴他了。」

止水嘆了一口氣,規勸道︰「再說,炎火和文遇襲的事情,多半有內鬼策應,那個人本來就有很大的嫌疑。加上之前那兩個根部忍者的事,他的可疑就更大了。」

「什麼根部忍者?」

義勇是第一次听到這個詞。

「木葉暗部的分隊•根。」

看著宇智波鼬宛如死灰的臉,止水直接對義勇解釋道。

「這一次鼬執行的,就是根的任務。看起來明面上,是要盜取山椒魚移植實驗的材料。但經過我用幻術探查,他們收到的真正任務,是無論明面上的任務是否成功,都要在鼬的面前犧牲自己,最好,是讓鼬親自動手將他們殺死。」

義勇皺起眉頭,沒有搞清楚這些人的腦回路。

「戰友犧牲,幸存下來的人就對戰友的死負有責任,覺得有必要繼承他們的意志,親自動手,感情上便會有更多的投入和內疚。」

止水解釋了根部忍者的行事邏輯。

「鼬還是第二次經歷過這種事,很大概率會深受影響,未來也會更加傾向于根部。這是他們的老手段了。改變鼬本身的意向,才是他們這一次發布任務的真正目的,也可以把鼬的行事準則往根的方向上引導。」

說完後,他還特地補充了一句︰「所以義勇,那兩次爆炸,包括天花板掉下去的事情,都是根部忍者造成的。這件事,你千萬不要怪到鼬的頭上……」

「我從來沒有怪他這個。」

義勇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這個上面,只是對忍者的黑暗面有了新的理解。

「你說根的行事準則,是什麼意思?」

「簡而言之,只要是一個人對木葉存在威脅,根部可以不論證據,饒過火影和木葉的規章制度,直接消滅對方。這個道理,同樣也適用于其他國家,把所有可能會威脅到木葉的隱患,在其還只是苗頭的時候就直接消滅,這就是根部的作風。」

他繼續說道,「根部忍者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只需要听從他們的首領,志村團藏的判斷。」

義勇神色一頓,他昨天才在小南那里听過這個名字。

小南口中那個不訴諸武力的、天真幼稚的和平組織,就是被這個人和山椒魚半藏,一起毀滅的。

「這個人,和炎火的死有什麼關系?」

「目前還只是猜測。我們只知道,炎火的路線多半是被人出賣的,他有提供這個情報的能力;做人體實驗的事,他有過前科;這件事會導致木葉和宇智波的決裂,他也有這個動機;之所以會想要對鼬施加影響,應該也是出于未來防備宇智波的目的。」

止水作出了結論,「所以,我們與其留在這里,繼續被監視和刻意誤導,不如先回去,從這個人的身上下手,才能查清楚真相。」

當然,他最重要的目的,是盡量把現成的答桉交給族里,先化解木葉和宇智波的矛盾。調查什麼的,可以慢慢暗中進行。

義勇頭一次遇到如此錯綜復雜的局面,但如今既然找到了炎火的尸體,可以當做線索的山椒魚甲賀也已經被殺死,再查下去,也沒有意義。

「回去吧。」

他答應了止水的提議,隨即看著鼬認真地說道︰「但山椒魚移植實驗的報告,你要交給我,我不能讓你帶那東西回去。」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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