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到,她一老早就過去福壽院了,老太妃長老太妃短的說了許多好話。
老太妃終于是心軟了,把這禁足的要求改了了改,至少允許她在王府里隨便走動了。
晚膳的時候很快到了,外面月兒圓潤,桌案上美味佳肴擺了滿滿一桌。
王府里各門都到了。
連數日不見的姜玉華也跟著秦氏來了。
只不過她一直低著頭,還特別梳了個垂散在前面的發髻,就好像是在躲著人似的。
她越是這樣,李曦寶就越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原來是姜玉華的臉上竟然落下了很明顯的傷疤的痕跡。
怪了。
香被點著的確是滾燙的,可也不至于給姜萬華的皮膚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照理說,這麼些日子了,應該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才對。
李曦寶正愣神的時候。
外面有管事的進來了。
老奴參加王爺,參加王妃。」
「怎麼了,這正在用膳呢,你有事?」姜元諶頭也沒抬。
「不是老奴有事,是接到了這個元帥府的請柬。」
「哦?」這一下姜元諶就笑了,把筷子往下一放,接住請柬立刻展開來看。
姜萬華也探頭過去,想看見這請柬上到底說了什麼。
是不是陸家君要演練的事情。
「是演練的事。」姜元諶道。
姜萬華露出喜色來,滿目期待。
「請柬上說,陸家軍于這個月的二十在城外校場上進行演練,到時候邀請咱們王府也看看去,請柬上還特別說起了嫣兒和傾華,呵呵,到時候,你們母女和本王一同過去。」
之後呢?
一桌子的人就看著姜元諶合上了請柬。
這就沒了嗎?
金側妃和姜萬華對視一眼,眼中的失落神情掩飾都掩飾不住。
倒是秦美人神色淡淡的,事不關己。
反正玉華的臉還沒有好,她怎麼能去呢,去還不如不去。
李曦寶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她對戰場上打打殺殺那些可不大感興趣,她還是喜歡給人看病,喜歡把自己捯飭的美美的。
但人家邀請了,大局為重,她也只能去咯。
慕容嫣這邊已經點頭,「傾華,你要好生準備一下,到了那天該穿什麼衣裳好。」
「置辦衣裳這些本王看還是敏蘭最會。」姜元諶笑了笑,「就由敏蘭給傾華準備吧,你知道,這是好事,一定要給她準備的妥妥當當。」
「是。」金側妃臉上笑著,手里卻把筷子都怪折斷了。
那姜傾華去出風頭,她們萬華禁足在家。就這樣,還要她忙前忙後置辦出行,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
但姜元諶的意思金側妃是絕對不敢違抗的。
她還是叫人準備了華美的衣裳鞋子都送到茶園去。幾次想在衣裳里動手腳,可她又怕到時候惹出亂子會被算賬。
這些天的事讓金側妃困擾極了。
也不知道什麼緣故,王爺好多天也不來她這過夜了,都是去那趙美人那。
金側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強小憩一會兒。
翌日日頭高高升起,日光從窗欞里投射進來,都照在她的臉上,她看起來更嫵媚了,畢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姐姐,你找我。」門外,秦美人走進來彎了彎身子。
金側妃正梳妝好,頭上的金簪被陽光照的閃閃發光,她轉過身來,「秦妹妹啊,你可有些日子沒有過來我這了。」
「妹妹最近許些忙。」秦美人黯然。
「是為了玉華在操心吧。」
「是啊。」秦美人看起來興致低落得很,「玉華這孩子自打在佛堂里受了傷,臉上就……唉,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起來。」
「你找郎中看了沒有?」
「怎麼會沒看呢,一直都有請,連宮里的御醫都托人請過了,可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效果。」
「你啊……」金側妃嘆氣,「真是的,怎麼就讓孩子一個人去跟那個姜傾華走在一起的。」
「那件事本來是對付姜傾華的,誰曉得……」這麼些日子,秦美人也問清楚了事情,的確是自己的?女兒想要害人家。
女孩子家家容貌可最重要的,這關系著以後嫁人的事宜。
「唉,玉華這件事其實我一直放在心上,我也想給姜傾華一個教訓。可是,你現在是看出來了吧,如今王府里的天都要變了。」
秦美人點頭,「看得出來,如今老太妃和王爺全都稀罕上她了。」
金側妃媚眼如絲,轉動著手上的翠玉鐲子,「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在王府里只是個美人,玉華連個郡主都算不上,本來說親的事情就困難。如今回來了一個嫡出郡主,她的位置可就更艱難了。」
「是。」秦美人也心知肚明。
金敏蘭雖然說只是個側妃,可側妃也是正式進門的妃,而她卻只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出出身,全憑著王爺一次醉酒有了身孕才勉強封為了美人。
這些年她都對金敏蘭事事順從著才到了今天。
「所以有些事情咱們得早點下手才行。」金側妃輕聲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萬一……」秦美人語氣急促了起來。
難道在人家風頭正盛的時候上去找麻煩嗎?萬一到時候輸家是她,那可怎麼得了。
金敏蘭最起碼背後還算娘家有人,膝下有子,可她呢,她輸不起。
「你是不敢嗎?」
「金姐姐,我只是覺得,眼下也許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眼下不是,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是呢?等她嫁給大元帥的兒子,或者是淮南王王府嗎?」金側妃的聲音冷厲下來,「你可記得,當初我留下你的時候你怎麼對我說的。」
「我,我都記得……」
「那就去做,做得好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外面又響起了婢女的聲音,「側妃娘娘,王爺在外面呢說叫你過去一趟。」
「好吧,我還有事要忙,秦妹妹你可得仔細想想。」
說罷,金側妃起身出了門去。
秦美人久久站在那里,好久才挪動了步伐。
傍晚十分,夕陽火紅,和滿城的雪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秦美人在門外看著姜玉華很久了,姜玉華在給她的臉上涂粉,一層一層可都蓋不住臉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