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華泰來求見自己，朱宏煜心中充滿了期待。
若太醫院真的能讓牛痘疫苗提前二百年問世，那可就是真正的功德無量了。
要知道，古往今來的人類歷史中，殺人效率最高的災害，除去戰亂之外，便是瘟疫了。
而在如今的這個時代，天花和鼠疫就是最典型的瘟疫的代表！
鼠疫不必說，大名鼎鼎的黑死病！
歐洲的整個中世紀，都籠罩在黑死病的陰影之下。
保守估計，整個歐洲中世紀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黑死病。
每次黑死病爆發，動輒數百上千萬的死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明末那場波及整個山西，北直的大疫，同樣也是一場典型的鼠疫。
也正是因為那一場大瘟疫，間接導致了大明朝廷的轟然坍塌。
讓大明的京營徹底沒了戰斗力！
等到李自成殺到北京城外時，崇禎連守城的民夫都征召不齊。
因為整個京城的青壯人口，大多都死在了大疫之中。
而天花的恐怖程度可同樣沒比鼠疫差到哪里去！
同樣舉個例子，被西班牙人帶去美洲的天花病毒，在很短的時間內，使得印第安人的人口數沒了九成多。
從兩千萬，驟降到一百萬！
可以說，天花就是西班牙人征服美洲最好的伙伴。
人口千萬的印加帝國不是倒在歐洲人的火槍火炮下的，而是倒在天花病毒之下的。
而差不多同一時期，在中國歷史上，在天花被歐洲人傳入中國之後，感染天花的皇帝都不止一個兩個。
相傳，順治，同治這兩個滿清皇帝，都是因為天花而死的。
而康麻子之所以能坐上皇位，也和其感染天花之後僥幸未死的原因有關！
尤其是現在明清交替的這幾年，連著順治和康熙兩個皇帝染病，正是天花病毒最為可怕的幾年。
畢竟，都有連著兩個皇帝感染天花了，底層的百姓感染數字又會有多少呢？
這事情是真的沒法想，也不敢想。
稍稍一深思，便會令人頭皮發麻！
之所以歷史上沒有相關的詳細記載，那完全是因為明清交替的這些年戰亂不斷，人究竟是因為戰亂而死的，還是因為天花而死的，真的是說不準。
壓根沒辦法統計！
而天花被傳入中國這件事，很大概率是西班牙人在看到印加帝國的轟然坍塌之後，吃到了用瘟疫來摧毀一個國家，一個文明的甜頭。
準備要在中國再復制一遍！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中國人不是印第安人，中國人對天花的抵抗力要比印第安人強得多，且中國人的中醫面對天花時，也是一定的應對手段的。
所以說，西方的神話傳說中的，惡魔出沒之處，攜帶著瘟疫而行，或許並不是傳說，而是事實！
他們自己就是惡魔！
說句實在的，大明的太醫院如果能在這個時代把牛痘給發明出來，功莫大焉！
一但天花疫苗推廣開來，大明就將再無天花之患。
並且，天花或許也將成為大明手上最有力的武器……
世界就像是一個叢林，每個文明都是獵手，最終的目的都是要殺死敵人，讓自己繼續存在下去。
在這個過程中，只有兩個定律，一個是弱肉強食，一個是不擇手段。
只要能夠達成最後的目的，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
朱宏煜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沒讓朱宏煜等多長時間，華泰便來到了朱宏煜面前。
在看到朱宏煜的瞬間，華泰躬身下拜道。
「大明太醫院院正華泰，拜見陛下！」
「陛下洪福齊天，千秋萬年！」
朱宏煜聞言，微微頷首詢問道。
「華院正求見朕，所為何事？」
華泰微微欠身，開口說道。
「回稟陛下，老臣是代替太醫院全體同僚，來向陛下道喜的！」
朱宏煜眼楮一亮，聲音中隱隱有些騏驥的開口詢問道。
「是嗎？」
「做過實驗了嗎？具體情況如何？」
華泰微微欠身說道。
「回稟陛下，太醫院的同僚們已經做過實驗了！」
「拿那些西班牙人和建奴戰俘做的實驗，在接種疫苗之後，實驗樣本的存活率很高，幾乎沒有發病病亡的事情。」
「並且在發生輕微天花癥狀之後，再讓這些實驗樣本去接觸真正的天花患者，也不會再患病……」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牛痘疫苗的量產還得一段時間！」
大明的牛痘研發和青霉素的研發一樣，之所以進度能這麼快，靠的就是大量的實驗。
通過靠大量的實驗，來收集大量的相應數據。
然後，才能有如今的成果！
舉個例子，不管是牛痘還是青霉素，在最開始的實驗階段，實驗樣本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甚至更多……
如今大明的醫療進步，就和歷史上西方國家在近代的醫療進步一樣，是建立在別的國家和民族的苦難和血淚之上的。
活體實驗，只是最基礎的手段！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人體百分之七十的重量是水，就是由小日子拿中國人做活體實驗驗證出來的……
而小日子其實也是和歐洲人學的，在此之前，歐洲人同樣沒少拿黑人，印第安人，亞洲人做外科手術的實驗。
那些美洲，非洲，亞洲的基督教教堂底下的累累白骨就是實證！
只不過如今，是大明在拿西方人做實驗，僅此而已。
沒錯，在大明的太醫院中，排在第一批次的實驗樣本，一定是西班牙等歐洲人。
然後才會是南洋土人，建奴戰俘，最後才會是最大惡極的漢奸分子。
在這個時代，是真沒人把高鼻深目紅發綠童的外國人當人看。
如此一來，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太醫院拿樣本做活體實驗，第一批次一定是西班牙人了。
後世做醫學實驗的順序，不也是先從猴子開始，然後等藥品差不多成熟了，才會用在人身上嗎？
沒錯，在現在的大明百姓的眼中，那些西洋人和猴子沒區別。
而建奴和漢奸，雖然不是好東西，但卻是可以算在人的範疇內的。
天朝上國的驕傲，可不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