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煜和鄭成功才剛回到呂宋城,便有一名秘書來向朱宏煜匯報道。
「大都督,巴達維亞的紅毛派人來了,要求見大都督和王爺!」
朱宏煜坐下,呷了一口茶水,開口詢問道。
「人現在在哪里?」
秘書開口說道。
「人還在港口,剛剛登岸!」
朱宏煜將目光看向了鄭成功。
鄭成功同荷蘭人還處于戰爭關系,出于尊重,要不要見荷蘭人的使者,朱宏煜覺得自己有必要考慮鄭成功的態度。
鄭成功微微點頭說道。
「把人請進來吧!」
朱宏煜揮手說道。
「把人請到花廳吧,我和郡王就在這里等他們!」
秘書點頭稱諾,然後退了出去。
朱宏煜開口說道。
「老泰山對荷蘭人的來意,可有什麼猜測嗎?」
鄭成功臉上掛著笑容開口說道。
「應該是為了繼續和我大明做生意的!」
朱宏煜開口說道。
「老泰山剛拿下了大員,驅逐了荷蘭人,巴達維亞能咽的下這口氣?」
「就不打算派兵來試試?」
鄭成功卻是開口說道。
「非是荷蘭,而是荷蘭東印度公司!」
朱宏煜一拍腦袋,隨即恍然,是他自己的思維狹隘了。
把荷蘭東印度公司,真的當成一個政權了!
如果荷蘭東印度公司是一個正常的政權,面對丟城失地的事情,面對搶走自己領土的敵人。
雙方要做生意,即使是有利可圖,肯定也是得別扭一陣,做一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然後才能將思維給轉變過來。
就像是大明想要打下澳門,在澳門和滿清做生意,若非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明軍短時間之內根本無力反攻大陸。
朱宏煜光是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就得好長時間。
但是,荷蘭東印度公司說白了就是一個商業公司,一切為了利益。
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賺錢嘛,不磕磣!
……
沒讓朱宏煜和鄭成功等多長時間,荷蘭人的使者便來了。
來的是一位穿著燕尾服,一頭紅發,長相還算是端正的中年男人。
「荷蘭東印度公司職員西羅來,見過大都督,見過郡王閣下!」
西羅來彎腰鞠躬行禮,動作一絲不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朱宏煜微微頷首說道。
「請坐吧!」
等西羅來坐下,朱宏煜沒說話,鄭成功卻是開口說道。
「使者來呂宋是為了什麼?」
西羅來看著鄭成功,開口說道。
「為了大員的事情!」
「郡王閣下無故攻佔大員,奪取我們東印度公司苦心修建的熱蘭遮城,殺害荷蘭軍民數千。」
「這對巴達維亞來說,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請郡王閣下給巴達維亞一個交代,並為此事做出賠償!」
鄭成功還沒說話,朱宏煜就冷笑著說道。
「我大明收復故土,還需要理由嗎?」
「我大明沒計較爾等荷蘭人入侵大員島,犯我大明疆域的事情就已經是延平郡王網開一面了,你們安敢來呂宋,在本督面前攪鬧?!」
西羅來聞言,臉色很難看,開口反駁道。
「你們明軍的故土不是在北方的大陸嗎?為什麼不去北方收復故土?是看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軟弱可期嗎?」
朱宏煜冷笑一聲說道。
「是又如何?」
西羅來又開口說道。
「你們就不怕我們也學著西班牙人,對生活在巴達維亞的漢人動手嗎?」
朱宏煜的眸光迅速轉冷,開口說道。
「你,可以試試!」
「你們敢殺害一個漢人百姓,本督就會十倍百倍的殺回來!」
「以為西班牙人在呂宋兩次屠殺漢人百姓的事情,我大明只清算馬尼拉的西班牙人,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呵呵,告訴你,早得很,這事情沒完!」
「從今往後,西班牙人的大三角貿易別想做了!」
「西班牙的大帆船艦隊從我大明的海疆過一只,我大明就要擊沉他一只!」
「如果你們荷蘭人敢對漢人百姓動手,本督就會發兵收復巴達維亞!」
「然後殺光巴達維亞的所有荷蘭人報復!」
朱宏煜唱完紅臉,鄭成功站出來唱白臉說道。
「哈哈,無需如此,無需如此!」
「只有西班牙人這種不識王化,不懂禮儀的野蠻人才會做出屠殺平民的事情來!」
「我想荷蘭東印度公司作為一個誠信友善的公司,是一定不會做出如此野蠻的事情的!」
西羅來臉上的表情數次變化,最後干笑一聲,開口說道。
「當然,郡王閣下說得對!」
「我們荷蘭是一個商人的國家,誠信和友善是我們的品質,當然不會學習西班牙人這群野蠻人,做出屠殺平民的事情來。」
朱宏煜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而是端起了茶杯,靜靜的看著鄭成功和荷蘭人談判。
在這次會見荷蘭人使者的過程中,朱宏煜之所以選擇唱紅臉,那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一是為了幫鄭成功向荷蘭人施壓!
二則是要轉移一下荷蘭人的注意力!
收復大員的是鄭成功,荷蘭人和鄭成功的關系肯定很糟糕。
萬一雙方見面掐起來,那接下來的談判就不用談了!
而朱宏煜唱這一下紅臉,是在給鄭成功一個台階下。
他給荷蘭人一個難堪,鄭成功當一下和事老,雙方關系緩和一下,接下來才有的談。
……
說是談判,但其實也談不出什麼東西來。
鄭成功不可能讓出大員島,那是他的根基所在,就像是朱宏煜不可能放棄呂宋。
荷蘭人也不可能忘記熱蘭遮城的事情。
一是熱蘭遮城沒了之後,荷蘭人失去了在中國沿海的據點,商業利益大跳水。
二則是前後的攻防戰中,熱蘭遮城的荷蘭人死傷大半。
之所以談判,最多也就是談一下恢復貿易的事情,雙方暫時和談停止敵對行為。
別的事情沒法談!
大明這邊有進攻巴達維亞的相關計劃,只是進攻瓊州的事情更加重要,所以被暫時擱置了。
荷蘭人那邊也是開始和滿清勾搭,準備幫滿清重建水師,來對付大明了。
說白了,雙方都在相互忌憚!
大明在忌憚荷蘭人龐大的武裝商船船隊隊,荷蘭人又如何能不忌憚大明的水師呢?
要知道鄭家之所以能登頂東亞海上霸主的位置,那可是踩著荷蘭人上位的。
還有就是,西班牙人在呂宋的艦隊全軍覆沒的事情仍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