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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黑夜政變

歐陸的十字軍不斷膨脹著,又一場盛大的遠征將要開始,但是在聖地,發生了一場影響深遠的劇變。

在獲得了意大利諸邦的海軍幫助之後,戈弗雷掃蕩了巴勒斯坦沿岸的尹教港口,成功把這片對他的國家來說極為關鍵的地區控制在了手中。

這對十字軍國家來說意義是無比重大的,現如今可以說整個近東沿岸的港口都被控制在了基督徒手中,原本對基督徒海路威脅甚大的法蒂瑪海軍也因為失去了這些行動基地而被迫減少行動,海路更加暢通了。

現在沿海城鎮基本都被屠殺了一遍,接著東方基督徒和公教徒紛紛入駐這些城鎮,耶路撒冷想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他們必須保證沿海城鎮居民的忠誠,而沒有什麼比移除異教徒換上自己人更能保證忠誠了。

但相較于這些城鎮,移民的基督徒數量終究還是太少,但耶路撒冷的貴族們也不擔心,他們知道在歐洲一支龐大的十字軍正在醞釀之中,等那十幾萬人到了,這些城鎮也可以填滿了。

意大利諸邦在圍攻沿海城鎮的戰斗中出力頗多,正是因為他們斷絕了這些港口城鎮的海上補給,耶路撒冷的軍隊才得以順利拿下城市。

這些意大利商業共和國的賣力程度是僅次于十字軍的,因為他們從中獲取的利益也是最多的,東地中海的商路現在被他們控制了,這其中可以賺取的資金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就在這一片形式向好的時候,噩耗也很快傳來,那就是聖墓守護者戈弗雷重病。

長期的征伐和身上的壓力嚴重損害了戈弗雷的健康,可以說到掃蕩巴勒斯坦海岸的時候已經是強撐著一口氣,待到完成對沿海諸城的攻擊之後,這口氣也泄了下來,因此他就病倒了。

病倒的戈弗雷被迅速送到了耶路撒冷,由于獲得了充分的休息,戈弗雷的精神好了不少,但總體來說依然很難看,不過奄奄一息的戈弗雷還不忘處理政務。

可惜的是即便有著十字軍從各處收羅的醫生,戈弗雷的癥狀依然在不斷加劇,讓人們越來越擔憂,許多人都不斷禱告,希望這位聖墓守護者能夠活下來。

戈弗雷的重病也讓一些人躍躍欲試,如今的耶路撒冷主教戴姆伯特借著戈弗雷重病的契機,開始擴張自己的權力,這惹得了許多人的強烈不滿,但礙于國王尚在重病和其作為教宗使者的身份,因此大家對此也都無可奈何。

而由于戈弗雷一直都病著,漸漸的,耶路撒冷的局勢越來越詭異,詭異之處就是現在的平靜,而在平靜之後,那到來的往往是暴風雨。

「要我說,我們干脆直接弄死戴姆伯特那老混蛋,把罪名往那些異教徒刺客身上一推,這樣不就得了。反正那麼多人討厭他,估計這家伙死了人們都得大聲叫好,然後往他的尸體上吐唾沫呢。」

在羅斯聚居區內的宅邸里面,沃洛里達毫不猶豫的建議道,話語里面滿是對戴姆伯特的不滿。

所謂的羅斯聚居區,其實是戈弗雷的對羅斯幫助的報酬,不過這個區域實際上只有三條小街,但考慮到移居聖地的羅斯人並不多,而且這未來主要是為了接待羅斯朝聖者,這也完全夠用了。

而羅斯人的速度很快,在聖地的軍事行動告一段落之後,他們就對這片劃分給他們的區域開始了改造,原來那些低矮的房屋都被推倒,接著羅斯人建起來了更符合歐洲人觀念的建築。

而這兩位羅斯十字軍領袖直接就把此地當做是他們活動的基地,也就只有在這個地方,他們才能找到一些家鄉的氣息了,裝飾和家具都很有羅斯的風格。

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這片聚居區的貴族宅邸里面,這些宅邸的未來規劃是用來接待羅斯的朝聖貴族,而現在整個聖地最貴的就是這兩位留里克王子了。

「沃洛里達,別喝酒之後就說胡話。」瓦西里科沒多說什麼,只是讓沃洛里達閉嘴,「你真應該注意你這張嘴,擔心什麼時候就禍從口出。」

「怎麼?我不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嘛,這就禍從口出了,而且瓦西里科,你別一天到晚就像是久經事故一樣裝成熟,你小子比我還小呢。還有你忘了我們是親人嗎?對你我還不能說了。」

「這種事情,最好日常就要開始培養,不然等到你醒悟過來的,那往往就怎麼後悔也沒有用處。」

瓦西里科深深感慨道,這是他在南方那麼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正是這讓他在東帝國工作那段時間里面沒有被卷入任何政治風波里面——不過更主要的還是瓦西里科喜歡沉默,根本不想多說話。

「至于戴姆伯特……這家伙的野心很大,若是戈弗雷身體好起來了的話,那麼他肯定會是第一個被收拾的人,其他人也會落井下石,眼下聖地的勢力錯綜復雜,沒人會喜歡一個打算獨掌大權的家伙。」

瓦西里科冷冷的評價到,在他看來戴姆伯特就是在找死,早晚都會被收拾的。

「但眼下戈弗雷的情況不好說啊,不然耶路撒冷的局勢也不會那麼波雲詭異……瓦西里科,你說等他要是真的——我們到時候站在誰那邊?」

「我們肯定不能讓公教掌握耶路撒冷,這對所有人都非常不利,就算不論那貪婪的戴姆伯特,我無法想象一群野心勃勃的教士掌握耶路撒冷會怎麼樣,現在好不容易達成的平衡也會被破壞。」

瓦西里科的意思很明顯,若是需要,他們是絕不會站在公教那邊的,若是耶路撒冷真的變成了一個神權國家,這對他們實在是過于不利。

正當兩人就聖地的未來而交談時,突然房門被敲響,這讓他們立即停止了交談,看向房門,這個點會是什麼人前來拜訪他們呢?

「沃洛里達大人,瓦西里科大人,這里有兩位堅持要見里面。」

維涅格的聲音傳來,他的語氣里在暗示什麼,里面兩人也心領神會。

「進來吧。」

隨著房門打開,兩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袍里面的人立即閃了進來,而維涅格則在鞠躬之後退了出去,這位看來很清楚接下來是自己不應該听到的事情。

一直到這個時候,兩人在意識到閃進來的兩個黑衣人是誰。

「華納大人?還有彼得大人?你們怎麼會這個點來這里?」

進來的兩人不是別人,一位是戈弗雷的親信騎士華納,而另一位是聖教軍的首領、戰爭修士彼得,都是在耶路撒冷位高權重的人物。

這兩個人在這樣一個黑夜到來,無論他們到底是為何而來,光是這樣的行為都非常可疑了。

瓦西里科沒有像他哥那麼疑惑,與此相反,他反而作出一副「靴子終于落地」的姿態,對那兩個揭下兜帽的人說道,這兩個人這種時候來找他,瓦西里科下意識的就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了。

「是的,戈弗雷大人已經逝世了。」

華納沒有多猶豫,直接說出了那可以讓整個耶路撒冷都震動的消息。

「消息露出去了嗎?」

瓦西里科繼續問道,這對接下來他判斷應該怎麼做至關重要。

「沒有,但隱藏不了多久,戴姆伯特很快就會收到消息的,沃洛里達大人,瓦西里科大人,我們需要你們兩人的力量!我們需要現在耶路撒冷內一切可用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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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納很干脆的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這也沒有多少需要隱藏的,瓦西里科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他們是為何而來,那還是直接一些比較好。

華納手中的兵力雖然也不少,但是和戴姆伯特一比算不上什麼優勢,而且還缺乏足夠有威望的人站台,而眼前這兩位羅斯十字軍的領袖顯然足夠了。

「等等,你們要政變?」沃洛里達總算是發應過來當前的局勢了,「你們想干什麼?去殺掉戴姆伯特?」

「殺掉戴姆伯特,也不是不可以,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在破壞耶路撒冷的團結,我很希望這個人去死。」

戰爭修士冷冷說道,語氣里面滿是對戴姆伯特的殺意,他不喜歡那個貪婪無度的家伙很久了,他的存在就是在破壞大家的事業,「我們只需解釋這一切都是意外而來,攘外會可以證明一切都是異教徒的刺客所為。」

「殺不殺這個家伙是次要了,那麼說說你們的計劃吧,華納大人,你們需要我們做什麼?」

瓦西里科沒有直接答應,但是他既然都這樣說,那麼潛台詞自然也是答應,接下來需要討論的就是計劃細節。

華納內心的石頭終于落下,他想起戈弗雷大人在死前說羅斯人可以信任,他還曾經懷疑過這話,而現在羅斯人的表現也的確正如他所說的。

戈弗雷這樣判斷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聖地的諸多勢力里面,也就羅斯人的態度最為單純,他們只是需要十字軍諸國作為其商品中轉場而已,對東方的領土沒有需求。

對他們來說,公教的上位是不可能接受的,因為比起教會,世俗統治者顯然更容易和羅斯達成共識。

「首先是控制住大衛塔,接著是軍營……」

華納介紹起他們的計劃,這計劃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關鍵點在于大衛塔,只要控制住了此地,就可以說控制了耶路撒冷。

但關鍵是要控制住這里,這可以說是最難的地方,此地現在正被戴姆伯特的比薩軍士所控制——這是耶路撒冷主教最近上下活動的最大產物,不過也是因為這個行為,導致他變得眾失之的了。

「也就是說,我們得和基督徒作戰。」

沃洛里達不情願的說道,他來聖地可不是為了這個。

「只要我們速度夠快,就可以盡量不流血,甚至可以一個傷亡都沒有。」彼得接著沃洛里達的話續道,「戴姆伯特的人還沒有收到戈弗雷大人去世的消息,所以我們只要動作足夠快,那些家伙反應不過來的。」

「那還說什麼呢?就讓我們開工吧。」瓦西里科給這番對話下了定義,「我們會去召集手下的親兵,華納還有彼得大人,另外的事情都交給你們了。」

眾人立即匆匆忙忙的行動起來,羅斯親兵們很快就被召集起來,他們也沒有問現在要去做的任務是什麼,他們也不需要問,對這些人來說听從命令就是一切。

在黑夜之中,眾多士兵高舉著火把沖向大衛塔,甲胃的銀光在火把之下閃爍,軍隊行動的動靜驚到了不少平民,但是大多數人看到這一幕之後就立即把門窗關嚴實,大半夜軍隊在街上行動,這意味著要發生什麼了。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那拱衛耶路撒冷的堡壘面前,讓眾人竊喜的是,守衛的比薩軍士都非常松懈,甚至那麼大動靜這些人都還在打瞌睡。

所以瓦西里科的隊伍徑直就沖入了大衛塔之內,他們迅速把那些睡眼朦朧的比薩軍士控制住,期間非常順利的沒有產生傷亡,接著踢開了駐軍指揮官的房間。

「華納?你這是?」

那位剛剛在身邊女人幫助下套好鎖子甲的比薩指揮官驚詫的說道,他剛剛听到那些嘈雜聲起床,接著催促找來的妓女趕緊幫他換上甲胃。

「耶路撒冷現在進入緊急狀態,大衛塔必須被國王的士兵控制,所以桑尼,你是要我押你去地牢還是把你打一頓之後再多地牢。」

華納的語氣很建議,而在也讓對面明白他沒有什麼機會了。

「好吧好吧,把我送下去吧,單人間記得給我弄起,還有把這婊子也送來,該死的,你們可真能壞我好事。」

比薩人也明白現在的情況了,他本來就是個佣兵頭子,忠誠也就這樣,所以他十分光棍的要求囚禁待遇,反正最後無論誰贏他們也會出來的。

而華納也點頭答應了,說實話,這讓他很是松了一口氣,而接下來涌上他心頭的是喜悅,總算是勝利了——雖然是暫時的。

不過這位比薩隊長沒有想到,本來他以為自己得在地牢待上很久,結果很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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