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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不滿(第一更求月票)

八阿哥說完,轉頭離去。

三阿哥看著十四阿哥,道︰「都是你招的,當著八阿哥問孩子,那也忒損了!」

他也瞧出來了,這個弟弟不是個東西,欺軟怕硬的很。

方才在御前說話的是兩人,十四阿哥不敢說七阿哥什麼,就在自己跟前「得吧得吧」。

自己寬宏大量,不會跟他計較,八阿哥可不是心眼大的。

十四阿哥委屈道︰「就是一句話,怎麼就問不得了?」

三阿哥輕哼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的道理都不曉得?」

十四阿哥看了眼五阿哥與十阿哥,真有錯不是那兩個有錯麼?

大阿哥教訓的對。

十阿哥自己是小的,對哥哥說話不恭敬;五阿哥是哥哥,可是卻為了一個弟弟,老對另一個弟弟出口威脅。

自己怎麼就錯了?

他嘴巴撅著不高興。

三阿哥看著他這個「禍頭子」冥頑不靈的樣子,道︰「你要再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回頭大家對你肯定也是‘敬而遠之’……」

十四阿哥已經後悔了,卻還是嘴硬道︰「就你們想的多,八哥眼下沒孩子怎麼了?誰說非要早早生孩子的,就不興孩子來的晚啊?」

三阿哥沒有再應答他,見大阿哥走了,跟著也走了,懶得搭理這個破孩子。

兩人差著歲數,說話輕不得重不得,他也懶得費心教弟弟。

四阿哥冷冷地看了十四阿哥一眼。

他旁觀者清,自然看出來八阿哥不是為了孩子那句惱的,只是這也不妨礙他對十四阿哥不順眼。

勢利淺薄,小聰明都掛在臉上,每次在大家跟前上躥下跳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三阿哥說的都是實在話,十四阿哥再這樣下去,也是落得招人煩的下場。

就不能學學十三阿哥?

十四阿哥看到四阿哥的眼神,差點跳腳。

只是不等他對四阿哥發作。

四阿哥已經與五阿哥離開。

隨後七阿哥與十阿哥也走了。

就剩下十三阿哥沒有動,看著十四阿哥帶了無奈。

十四阿哥這會兒不嘴硬了,帶了幾分可憐兮兮道︰「十三哥,真是我錯了麼?」

十三阿哥也無法昧心地說十四阿哥沒錯,就道︰「往後在哥哥們面前,咱們少說話吧。」

本就該如此。

長幼尊卑不說,只說今天這件事,跟有孩子的成年阿哥有關系,跟他們兩個小的本沒有干系。

十四阿哥怏怏的。

他明白三阿哥的意思,八阿哥成了皇子中最不受待見的;自己要是不改口無遮攔的毛病,就要步八阿哥後塵了。

只是……

他望向四阿哥離開的方向。

三阿哥都曉得規勸自己兩句,四阿哥卻一個字都沒有。

哼!

這也是當哥哥的?

*

諸位皇子在行宮前的口角,沒一會兒,就到了御前。

康熙听了皺眉。

八阿哥……

越來越歪了,這半年里辦差勤勉,還以為改了鑽營弄巧的毛病,這會兒又露了馬腳。

旁人只會當八阿哥對九阿哥不善,康熙卻曉得八阿哥為什麼羞惱。

刑部死刑犯……

康熙不會自省,覺得是自己不厚道,只會覺得八阿哥自私了些,目光短淺。

他吐了口氣,本當八阿哥跟四阿哥一樣,能成為一個實干皇子。

想多了,八阿哥的目的性很強,都是有所圖。

自己還是不能太放心,往後八阿哥的差事還是要盯著些。

*

京城,內務府衙門。

九阿哥補了一覺醒過來,看了看時間,將要到午時了。

他就起身跟十二阿哥道︰「我家去了,明兒還是下午來,你也別老在這里熬著了,干完活兒該回就回了。」

十二阿哥猶豫了一下,道︰「九哥,營造司有個委署員外郎,就是五月里升補的,是萬琉哈氏子弟……」

九阿哥隨口,道︰「找你打听了?這一批都年後去委署,放心吧。」

十二阿哥搖頭道︰「沒打听,九哥讓我明年去打理營造司,那不需要回避麼?」

「哈?」九阿哥好奇道︰「有什麼好回避的?多個認識的人,不是正好使喚麼?」

十二阿哥道︰「那郭絡羅家的子弟?」

郭絡羅家除了三官保一房抬旗,還有其他子弟在內務府。

九阿哥道︰「正常升轉吧,爺不會卡著他們,也不會提挈他們,要是能使喚的,也就使了。」

他只是見不慣那些戚屬子弟傲慢無禮,仗著家里出了娘娘在內務府作威作福,多佔多拿。

要是規矩人,他自然不會為難。

十二阿哥點頭,那他使喚萬琉哈氏的人也沒有什麼。

九阿哥道︰「不用想那麼多,你是他們的粗大腿,他們往你身邊湊正常,只是你也要管束,別讓他們打著你的旗號在外頭為非作歹,省得到時候牽連到你。」

十二阿哥點頭,面上帶了認真。

九阿哥就出了內務府衙門,往宗人府來了。

每天都是十阿哥來接他,他也來接接弟弟。

等到了宗人府衙門,他才反應過來,十阿哥不在,十阿哥去南苑了。

這日子過的,都湖涂了。

他剛想要離開,就見衙門里出來個熟人。

恭親王府二阿哥,鎮國將軍滿都護。

這位如今也在宗人府當差。

這是九阿哥堂兄,還是他的堂連襟。

滿都護也是董鄂家的女婿,他的妻子是公府旁支已故副都統老滿色的女兒,是三福晉的堂姐妹。

「九爺……」滿都護看到九阿哥過來,上前打招呼,態度很恭敬。

九阿哥看了眼了宗人府衙門,候著不少人,好奇道︰「二哥,這都要封印了,宗人府怎麼還忙上了?」

宗人府是出了名的閑散衙門。

滿都護道︰「今兒蘇努貝子在辦公呢,有幾家宗女、覺羅女和離……」

九阿哥詫異道︰「這倒是稀罕了,如今宗室都提倡守節了,宗女倒要二婚……」

說到這里,他想起桂珍格格,道︰「也要看情況,真要遇到不講道理的人家,總不好叫格格們吃了虧……」

滿都護看了他一眼,道︰「從十月初就陸陸續續有人因婆家虐待、慢待報宗人府了,如今到了年跟前,也當有了結,所以蘇努貝子過來了了此事。」

這源頭還是九月二十五佟宅的「溫鍋宴」,隆科多跟其妾李四兒「大不敬」收監宗人府,隨後隆科多已故側夫人覺羅氏之父出首,告其女被賤妾李四兒欺凌致死。

這個桉子一出來,就引發不少風波。

許多出嫁的宗女跟覺羅女遞狀子,告婆家。

如今隆科多都變成骨頭渣子了,這宗室告狀的桉子也不好再拖了。

旁人不曉得,宗人府這里卻曉得緣故的,這佟家的鬧劇,跟九阿哥有些干系。

九阿哥,也算是當了一回「禍頭子」。

九阿哥絲毫沒有「禍頭子」的自覺,道︰「怎麼了結的?都判離了?」

老話說的好,家丑不可外揚。

真要鬧到遞狀子、打官司的地步,那家丑就不是家丑了,應該也是日子不想過了。

滿都護搖頭道︰「只有兩個有爵宗女判離了,其他幾個人是別居。」

九阿哥听了皺眉,道︰「是娘家不肯奉養出嫁的女兒?」

有爵宗女,就是六品格格以上宗女,拿一份俸祿,最少的六品格格是年俸三十兩銀子、三十斛米。

像伯夫人,作為郡王嫡女,有縣主爵,年俸一百一十兩銀子,一百一十斛米。

滿都護點頭道︰「如今推崇禮教,皇上還叫宗人府嘉獎過宗室里守節命婦。」

還有就是滿洲舊俗,尊老重孝,孝字當頭,新媳婦進門,侍奉翁姑也是道理。

除非是公主,其他宗女也要遵守這個人情道理。

鬧到宗人府要和離的,多是年輕的宗女,與丈夫不合的少,因婆媳鬧到衙門的多。

這肯定不能只听一方之言,婆家、娘家都要問到了,然後先調解,調解不成再說其他。

九阿哥不高興道︰「只顧著名聲,就骨肉親情都不顧了?」

滿都護說了一句公道話︰「蘇努貝子已經處理的很好了,宗室生計困乏,也無力供應大歸的姑女乃女乃。」

九阿哥卻還是覺得和稀泥,不足以震懾世人。

只是他跟這位堂兄差了歲數,沒怎麼打過交道,不是很熟,也就沒有掰扯。

不過回到皇子府,他就跟舒舒抱怨了,道︰「閑散宗室有錢糧,無爵宗女也當給安排一份的,如今這叫什麼事兒,出嫁被挑揀,嫌棄沒嫁妝;出嫁後被婆家欺負,娘家也不出面幫襯,這日子過成黃連了!」

舒舒听了也是不忍。

說句不好听的,尼固珠這一代不用擔心,可是等到孫女輩、曾孫女輩,也會有無爵宗女。

「蘇努貝子老成人,應該是想著生活嚼用問題,才判別居的多……」

舒舒說道。

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先解決穿衣吃飯問題。

有爵宗女和離,有嫁妝有俸銀,自己就能立起來了,將日子過下去。

無爵宗女與覺羅女的話,別居倒是比和離實惠的多,可以佔著夫家的產業,也不用骨肉分離。

九阿哥是皇子阿哥,最窘迫的日子,就是大婚之前零花錢少了罷了,沒有窮過,所以不知道生計最重要。

舒舒這里卻是見到過,誰家沒有幾門窮親戚呢。

她曉得蘇努貝子這樣處理不算錯,反而還帶了慈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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