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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一脈相傳(打滾求月票)

舒舒看著九阿哥,覺得自己開始感性了。

繞著因果湖弄著九阿哥,倒是將自己也給裝里。

如果夫妻倆真是因果……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

為什麼會有這輩子的果?!

越是臨近生產,她越是想著上輩子的好。

如果注定要當一回媽,為什麼不是上輩子,非要拖到這輩子。

傳說中的無痛分娩,或者一剖了之,不都比現在熬日子揪心強得?

相對的,九阿哥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兒,這輩子自己來了?

明明是「討厭鬼」,都逆轉成皇家團寵了。

她先是憤憤,隨即就生出委屈來,眼圈都紅了。

九阿哥見狀,嚇了一跳,忙道︰「怎麼了?是小阿哥又踹你了麼?」

說著,他就去打量舒舒的肚子。

舒舒的肚子,應景的鼓起幾個小包。

幾個?

九阿哥皺眉道︰「怎麼回事,這兩個小混蛋打起來了?」

舒舒也察覺到身上不對,肚皮上,接二連三地凸起好幾個小鼓包。

她之前的憤憤立時煙消雲散,注意力轉移了,好奇地用手模了模。

不知里面是小腳還是小手,像是跟她呼應似的,又頂了頂。

另一處又鼓起個……

舒舒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九阿哥被笑湖涂了,看著她道︰「肚子癢了?」

舒舒瞥了他一眼,道︰「又不是胳肢窩,怎麼會癢,是看著怪好玩的,像不像一個個要冒頭的小老鼠……」

她是想到了小時候玩過的「打地鼠」游戲。

現在兩個孩子一鬧騰,小手小腳伸展著,肚皮上就像是冒頭的地鼠。

九阿哥也忍不住上手了,道︰「讓爺也模模……」

可惜的是,里面的孩子不配合,很是嫌棄地恢復了平靜。

只有最下處,最小的一個小凸起,像是跟九阿哥感應似的,輕輕地頂了兩下。

九阿哥原只覺得好玩,眼下心里也軟乎乎的,生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道︰「還好,兩個孩子里,有個懂事孝順的,比方才那個力氣大的貼心,都曉得收力氣。」

舒舒听著,腦子里不由出現一個畫面。

兩個胎兒,上頭的大個兒,長手長腳的,力氣也足。

下頭的小了一圈,力氣也弱。

之前的時候,她沒有什麼感覺,畢竟隔著肚皮,又不是透視眼。

現在听了九阿哥的話,她想想這些日子的胎動,還真有些細微的區別。

這也是雙胞胎最容易出現的問題之一,營養不均衡,一大一小,一強一弱。

舒舒不想胡思亂想,可是腦子里還是想到自己家,大伯跟阿瑪兩兄弟之事。

要是長子是身體弱小的,那不又是一個大伯?

隨即,她心里將這個擔憂掩下,不必杞人憂天。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龍鳳胎,胎兒的反應才有了明顯的區別。

不管是那種情況,都是她的孩子,她都會給予疼愛。

她又看了眼九阿哥,九阿哥也會成為很好的阿瑪。

九阿哥也正想著如何當阿瑪,跟舒舒道︰「爺發現了,做父母的也勢利著呢,不說旁人,就說汗阿瑪,這兩年處處帶了十三,要說是‘子以母貴’還真不是,嬪母上了年紀,要排在和嬪跟王貴人後頭了,那剩下的就是瞧著十三功課好了,長得也體面,咱們往後可不能這樣……」

舒舒模著肚子道︰「望子成龍是人之常情,可是這世上英雄豪杰到底是少數,更多是尋常人,我只盼著他們健康安泰……」

九阿哥有些遲疑,道︰「不是當好好教他們兄弟,讓他們兄弟倆從小就曉得上進,壓過其他的堂兄弟麼?」

舒舒看了眼九阿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況且他們只是皇孫,有什麼好上進的?」

九阿哥听了,不由呲牙,道︰「那他們的前程還得靠爺,不能指望他們自己賺了?」

當阿瑪好像也沒有什麼好的。

怪不得說「兒女都是債」,都是干等著享福的。

九阿哥也生出不平來。

不想當阿瑪了。

還是當弟弟跟兒子好。

舒舒見狀,安慰道︰「爺也別想太多,還早些,到時候看他們自己心性,要是老實孩子,就咱們多操心;要是心大愛折騰的,就好好請老師教,讓他們自己撲騰去。」

九阿哥想了想,道︰「張廷瓚就不錯,是個不迂腐的,回頭咱們給兒子們預定個老師!」

舒舒點頭道︰「好……」

她也勢利呢。

張廷瓚或許尋常,可是他那個弟弟,今年參加春闈的那個,可是要厲害好幾十年。

*

通州,運河上,郝家務碼頭。

御小舟停泊。

康熙正在用膳。

隨扈的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左右陪膳。

吃食都是提前預備的,是湯面,另外有兩道現成的小新菜,芝麻香油芥菜絲跟腌芹菜。

七阿哥不在,他帶了三百護軍馬甲沿河駐扎,護衛停駐的御小舟。

另有領侍衛內大臣鄂倫岱跟福善兩人,帶了九班侍衛,在御前輪班。

四阿哥不喜湯面醬料的油膩,吃的慢條斯理。

十三阿哥吃著正合胃口,尤其是上面肥瘦相間的香腸,更是愛的不行,是另外一種香味兒,跟直接的大肉還不同,也比較有嚼頭。

眼見著四阿哥踫也不踫香腸,十三阿哥就遞了碗過去,道︰「四哥不吃的話,可以將肉撥給我!」

四阿哥沒有動,看著十三阿哥,面上帶了不贊成道︰「晚上不能吃太多,該積食了!」

十三阿哥笑道︰「沒事兒,吃了飯我去岸上跟著七哥巡邏去,正好消食兒。」

四阿哥這才另取了一雙快子,將面碗上的香腸都夾給他,接著又夾下頭的荷包蛋。

十三阿哥忙止住,將碗收了回來,道︰「這個您留著吃,素著,也不能只吃面……」

四阿哥點點頭,沒有再勉強。

康熙吃了大半碗面,看著兩個兒子。

四阿哥不錯,雖說脾氣不大討喜,可是心正有擔當,在兄弟面前也有做哥哥的樣子。

十三阿哥也懂事,對哥哥們都敬著,對下頭的弟弟也友愛,不單看著像個大人,行事也妥當。

等到用完膳,魏珠帶人撤了膳桌。

康熙漱了口,就看著十三阿哥道︰「別惦記著去岸上玩兒,先將之前的功課復習一遍,就算不在上書房,也不能荒廢了課業。」

十三阿哥站著,垂手听了。

康熙又道︰「法海可留了什麼新作業?」

十三阿哥道︰「老師讓兒子讀《水經注》前十卷,並且抄寫《水經》十遍。」

康熙听了,微微點頭,道︰「法海不錯,不刻板,曉得因時施教,好好做功課去吧,朕明天要抽查!」

十三阿哥應了,老實地回艙室抄書去了。

康熙又望向四阿哥,卻是好一會兒沒說話。

四阿哥垂手站著,被看得有些忐忑。

實在是皇父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生出不安來,是自己最近出了什麼紕漏?

好像也沒有什麼吧?

最近戶部沒有旁的差事,依舊是核算去年地方上的錢糧。

康熙嘆了口氣,道︰「八貝勒府上,到底是什麼情形?郭絡羅氏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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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心下驚訝,斟酌著道︰「兒子也知曉的不多,倒是去年的時候,兒子福晉被富察氏請過去一次,郭絡羅氏有些不舒坦,八阿哥不在府里,兒子福晉過去一回,說是郭絡羅氏面上有瑕,過後就听說八阿哥在找藥……」

康熙看著四阿哥,道︰「有人報上來,說八阿哥凌虐其妻,你怎麼看?」

四阿哥听了,神色有些僵硬,腦子里想起去年在九皇子府院子里听到的淒厲的哭喊聲。

雖說听不清詳情,可是大概的意思應該能猜到。

八福晉被禁足,想要出去,八阿哥不肯,她就哭鬧不休。

院子里哭鬧,那麼大的動靜,听到的不單單是機緣巧合的自己,還有八貝勒府的上下人等。

四阿哥道︰「許是有什麼誤會,八阿哥待人隨和,性子溫潤,絕不會行凌虐之事……」

雖說之前關了八福晉,不大周全,可是也是無奈之舉。

八福晉太能闖禍了。

娶八福晉之前,八阿哥在御前極有體面,也是每次出行多要隨扈的,跟現在的十三阿哥差不多。

這兩年呢?

往後退了好幾步。

八阿哥進退失據,一時不周全也能理解。

畢竟年歲在這里。

四阿哥忍不住心疼起弟弟了,道︰「汗阿瑪,要說旁的事兒,兒子不敢跟您打包票,要說這凌虐的閑話,兒子或許曉得誤會是怎麼來的。」

說著,他講了去年十月初在九皇子府院子里听到的動靜。

「雖說非禮勿听,可是機緣巧合,兒子剛好去九阿哥府上看暖房,听到了兩句,應該是八阿哥將郭絡羅氏禁足,郭絡羅氏哭鬧,後頭喊著‘郭羅瑪法’,或者就是因這個,讓人生了猜測,要說凌虐之舉,萬萬沒有,兒子福晉是在那之後去八貝勒府的……」

「郭絡羅氏鬧騰要見八阿哥,阿哥不見,她就不進米水,這才餓暈了,除了面上舊傷,並無新傷,否則兒子福晉不會瞞著……」

康熙听著,臉上帶了厭惡,道︰「那一脈的女子,都失了教戒,接二連三地闖禍,還不知悔改,只知任性!」

實際上,不單單是八福晉令他厭惡,八福晉的行事做派也讓他想起了諾尼母子的官司。

當前那個縣主性子跋扈,凌虐死佷女,還要打官司,非要致佷兒、弟媳婦于死地。

那個縣主的外家,跟阿巴泰福晉出于一脈,可見其偏執嫉妒,都是一脈相傳。

四阿哥在旁,見他並沒有遷怒八阿哥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氣,道︰「汗阿瑪,八阿哥之前行事確實不足,不能約束、教導他福晉,只是他年歲在那里,性子打小就綿軟和善,不擅長與人爭鋒,安郡王兄弟又甚是護短,行事難免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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