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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就在十四阿哥身邊(第三更)

舒舒與九阿哥哪里會想到,告了一狀的結果,可能是面臨短暫的分別。

兩人昨晚都是半夜就醒了,早乏了。

既是決定晚上去四所瞧瞧,那現下就抓緊補覺。

這一覺睡得香甜,入更才醒。

核桃上前稟道︰「十四爺申時過來一趟,讓奴婢給攔了……」

舒舒點點頭道︰「攔得好!」

即便十四阿哥年歲小,可是宮里長大,也不是真正的孩童,還不曉得輕重。

康熙說要他們挪地方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吭。

難道他不曉得十三阿哥被他連累了?

不過是不想一個人搬,非要拉著十三阿哥罷了。

到了德妃嫌棄兩人擠,故意露出話音來,想要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換院子,十四阿哥怎麼就馬上催人走呢?

那是因為他心里明明白白的,讓十三阿哥挪院子是皇父的命令,即便十三阿哥不樂意,也埋怨不到他身上。

可是真要搶十三阿哥的院子,就是犯了眾怒。

心里明白著。

那就要讓他曉得,兄嫂也不高興了。

往後老實些。

膳房的骨頭湯這些日子是常備的。

舒舒就叫上了一份酸菜鍋。

鍋子上來要等一會兒,九阿哥道︰「爺去看看老十,晚上也拉上他一個……」

舒舒沒有意見。

她可是記得九阿哥是個怕黑的,膽子也不大。

找個十阿哥給他作伴也行,省得到時候他再嚇到了。

舒舒這里,則是見了小椿與小榆。

兩人前天早上出宮,回了都統府,下晌回來的。

兩人先說了都統府上下人等的消息。

伯爺的病情好些了。

堂少爺之前犯了咳癥,也轉好了。

都統府這邊,覺羅氏孕相很好,小六這里,已經找了人開始教規矩。

倒是福松那里,有個新聞。

「舅太太要安排福松阿哥相看,被夫人曉得了,打發人過去罵了一頓……夫人叫傳話了,阿哥的親事九爺與福晉做主,那邊才老實了……」

小椿說著,也是帶了厭惡︰「要是好人家也行,竟是舅太太的佷女,那個爛臉年初免選的,她們怎麼敢?不怪夫人惱,奴婢听了,都覺得氣……」

舒舒听了,也是不痛快。

福松繼母的佷女,年歲跟舒舒同齡,小時候也來過都統府。

那時候倒是眉清目秀的,卻是極心高。

她們家是簡親王的旗屬,阿瑪是親王府的僚屬,從七品的司庫,就顯擺的不行,開口閉口親王府。

說起王府里的幾位阿哥,少女懷春,頭頭是道。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有盯著年歲最長的世子,而是看上與他年歲相彷兩位阿哥。

為了攀高枝,就想要更美些,因為天生黑皮,淘換了好幾年的美白方子。

結果沒有變白,反而弄了一臉的疙瘩。

今年選秀之年,去年冬天八旗就要統計秀女。

她那幅尊榮,直接就被瓖藍旗都統府的官員記成了「面有疾」,免選。

舒舒對于福松阿瑪與繼母的容忍度,越來越低。

不過她也曉得,福松的親事,確實要放上日程。

那邊再多不是,也是父母,要是真的與人過了帖子,就算最後不認,也是一頓扯皮。

可是八旗人家女孩都要選秀。

直接免選的是宗女。

其他免選的八旗女孩,多有不足之處。

這樣的人,舒舒覺得委屈福松。

今年年初落選那一批年歲也到了,撂牌子後多是聘嫁,現下好的也被人挑走了。

等到三年後那次選秀後,又間隔的太久。

福松明年成丁,成親可以延後,只要能定下親事,就能堵住福松阿瑪與繼母做耗。

合適的人選……

舒舒想到一個人。

就是鈕祜祿家四房留下的孤女。

鈕祜祿家四太太的名聲毀成那樣,影響最大的就是這個女孩。

家族與外家都顯貴,可是對她避之不及,以後怕是只有遠嫁的。

京城里門當戶對的人家,不會樂意要這樣的兒媳婦。

豆蔻之齡,與福松年歲倒是合適,

舒舒是真有些心動了。

按照九阿哥的說法,鈕祜祿家四老爺是極好的人,那他的兒女應該差不了。

至于四太太與法喀的傳聞,舒舒覺得有水份。

即便是同府而居,這大伯子與弟媳婦也避諱著。

還有丫鬟、嬤嬤,想要偷情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也就這麼一想,具體如何,還要找機會見過鈕祜祿格格再說。

舒舒覺得,自己有些理解宜妃。

兒子都是好的,兒媳婦們或許各有不足。

舒舒明明是大姑子,可也操起婆婆的心,想要放大鏡給福松找媳婦了。

小椿與小榆這次出宮,按照吩咐,將舒舒名下的鋪子都轉了一圈,還帶了秋季的賬回來。

「入冬後嫁娶的人家多,千金坊的買賣供不應求,把順安銀樓比下去了,侯掌櫃正心熱,讓奴婢傳話給福晉,要不要在外城也開一家千金坊……」

小椿說道。

舒舒搖了搖頭︰「不妥當,還是算了。」

越是賺錢,才越要收斂,要不就太惹眼。

城里的銀樓,要麼是皇親國戚,要麼是勛貴大族。

城外的鋪子,有些幕後的東家也是這些人。

到旁人的地盤搶飯吃,犯忌諱。

還有千金坊這樣的買賣,聰明人早開始效彷,在其他地方開店,輪不到舒舒過去開分店。

小榆則道︰「福晉手上的鋪子,布莊那里旁邊是綢緞行,適合做女人生意;還有就是千金坊隔出來的茶樓,也比較合適。」

因為看到這兩處合適的鋪子做胭脂鋪子,小榆就沒另外去看那些要賃的。

舒舒想了想,道︰「布莊就算了,那里明年要轉給福松,就那個茶樓吧,地方也差不多了……」

小榆臉上帶了幾分雀躍,道︰「那奴婢琢磨琢磨手上的脂粉方子,還有唇油什麼……」

舒舒見狀,笑著問道︰「要是將這鋪子交給你打理,你能不能自己擔起來?」

舒舒外頭還有兩個陪房,是她小時候的侍女。

那兩個比舒舒大十來歲,當年照顧她起居也極精心。

後來兩人都嫁的不錯,一個是齊錫乳母的孫子,一個是覺羅氏乳母的孫子。

等到舒舒大婚,兩對夫妻都成了陪房。

不過她們只是尋常婦人,跟著丈夫去看看莊子,巡視鋪子就到頭了。

小椿她們這一批丫頭不同,還兼了舒舒的伴讀,一個個的都能立起來。

小榆雖是後來的,不在舒舒身邊長大,卻是在覺羅氏屋里五、六年,耳濡目染下來,也是個眼明心亮的爽利姑娘。

小榆遲疑道︰「可福晉身邊呢?也要人使喚。」

舒舒道︰「又不是叫你馬上出去,就是個梳頭的差事,佔著你大材小用,你帶個徒弟就是……」

她這個念頭是臨時想起的,是因為外頭確實沒人手,各種計劃一拖再拖。

其次,就是因為小榆與其他人不一樣,她是戀家的,十來歲才進都統府當差。

不像小椿她們,六、七歲開始,就跟在舒舒身邊,主僕之間相處的時間更長,早已將舒舒身邊當成家。

小榆也果決,就道︰「桂圓不錯,這些日子老往奴婢身邊湊,那奴婢就收個徒弟……」

算是領了外頭的差事。

小椿在旁道︰「這回我們還去了周嫂子家與吳嫂子家,吳嫂子家的大妞六歲了,嫂子還說呢,回頭教好了規矩,讓她進來服侍福晉……」

舒舒明白小椿的意思。

吳家大妞是小榆的佷女,小榆放出去了,讓她佷女補進來,也是給她與吳家的恩典。

就是六、七歲的小朋友進來做什麼?

誰侍候誰?

帶孩子玩麼?

舒舒就道︰「不著急,十來歲的時候開始學著當差也不晚……」

她還記得當時兩個大丫頭陸續嫁人時的感傷。

即便是沒有嫁到外頭,也覺得難舍難分。

一轉眼,七、八年過去,當時的心情都模湖了。

主僕說的差不多,九阿哥也回來了,還帶了十阿哥。

舒舒連忙起身,招呼十阿哥坐下。

十阿哥笑著說道︰「一覺睡著現在,將下晌飯直接睡過去了,就過來蹭口飯……」

舒舒道︰「正好,咱們吃鍋子!」

酸菜鍋已經好了。

小棠帶人擺了膳桌,除了中間的酸菜鍋子,就是幾盤切得薄薄的羊肉片。

酸菜鍋子里也滿滿當當的,是切得細細的酸菜、粉絲、豆腐、白肉。

主食配的芝麻燒餅。

一人一碗芝麻醬,開始。

先吃菜,吃了一半,再涮羊肉。

舒舒直接吃了三碗,兩個燒餅。

十阿哥也是飯量正大的時候,比舒舒還吃得還多。

九阿哥平日晚點用的極少,被兩人拐帶的,也吃了兩碗。

等到大家撂下快子,馬上就是戌正。

九阿哥道︰「咱們三個,再帶上何玉柱他們,也差不多了……」

這說的,是他們倆的近侍太監。

十阿哥點點頭︰「夠了,先去看看再說。」

現下還沒有線索,不必興師動眾。

外頭北風呼嘯,听著與昨晚差不多。

三人也沒有非等著子時,就提了燈籠,帶了人手,去了四所。

除了八個太監,舒舒這邊還多了個小松。

小松腰里直接別著兩個匕首。

四所已經空了。

「吱呀」,大門推開。

大家進去。

直接去了正房。

里里外外的燈都點上了。

白日里九阿哥已經查過,曉得牆壁沒有問題。

舒舒卻看著掛帳子的地方。

上頭有釘子的痕跡。

想要帳子動,未必就要有風。

舒舒想起自己的幔帳,上頭是繩子,這邊應該也差不多。

她這樣想著,就跟小松道︰「你回二所,跟小椿要副新幔帳與帳繩過來……」

小松應著,轉身就走。

如今是月底,峨眉月要黎明十分才出來,外頭漆黑一片。

九阿哥忙叫孫金跟上︰「過去搭把手,一個人怎麼抱帳子回來……」

孫金忙小跑著追人。

九阿哥跟舒舒滴咕著︰「這丫頭太虎了,可真是傻大膽!」

十阿哥卻想著舒舒的用意。

牆壁上沒有孔洞,不是風吹。

「九嫂是……懷疑帳繩?」

舒舒點點頭道︰「冬天的帳子厚實,沒有大風,就是拉繩子了,一會兒掛了幔帳看下……」

十阿哥神色凝重。

真要是有人配合外頭聲音,拉著帳繩,那動手的人當時就在屋子里。

就在十四阿哥身邊?!

那值夜的嬤嬤說睡得實,是「被動」睡得實,還是說謊了?

空氣中多了緊張……

*

三更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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