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隱身衣本就價值不菲,那還是別人送的禮物,更何況沒了隱身衣就沒辦法安全地夜游,沒辦法夜游就看不到厄里斯魔鏡,再也看不到鏡子里的家人——哈利輕而易舉地把這些結果畫上等號,他一想到再也用不了鏡子就心急如焚,心里頭被挖空了一大塊,心房里被空虛填滿,他很害怕這種空虛感,並被驅使著動起來,什麼也不顧了就要去找回隱身衣。
不過哈利沒跑幾步,就被羅恩拉著按下去。
「不能急,」羅恩也有點慌亂,他瞄了雙胞胎好幾眼說︰「萬一費爾奇沒走遠怎麼辦?他沒追到喬治和弗雷德,估計會想抄近路來堵著……」
「投票投票!」喬治興奮地吵吵︰「三人議會表決新成員引入!」
「我可以給哈利和羅恩做個擔保,」弗雷德說︰「你們對公布那件東西有意見嗎?」
德威特知道雙胞胎說的是什麼,他只是說︰「那是你們的東西,你們看著辦。」
「那你是同意?」喬治問。
「同意,我同意啦。」德威特答,他沒有和同齡孩子打鬧的經歷,所以現在的體驗很新奇,對喬治和弗雷德一些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行為,可能不會參與,但光是看著,反倒樂在其中。
雙胞胎把活點地圖拿了出來,在引發了哈利和羅恩的驚嘆後,羅恩忸怩地說︰「能不能……」
「不能!」雙胞胎齊聲回答,他們將炯炯的目光投向哈利,而哈利也不等雙胞胎提問就說︰
「有人在聖誕節給了我一件禮物,那是一件隱身衣。」
听著雙胞胎在接下來關于隱身衣價值的討論,德威特的思緒忍不住跑偏——聖誕節是要送這麼貴重禮物的節日嗎?
「我把隱身衣忘在安防鏡子的教室里了。」哈利說。
「可以,這就公平了。來讓我們看看費爾奇的位置……找到了,費爾奇就在宿舍門口不遠處,」活點地圖上費爾奇的位置從打開地圖後就沒變過,雙胞胎又笑了幾聲,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他是打算在這兒守一個通宵麼?」
「現在出去一抓一個準,而且一定會耽誤拿隱身衣,」德威特分析道︰「但是我們有一個優勢。」
「什麼優勢?」哈利迫不及待地問,他真是一刻也不想讓隱身衣月兌離自己的看管。
「人多,」德威特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無情的辦法︰「只要有人出去撞在費爾奇的槍口上,他肯定會把人帶走去找教授,就算教授們已經睡著了他也不在乎,而被吵醒的教授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再加上我們都是格蘭芬多的,費爾奇更不會介意多走幾步去找斯內普教授。」
「那不去了,」哈利很舍不得,但真要讓他在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還有朋友之間選一個犧牲,他肯定會優先考慮犧牲自己,當然他也不介意讓自己去吸引費爾奇,但被斯內普懲罰那又是哈利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為了這點顏面,就算隱身衣丟了也沒關系︰「那地方很偏,晚上也不一定有人過去,我們可以白天去,等一晚上也不會怎麼樣。」
哈利真是個好孩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只有不可避免的心痛與不安,可見說這些話的目的不是以退為進,也不是口是心非,而是本性如此。
那麼德威特就要說了︰「不一定,你們想過鏡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嗎?」
「哪個教授放的吧?」喬治說︰「你說過了。」
「教授們也不會晚上工作吧?」哈利更不安了。
想了想,再看了看活點地圖,德威特還是沒說出廢棄教室里還有一個人的事情。
「沒什麼,」他說︰「我們可以等一等,或者明天早點起。」
等一等是不現實的了,因為費爾奇不肯走。雙胞胎覺得和費爾奇這麼耗下去實屬不智,他們把哈利和羅恩勸回去睡覺,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德威特是最早起來的,甚至他是所有留校的格蘭芬多學生中最早起來的,這時候天可能還沒亮,時間比黎明前的黑暗還要再早一些,他喊來雙胞胎還有哈利和羅恩,準備去找回隱身衣。
「不用再看一眼地圖嗎?」德威特提醒道︰「說不定費爾奇就靠在胖夫人的畫上一起睡呢?」
「不用,」弗雷德笑嘻嘻地說︰「現在已經過了宵禁的點了——霍格沃茨可不禁止學生早起,如果他還在等著,那我們還可以在費爾奇面前跳個舞……」
喬治說︰「那你得跳女步。」
很快,雙胞胎就「誰跳女步」這個問題吵了起來。
對比生龍活虎的這對活寶,哈利和羅恩就顯得沒精神的多,他倆睡眼朦朧,眼白里全是血絲,顯然一晚上都沒睡好,現在能起來全靠一股勁兒撐著。
德威特只是清醒,他見雙胞胎嫌看地圖麻煩,就不再多勸,打開了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門外沒有費爾奇。守門的畫里也沒有胖夫人,大概是又去別的畫里串門了。
雙胞胎不再打鬧,他們從後邊繞過來,自豪地朝德威特炫耀︰「看吧,我們已經模透費爾奇了,想想費爾奇吹著冷風咬牙切齒蹲人的樣子……等了一刻又一刻,終于明白過來他要抓的人已經在暖和的床上睡著了,這才疲憊地回到自己的住處——這麼一想,哎呀,我有些負罪感了,弗雷德你呢?」
「費爾奇回去的時候肯定還會罵我們,」弗雷德說︰「現在你還有負罪感嗎?」
雙胞胎又笑了起來。而哈利和羅恩還在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滿臉茫然地跟在後邊,可走在最前邊的德威特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覺得前方走廊的轉彎好像有些不對勁。
現在正是月亮隱去,太陽沒出現的空檔,黑暗暫時統治了視線,德威特再仔細看,確認了就是有些不對勁——看起來像是陰影的形狀不太規整,有半只腳超過了拐角的邊界。
最終的答案還沒呈現,但該收集到的信息都從眼中看到,鼻子里聞到,皮膚上吹過的風都有些不妙的征兆,來不及思索每個表象下的具體含義,德威特的腦子已經從過往的經驗里判斷出結果的偏向——肯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已經發生了。
「你們帶地圖了嗎?」德威特停下腳步問雙胞胎。
「當然隨身攜帶。」
「別走了,」德威特說︰「我們得停下看看地圖了。」
雙胞胎察覺出語氣的異常,他們分得清輕重緩急,當下一句多余的話也不說,麻利地取出地圖,展開後,五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費爾奇就在昨夜睡前地圖上的位置那兒,和他的貓一起,一晚上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