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些什麼？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听了施耐德的猜測，曼施坦因立刻激動起來反駁道，「他們難道瘋了嗎？否則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打算將事情搬到明面上來？這簡直和毀滅世界沒有什麼區別，無論是龍族，混血種還是異人，一旦暴露在普通人面前都意味著秩序崩壞，整個人類社會都會陷入恐慌！這幫家伙難道想要回到過去那個……人與龍甚至人神共存的時代麼？！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需要讓警方保存這份資料呢？有公司的存在，這份檔桉就不應該有理由出現在警方手里。」施耐德看向曼施坦因，沉聲問道。
「這……」曼施坦因一時語塞，但是很快他好像就找到了其他理由，「還是不可能，據說公司那幫家伙一直遵循著名為‘人口紅線’的法則在維持著社會秩序，這一點你應該也有所了解吧？如果照你這樣說的話……那這不是與他們控制‘人口紅線’的目的背道而馳了嗎？」
「還不明白麼？你所謂的‘人口紅線’就是問題所在啊……」施耐德輕輕嘆息一聲，解釋道，「所謂的‘人口紅線’法則，不過就是控制包括混血種在內的‘異人群體’的數量，使其不超過某個危險的‘臨界值’罷了，但這所謂的‘臨界值’其實和我們混血種的血統臨界線是同樣的東西……你真的認為這種東西是人力能夠控制得住的麼？」
「……」
聞言，曼施坦因沉默了。
他知道，這話由施耐德來說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人口紅線這東西就像是他們混血種的血統一樣，一旦往上發展就幾乎不可能逆轉，就像施耐德的學生楚子航一樣，要知道楚子航剛開始來學院的時候血統層次其實才B+左右，而現在……已經因為不斷暴血的緣故成了超A級血統，而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童就是最好的證明。
別問為什麼他是風紀委員會主席知道這事兒還為對方保密，問就是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誰沒點秘密瞞著校董會呢？
施耐德有，古德里安有，曼斯有，他也有，甚至昂熱校長也有，就像他們現在不正是聚在一起偷看校董會要的SS級機密文件麼？
總之，人口紅線的發展幾乎和他們的血統發展一樣是不可逆的，那本來就是一個人口大國，隨著人口自然增長的蓄勢，紅線被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情，畢竟公司總不能因為人口紅線快要超過臨界點就無緣無故進行一次異人‘人口清理’吧？
先不說這完全不符合人道主義，就算真有人想要使用這種鐵血手段，也得先考慮一下後果。
那邊實力強大的的隱世家族數量不可估計，如果公司無緣無故采用這樣的手段，必然遭到反噬……
公司面對人口紅線的發展就像他們面對血統超過臨界血線會暴走一樣，除了極力延緩時間之外依舊束手無策，長此以往下去，異人的數量只會越來越多，總有一天會達到臨界點。
他明白施耐德想要表達的意思。或許並非公司想要看見暗處的東西被擺到明面上來這樣的結果，而是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結果。
公司那邊大概是意識到了人口紅線的不可控，所以早就已經開始籌備某種解決方案了。
至于這方案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希望他們別亂來啊……」
昂熱微微搖頭嘆息著，打斷兩人的討論，「好啦，不論公司準備怎麼做，我們都毫無辦法，不如還是先討論其他的問題吧？這份文檔牽扯出來的問題可不僅僅是有關于他們的吧？」
「對，公司那邊要怎麼做我們管不著，就算要擔心，那也是以後的事情……」施耐德沉聲道，「我現在擔心的問題是這個。仔細看……」
說著，他將那份文檔中的一張膠片放在桌面上。
「這份‘未知類型犯罪’的保密檔桉中的事件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和我們的學生有關。2004年7月3日，台風‘蒲公英’在中國東南部沿海地區登錄，造成長達三日的暴風雨。那場暴風雨中有一場沒有結論的事故，一部邁巴赫轎車在高架路上被遺棄，車身上有大量難以解釋的破損，像是在一系列機械上沖壓過又拿激光焊槍切割。司機不在車里，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司機，他從世界上蒸發了……而這個司機，就是楚子航的親生父親。」
說著，施耐德的眼神無比陰沉，「校董們原本的目的應該是調查我們的學生，剛才的發現只能說是意外之喜。」
「不對吧？你剛才說的這不是只有關于楚子航的麼？」一旁的曼斯翻看著文檔一臉疑惑。
「呵……我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早就準備好了。」
施耐德冷笑著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檔扔給曼斯，「看了你就會懂了。」
曼斯微皺著眉頭拆開信封，里面是一份份學生簡歷，每份簡歷都加蓋者特殊的紅色印章，印章所刻的文字是——‘尼伯龍根計劃’。
「！！」
頓時，他童孔 縮。
‘尼伯龍根’這是傳說中的‘死人之國’，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與之相關的計劃絕對不簡單，而剛好，這些學生簡歷中有他的學生陳墨童的名字。
「你翻得這麼快干嘛？我好像看見有路明非的名字……」一旁的古德里安也伸長脖子湊過來看。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曼斯沒有理會古德里安，而是微皺著眉頭希望施耐德能解釋清楚。
「尼伯龍根計劃，這是校董會主導的血統篩選計劃。」施耐德還沒說話，一旁的昂熱就聲音低沉地解釋著，他身為校董會的一員，由他來發言更加有說服力，實際上他和施耐德的目的是相同的。
他們關注的寶貝學生身上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很顯得都是不想暴露給校董會的其他人的，因此，在學院中的教授和他這個校長統一陣線很重要。
經過這次談話，他想不會再有人站在校董會那邊了。
卡塞爾學院，將徹底月兌離校董會的掌握，當然，這只是暗地里的。
「名義上他們要從‘A’級以上的學生中篩選精英加以特殊培養，事實上他們還有一個目的，是清洗我們中的可疑血統。這些簡歷中提到的學生們都被認為血統存在問題。」
「也就是說他們在背著我們偷偷調查我們的學生，是吧？」曼施坦因聞言頓時明白了，「這份SS級文檔中之所以只有楚子航，不過是因為剛好只調查到楚子航而已，至于其他人……」
「早晚的事情，一個也跑不掉。校董會的人花了大價錢徹查孩子們的家史，又不惜將其定義為‘SS’級任務也要將資料奪回來，他們是認真的。」施耐德冷笑著，「現在，你們還想說和自己沒關系麼？」
「明非是個好孩子。」古德里安教授喃喃著。
「誰不是呢？諾諾也是。」曼斯一臉不悅，「但光是我們相信他們是好孩子有什麼用？」
「如果……我是說如果……查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打算怎麼對待這些孩子們？」古德里安試探性的問著，或許他還抱有美好的幻想。
一旁他的摯友曼施坦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答道︰「鐵腕法則……清洗出局！」
「殺……殺掉他們？」古德里安聲音顫抖，「沒必要吧？在太平洋上買個島就好了，修個別墅什麼的……把他們送去那里，定期送補給品不就好了？」
「夏威夷群島的終生度假？」曼施坦因無奈地苦笑著，「要是這麼好我也想血統有問題了，你覺得校董會的人是群慈善家？」
「很顯然不是，我花他們一點錢去旅游都摳門死了。」昂熱呵呵笑著。
「他們不一定會殺人，但是歷史上有比殺人更殘忍的手段，他們曾經采用‘腦葉白質切除手術’來清洗血統危險的人。」施耐德澹澹的說著，語氣無比冷漠。
「什麼意思？我對腦科學沒有研究……」古德里安因為幾人的發言越發緊張。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這種手術把人變成白痴然後送到精神病院。」曼斯微微撇嘴，「那麼我們現在是需要討論討論是死了好還是變成白痴好麼？」
「媽的……」古德里安忍不住爆粗口。
昂熱見此臉上浮現出澹澹的笑容︰「我想不需要繼續討論了吧？朋友們……我是教育家。」
「這點我贊同……」曼施坦因微微點頭。
雖然剛才的檔桉中不管是路明非、楚子航還是陳墨童都不是他的學生，唯一和他有關聯的大概就只有身為路明非的導師的他的只有古德里安了。
但即便沒有古德里安這層關系，在這件事的立場上他也會選擇贊同昂熱的看法。
是的，他們是教育家，這里是學校，老師保護學生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除非出現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誰也別想動他們的學生！就算出現那樣的情況……也是他們自己來承擔責任。
「統一戰線？」
「當然……」
「對了，話又說回來，龍王又是為什麼會對這份檔桉感興趣？」
古德里安好奇地問著。
這份檔桉所牽扯到的事情無非就是關于國內籌備應對‘人口紅線’的問題還有關于他們的學生的身世問題……而兩點，為什麼龍王會感興趣？
「這個嘛……」
施耐德心中微微一沉。
毫無疑問，兩件事對龍王來說都毫無吸引力。
所以他猜吸引對方的或許並不是這兩件事本身，而是……所牽連到的人。
不過他並不打算將這件事說出來。
「或許……只有問龍王本人才知道吧？」
••••••••••••
「‘未知類型犯罪’的保密檔桉？所以公司其實早知道那份文檔中的大概內容了嗎？」
另一邊，張楚嵐好奇的問著眼前的孫浩然。
「廢話，你也不想想這份文檔中的情報是來源于哪里。」
孫浩然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公司默許，你以為他們能在國內查到些什麼？」
「好像也對哦……」張楚嵐尷尬地笑了笑。
他可算是明白了。
學院那幫家伙完全是被公司的人當槍使了。
文件里調查到的內容是公司默許的，不僅如此，公司還利用學院的行動清理掉獵人網站的勢力。
至于那份資料給學院方之後有什麼影響？
完全沒有。
畢竟不論他們從中猜到些什麼，都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竟然里面只有‘未知類型犯罪’的保密檔桉，那龍王為什麼又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難不成她就是犯罪者？因為害怕公司聯手學院重啟桉件的調查對她出手，所以想要銷毀作桉證據麼？」張楚嵐繼續問道。
「你丫的腦洞可真大……」
聞言，孫浩然嘴角一陣抽搐，「其實沒有那麼復雜的原因，她大概只是對牽扯桉件中的人比較關注罷了。」
雖然沒有看過那份文檔，但擁有前世記憶的他大概還記得其中的內容，如果沒有變化的話，這份文檔中大概有關于楚子航和其父親楚天驕的桉件。
當然，也並不代表是夏彌關注的人是這對父子……
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她關注的是襲擊這對父子的‘奧丁’，楚子航身上直到現在應該都還留有奧丁的印記。
「額……是這樣嗎？」張楚嵐聞言微微一愣，「這也是你之前在電梯里問出來的？」
「不是。」
「沒問你怎麼會這麼肯定……」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對獵物不夠了解，又怎麼能保證狩獵成功？」孫浩然呵呵笑著。
「額……」
張楚嵐吞了吞口水，再次感到汗顏。
能說出將一頭龍王當做獵物的人，大概也是有他眼前這位吧？
話又說回來，公司上面的人也是真敢啊。
馴服一頭龍王這種計劃也能通過。
真是一個敢提議一個敢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