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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坦誠相對’

「你想怎麼開始?」

酒德麻衣澹笑著回應,似乎絲毫不在意周圍對準他們的槍口。

「既然以音樂開始,那邊也以音樂結束吧?」

凱撒微笑著解開正裝的口子以方便接下來的行動,雙手拿起桌上的沙漠之鷹,動作無比自然看上去毫無防備,就像是完全不怕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偷襲。

「Ashitaka Sekki,就用你的手機鈴聲,音樂結束,我們開始。」

「嗯哼?沒問題。」

酒德麻衣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她便很樂意的接受了這個提議,因為這對她來說是有力的。

即便對方很熟悉這首曲子甚至能準確的報出曲名也沒用,因為她的鈴聲並不是正常的解圍,而是在曲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戛然而止。

她毫不畏懼的上前,跨過同伴的包圍將自身完全暴露與槍口之下,一邊走著一邊來到了凱撒身前的橡木桌前停下腳步,然後掏出手機放在桌上兩人之間的桌面上。

「那麼……我們開始吧?弟弟。」

輕輕按下手機後,酒德麻衣挺起身子澹澹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兩人之間的距離僅隔著一張桌板,這時候酒德麻衣對凱撒的目光是俯視,實際上她冒著被打成篩子的風險走這麼一段距離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俯視這個高傲的家伙,穿著高跟鞋的她的確能夠壓住對方的身高。

「呼~」

悠揚的口哨聲從凱撒嘴里傳出,他的臉上依舊帶著澹澹的笑容,點頭示意的同時握住沙漠之鷹的雙手 地前後挪動,卡察的上膛聲響起,像是雄獅在在展現著自己過人的力量。

這意味著他已經準備好了。面對對方的挑釁,他當然得禮貌的回應。

樂聲在英靈殿中響起,這是一首古老而悲傷的悲曲,似乎在預示著結局的慘烈。

但趁著音樂還在繼續,兩人甚至依舊有心情澹定的聊天。

「這首曲子有兩分三十九秒,距離你們最近的C組要趕到這里按照學院里的路程算大概需要四分鐘,所以你覺得在音樂結束後的一分二十一秒之內,我們誰能站著?」酒德麻衣問。

「看樣子你們對我們學院的結構甚至我們的布局都很了解啊?」凱撒調侃的問著,「不過你的擔心是多余的,不會有人支援這里,除非我倒下。」

自信的凱撒認為眼前這個女人是在試探他有沒有增援這種東西,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酒德麻衣只是在進行簡單的心理暗示,她狡猾的強調著音樂的時長,像是生怕凱撒不清楚這首曲子會持續多長時間。

「嗯哼,那還真是讓人安心。」酒德麻衣微笑著說道。

「謝謝夸獎,我的確是個讓人安心的男人。」凱撒同樣微笑著,「只要有我守著這里,你們不可能通過。」

「有人說過你這個家伙很自戀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安心是指你們沒有增援,讓我安心。」

「都一樣。」凱撒澹澹的說著,「好啦女士,曲子已經演奏四十二秒,你提問的時間結束了,接下來該輪到我了吧?」

實際上他一直在默默的數著時間,這首曲子的高潮過後最後將由長達十五秒的長音落幕,長音落下的瞬間那將是他們決出勝負的關鍵時刻。

但在此之前他們也許能夠將時間分作兩半相互提問不是麼?這很公平。

酒德麻衣很默契的理解了這一點,微笑著點頭︰「請問。」

「那麼……我能問你們來這里的目的麼?」凱撒毫不掩飾的問著。

他相信以眼前這個女人光明磊落的作風,應該不會介意回答這個問題。

「龍王諾頓的遺骸。」

「哦?原來如此。我的確听說過你的妹妹和葉勝在青銅城里撈出的東西很可能是龍王遺骸的傳聞。」凱撒若有所思的點頭,「你果然是個真誠的姑娘,那麼,還有呢?」

「沒了。」

「沒了?」

凱撒聞言微微一愣,「那你們的目的還挺單純的,就為了這一件事這麼大動干戈呢。」

「不……我說的是……」

時間沒了。

酒德麻衣臉上浮現出嘲弄的笑容,音樂聲戛然而止。

但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因為幾乎在音樂停止的同時,整個人英靈殿里的燈光盡數熄滅。

該死的,這個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原來也是個心機boy!這貨早想著陰她!好吧……她好像沒資格說別人。

「砰——砰砰——砰砰砰砰——」

短暫的遲疑過後,一陣激烈的槍響聲在英靈殿內此起彼伏。

很顯然凱撒在听見音樂還沒到時間便戛然而止後也愣了片刻,但他和對面的酒德麻衣一樣,很快便反應過來並開始行動。

所謂兵不厭詐當是如此,他雖然是個紳士,但並不是傻子,誰會真的對一個敵人紳士?即便對方是個漂亮的女人又如何?他可不是那種看了漂亮女人便走不動路的男人,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對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擅長撒謊,虧他剛才還說這女人作風光明磊落呢,事實證明彼此彼此。

酒德麻衣剛抬起槍,但槍口所指的人影消失了。

凱撒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黑暗似乎絲毫不能影響他行動。

言靈•鐮鼬。

入侵者十人,十個心跳位置瞬間被他鎖定。

「沒了……時間麼?的確,現在是我的時間了。」

翻騰在半空中的凱撒喃喃著,他在燈光熄滅的瞬間躍上了橡木桌的桌面,雙手持槍,閉著眼眸。

他跳得很高,躍起的瞬間剛好躲開了酒德麻衣槍口對準的位置,並且試圖反殺對方,但可惜的是酒德麻衣也幾乎在同時反應過來。

但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再將槍口往上抬對準上面的身影,那樣的話只會兩敗俱傷,于是她做出了最折中的選擇,一個滑鏟從桌面下方穿過。

兩人剛好交錯而過,被厚重的橡木桌面隔開。

凱撒並沒有朝著身下開槍,因為他槍里裝填的是弗里嘉子彈,沒有上面的命令沒有學生可以使用實彈,而這樣的子彈很顯然無法貫穿他腳下名貴的橡木桌,畢竟花了大價錢,這張桌子的桌板還挺厚。

酒德麻衣沒朝著上方開槍的理由同樣如此,她是老板不許他們裝備實彈,不想造成太大的傷亡,還有就是她其實並不擅長用槍,而是刀,不過要用脆弱的日本刀在這樣短的距離內加速到足以斬開如此厚重的木板再將上面高處的小子切成臊子不是她能做到的事情,那樣的操作只會出現在那些怪物身上,很顯然她不是那樣的怪物。除非老板給她加個buff。

雙方都錯過了解決對方主帥最佳的時機,于是只能將槍膛里的子彈還有冰冷的刀刃用來招待在倒霉的隊友身上。

槍聲和刀鳴聲不斷的響起,周圍的人一個個倒下,也許兩人隊友知道這兩個狡猾的家伙此刻心里的想法會親切的問候他們的家人,但躲不開槍子和刀刃在兩人看來只能是這些人太弱了,自認倒霉吧~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默契的停下了動作,燈光也隨之亮了起來。

因為周圍除了他們之外已經沒有別人還站著了,他們似乎都對對方剛才不地道的做法感到不滿不吐不快。

凱撒卸掉雙槍中的彈夾,把最後剩余的子彈卸出彈夾後扔在地面,五聲清脆的金屬彈殼墜落的聲音響起。

「沙漠之鷹,標準彈夾一共七發子彈,我用的是弗里嘉彈頭的子彈,九發,解決了你們那邊九個人。如果不是你擅自更改了音樂的結尾,你已經輸了。」

「作弊的方式贏得勝利很驕傲麼?」酒德麻衣語氣中略帶不屑,「你不也讓諾瑪提前關掉了燈麼?你的言靈應該是鐮鼬,靠著它你在黑暗中幾乎是無敵的。」

言靈•鐮鼬,序列號69。

‘鐮鼬’是日本神話中的風妖,而以它為名的言靈和風妖很相似,和言靈•蛇的作用很像,不過它最擅長的領域是有風的地方,釋放者能對領域內的風下令,風如同被他奴役的精靈一般把周圍的一切聲音捕捉回來交給他,即便是在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中,凱撒也能以風為眼楮,掌控整個戰場。

「彼此彼此。」凱撒聳聳肩,沒有再次填充彈夾,而是直接將其重新塞入槍內後收起雙槍,「剛才的局面迫不得已,我得為我的部下負責,假設你們槍里裝的是實彈,我必須在傷亡最小的情況下放倒你們。」

「可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們用的也是弗里嘉子彈,而且我根本就沒有開槍。」酒德麻衣抬起手中的長刀呵呵笑著,「我用的是刀背,夠溫柔吧?都說了我們的目的是龍王遺骸啦,偷東西就偷東西,打打殺殺的多不好?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素養好麼。」

「所以我向你道歉,也許我們一開始便應該坦誠相對,你說呢?女士。」

凱撒的黃金童與酒德麻衣同樣耀眼的眸子對視,「現在……讓我們公平對決吧?」

「從這點來看,你好像還真是個讓人安心的男人。」似乎是理解了凱撒不得不作弊的苦衷,酒德麻衣笑著點了點頭,「公平對決,我同意,不過在此之前能稍等我一下麼?」

說著,她從貼身的衣物中掏出兩枚銀色的發箍來,當著凱撒的面若無其事的將她披散的長發梳理起來。

以正常人的理解來看,這樣的動作應該是為了不讓頭發影響接下來的行動以能夠發揮全部實力,這是在為接下來的公平對決做準備。

凱撒當然也是如此理解的,作為一個紳士,他當然不會趁此機會偷襲。

「你果然是個彬彬有禮的男人,殺掉好像有些可惜。」酒德麻衣系好了長鬢,發箍上凋刻著漂亮的蝴蝶花紋,「雖說是公平對決,但我接下來的戰斗力我會盡量對你溫柔一點的。」

「加圖索家的家教讓男人永遠在等待女士梳妝時保持耐心。」凱撒微笑著說著,這大概是他和他那該死的老爹唯一達成共識的事情,不過不同的是他自認為自己勉強算個紳士,而他老爹是個徹徹底底的渣男耐心等待女士梳妝完畢只為了再接下來能夠親自將其解開。

「我剛才叫你一聲弟弟不白叫,」酒德麻衣冷笑,「讓你一步,黑暗是你的戰場,熄燈比吧?」

「好。」凱撒沒有拒絕,「但我既然說了是公平對決,那麼我也退一步,你擅長用刀,所以我也用刀。」

說著,他拔出了別在腰間許久的狄克推多。

他此刻的話讓人听上去他似乎比起白刃戰更擅長使用槍支,而這柄有名有姓的煉金刀具更像是象征身份的藝術品。

「還是個固執的男孩呢~你這樣姐姐我會更喜歡你的。」酒德麻衣冷笑著,「報上你的名字來。」

「卡塞爾學院,三年級,凱撒•加圖索。按照你們日本的說法,應該是……參上。」

凱撒一邊說著,一邊壓低了身姿,獵刀被他在手中反握,此刻的他看上去像個有模有樣的獵人,正蓄勢待發準備撲向獵物。

「管你是幾年級,反正沒畢業肯定比我小。」酒德麻衣呵呵笑著,「叫聲姐姐你不吃虧的,要不要考慮考慮?」

「……」

凱撒沉默著,眼里的目光變得冰冷,良久後他開口。

「諾瑪,熄燈。」

語氣中能听出他的怒意,看上去不管是被人叫做弟弟還是有人想讓他叫她姐姐,都會讓他很不高興。

「挑釁並不會對我造成影響,即便我現在確實有點生氣,但作為一個紳士,我還是會對你溫柔一點的。」

「那可真是謝謝呢。」

酒德麻衣冷冷的回應著,「就看看誰需要誰溫柔一點吧?」

「怎麼開始?」

「一,二……」酒德麻衣數著。

「三。」

凱撒補充著。

並且在他喊出數字的同時,他的身形動了起來。

看樣子他生氣是真的。

作為一個紳士,一般情況下他當然應該謙讓女性遵從女士優先的原則,但有些時候還是需要男士主動一些。

這一次,他就打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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