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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國見我嫌錢少,于是他開始罵我︰

「你他媽平時吃我的喝我的,都不是錢嗎?你老婆整天從我這里往家拿東西,那都不是我的錢?」

我心里不服氣,但也不敢罵他,只抽我的煙不說話。他罵了一會兒,見我不還嘴,于是說︰

「行,那就給你漲點,一個人7萬,給你35萬。」

我看樣子他那里還是可以商量的,于是大著膽子說︰

「一共300萬,我也不要一半,就要三分之一,給我100萬就行。」

「呸,你要100萬。行呀!我把他們裝上車,你把車開走,然後你再找地方把他們埋了,我給你一半,150萬,行不?」

我一听這話心里就涼了,我到哪里找地方埋他們呀,再說了我可不敢踫死人,晚上睡不著覺。于是我說︰

「那35萬也太少了,不干!」

「行了,你也別跟我討價還價了,給你50萬,你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徐志國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生氣的說。

我一看他真生氣了,又想到能給我50萬也不錯,于是就服軟了,遞給徐志國一顆煙問︰

「他們要是不吃怎麼辦?」

「多餓他們一會兒就吃了,到時候弄點好吃的,不怕他們不吃。」

「可到時候把他們埋哪里呀?」我又問。

「我想好了,你開車帶他們出去繞一圈,等他們吃了東西都死了以後,你把車開到村北面的工地里,把他們埋在廠房下面。」

「啊,我一個人去呀?」我覺得一個人有點害怕。

「你只管開車,到時間把東西給他們吃,然後再把他們拉回來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徐志國用輕蔑的口氣說。

那天我們商量到半夜,我回去後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起來又喝了一斤白酒,把自己灌醉才睡下。

動身那天徐志國先給了我一個塑料袋,說是里面裝著五個煮好的雞腿。他叮囑我說,到晚上七八點再給他們吃,給早了如果有一個不吃的就麻煩啦。

五個老人上車的時候,我看他們都挺高興的。村里對他們說去養老院,到了養老院里有吃有喝、有人洗衣服還有人給看病,等老了還有人給他們送終。

村里很多人送行,有人想跟車去送他們,都被徐志國給攔下了。說是手續都辦好了,錢也交完了,到了地方有人接,根本不需要人送。有人問養老院在什麼地方,徐志國只說是在長田縣。我記得因為養老院地址的事,徐永昌還跟徐志國吵了幾句,徐志國說他多管閑事,他卻堅持要養老院地址。

後來徐永昌又找過村長幾次,和徐志國鬧的很不愉快。有一天夜里徐志國給我打電話,在電話里他氣呼呼的說︰

「你趕緊找幾個人,把徐永昌那小子給我辦了!」

我當時確實有點怕徐永昌,不想去惹這個刺頭,就對徐志國說︰

「那小子太厲害,我確實弄不了他,要是找一大堆人去鬧事,驚動了警方就怕不好收場,要是警方問起老人的下落,就更麻煩啦。」

他當時想了想,罵了我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後來誰知道徐永昌的養雞場竟然起了火,把徐永昌竟然也燒死了。這倒也了卻了我們的一樁心事。後來村子的人都搬走後,就沒有人再問起老人們的事。

那天我開著車帶著老人們圍著貴安市轉圈,老人們不知道路,他們也不問我,我只管悶著頭開車。天黑了以後就開始下雨,雨越下越大。有的老人說肚子餓,要從行李中拿吃的,我沒有同意。事先我們把老人的行李都放到了後備箱,就是防止他們吃自己帶的東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雨越下越大,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我非常害怕,怕被老人們識破我們的計劃。

到了快晚上八點的時候,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找了一處高速公路的橋梁下面停了車。外面雖然大雨如注,但高速路的下面是沒雨的。我拿出準備好的雞腿,遞給了老人們。雞腿煮的很香,我聞著都想咬一口。老人們接過雞腿後,都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我下了車,鎖上車門,蹲到一邊開始抽煙。

我以為車里會有動靜,以為他們會敲車窗,以為他們會從窗戶里跳出來。因為有這些擔心,所以我背對車子坐著,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風呼呼的刮著,雨下的特別大,我的身上都濕了,我害怕極了,不停的打著哆嗦,甚至現把香煙放進嘴里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我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才能將香煙塞到嘴里。

等我把煙盒里的煙全部抽完,顫抖著走到車門處,隔著車窗往里面看了看,發現五個老人全部倒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我打開車門,先從座位下面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半瓶酒下肚後,我的膽子大起來,坐到駕駛座上,頭不敢往後看,把後視鏡也調到一邊,發動車瘋狂的往前開去。

我一口氣將車開到村北面的工地里。半路上我給徐志國打了電話,他早早的就來到坑邊等著我。我停下車,喘著粗氣,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他叫我下車幫忙,我沒有動,他生氣的踢著車門。他看實在叫不動我,就自己動手扛人。

我睜大眼楮呆呆的望著他的動作,外面大雨如注,他穿了一件軍用雨衣,雨點劈里啪啦的打在雨衣上。他的動作不慌不忙,看不出一點緊張。

他躬身鑽進車里,從座位上將老人的尸體拉到車門口,然後把尸體扛在肩上。踏著泥濘的土地走到坑邊,轉身,肩膀一斜,老人的尸體就落入坑中,我從車里听到咚的一聲,應該是坑里積了很多的水。他把五個老人都扔到坑里後,又將車里所有的行李都扔到坑里。

做完這一切,他招了招手,讓停在旁邊的挖掘機動手。因為下著大雨,土里喝飽了雨水,挖掘機干起活來非常的吃力。徐志國一直站在坑邊看著挖掘機干活,一動不動。我坐在車里,看著眼前的一切,像傻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等挖掘機好不容易將坑填平,他們一起上了我的面包車,就坐在老人們剛才坐的位置上。我把他們送回家,他們要我也住在那里,我沒有答應。開車回到家,我先洗了澡,然後又開始喝酒,直到將自己灌醉。

「徐志國承諾給你的錢給了嗎?」胡建中問。

「給了。」

「其他錢怎麼分的?」

「我不知道。」

「開挖掘機的人是誰?」

「徐志國的大兒子徐文亮。」

「徐永昌的養雞場失火,是你們做的嗎?」

「不是,我不知道這事兒。」

「胡說,肯定是徐永昌追著你們問老人去了哪里,你們才將徐永昌滅口的。」

「我沒胡說,我真不知雞場失火的事。我剛才說了,徐志國叫我去弄徐永昌,我沒答應他。」

「後來徐志國和徐文亮沒說起過養雞場的事?」

「說過,有一次我們仨在一起喝酒,說起養雞場失火,大家都很開心,說是這小子活該。」

「他們沒說養雞場怎麼著的火?」

「我問過,他們都說養雞場失火是常有的事兒,該這小子倒霉,沒有逃出來。」

結束對郭恩成的審訊後,胡建中馬上下達命令︰

「立刻逮捕徐文亮。」

當刑警們趕到徐文亮家的時候,卻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徐文亮失蹤了。

徐文亮的老婆是一個瘦小的女人,看到警察來他們家被嚇壞了。問起徐文亮的去向,她支支吾吾的說︰

「徐文亮,他好多天都沒回家啦。」

警察問她最後一次見到徐文亮是什麼時候,她想了想回答說有半個月了。問她有沒有給徐文亮打過電話,她說打過,手機關機了。

再問她丈夫失蹤了為什麼不報警?她說徐文亮經常十天半月不回家,早就習慣啦。

警察又來到徐文亮的公司,公司里只剩下一個看大門的老大爺。老大爺告訴警察,公司已經半個月沒有人來上班。他打電話問過公司里的人,都說老板有事出差了,公司暫時放假,叫他看好大門。他也去公司的工地上看過,工地上也只剩下看門人,干活的工人早就不去上班了。

「看來我們的行動還是慢了,徐文亮大概在听說郭恩成被捕後就跑了。」蘇樂他們聚在胡建中的辦公室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他跑不到哪里去,我們馬上申請通緝令,相信很快就可以將他抓捕歸案的。」胡建中說。

「從郭恩成的交代來看,他對于徐永昌的事情確實不一定知情。」張鵬飛說。

「徐志國倒是有殺害徐永昌的動機,郭恩成交代因為老人去向的問題,徐永昌和徐志國發生過爭吵。如果後面徐永昌一直盯著這件事不放的話,徐志國勢必無法交代。」蘇樂說。

「那這件事賀多是怎麼參與進來的呢?他應該不會參與殺害五位老人吧,這對賀多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喬博士問。

「但徐永昌是賀多買凶殺害的這一點是肯定的,孟元明的舉報信以及賀多的QQ聊天記錄都可以證明。」蘇樂說。

「看來這其中還有很多郭恩成不知道的事情。」張鵬飛說。

「我覺得作為徐志國的兒子,徐文亮應該知道的更多一些,所以我們目前的主要工作是抓捕徐文亮,爭取從他口中撬出事情的真相。」胡建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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