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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論武之拳意述真

懷慶藥棧,演武場。

吳有道此刻雙腿打顫,眼冒金星,心里默念︰‘苦不苦,想想娘子磨豆腐;累不累,想想小姨妹睡沒睡!’他這正胡思亂想著呢,‘啪’一把戒尺打在他上。‘嘿嘿,有道你這都快蹲地上去了!’霍元甲在一邊說道。

‘行了,你先歇會兒,去喝點水,第一次站四平大馬能在不規範的情況下,堅持半個時辰,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別人就是練了幾個月,姿勢規範了也頂多堅持一刻鐘多一點。’

吳有道揉揉大腿,邁著鴨子步來到演武場邊大樹下的石桌邊,拿起大茶壺對嘴就牛飲起來。‘啊!爽啊!’喝完水大叫了一聲爽,又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用手扇著風。

約莫歇了五分鐘,霍元甲走了過來,說道︰‘有道,方才為師扎了一下四平大馬給你看,也沒說具體該怎麼站,就讓你直接扎馬了,原本是想看看你在不規範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這樣做一是想看看你原本的身體素質到底有多好,以便于為你制定適宜的練功計劃達到事半功倍的目的;二也是想看看你的毅力如何,能否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

你倒好,雖然不規範,但是時間上都超過一些練了兩年的師兄了!真不知道你這身體素質為什麼有這麼好,難道這就是因為你說的那個什麼體操的功勞?看來這洋夷的東西還是有一定的價值的,怪不得一個個那麼壯實!嗯,師夷長技以自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為師也不能固步自封啊!’霍元甲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吳有道能說啥,難道告訴人他有外掛,他有方天畫戟赤兔馬,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那個先天元氣是他的底牌他肯定不能說。所以他只能很不自然的笑道︰‘嘿嘿,師傅,這個嘛,或許也是有的……吧?’

霍元甲尋思了一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有道,為師把你師兄弟們叫過來,你就把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體操?’吳有道尷尬道︰‘師傅,是團體廣播體操。’

霍元甲點點頭︰‘嗯,就是這個團體廣播體操,就把這個功夫打給為師和你師兄弟們看看,以便于兼容並蓄海納百川!哦,對了,有道,你稍等,為師這就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咱們師徒共同學習,不能再有門戶之見,固步自封了!’吳有道能說啥,此刻丫滿頭黑線。

片刻後,演武場中央

師兄弟們整整齊齊排成一行,霍元甲站在一邊微笑道︰‘有道,開始吧,從今天開始,你我師徒共勉相互提高!’師兄弟們整齊高聲道︰‘師徒共勉,相互提高!’

吳有道一看,這架勢,得,跑不了了。混不吝的屌絲脾性也是爆發了,他喵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沒說的,就一個字‘干’!然後就是……

1、2、3、45678,2、2、345678……

一刻鐘以後,吳有道滿頭黑線道︰‘師傅,各位師兄,打完了,請指教。’

霍元甲與眾師兄弟直接就看愣了,這是什麼鬼,難道洋人就是靠這種動功樁法的長期普及才強國強種的?

雖然看不出來有什麼好處,但是存在的即是合理的,一定是我等受到傳統眼光的局限導致了看不懂其中的奧妙!否則如何解釋大多數洋人強壯如牛;又如何解釋吳有道體質非人?嗯,看不懂也沒關系,我等只需長期堅持照做,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每日早上練功結束後堅持做一刻鐘這個體操就行了!天長日久,一定能弄明白的!嗯!一定是如此!想到這里,想不明白的問題自然只能暫時放一邊了。

所以,霍元甲只能說道︰‘有道,這個廣播體操的奧妙為師還沒搞明白。’隨即又問道眾弟子︰‘你等看出什麼奧妙了嗎?’眾人自然是不明覺厲了,只能一臉深思狀搖頭了。‘那既然大家都沒搞明白,那以後每日早上練功完畢之後,再花上一刻鐘練練這個體操,為師認為時間長了,自然就明白了!’眾弟子‘是,師傅!’吳有道現在黑線大軍已經過了脖子了!

一通折騰之後,霍元甲讓眾弟子散去,獨留下吳有道,說道︰‘有道,這馬步馬步,你得站出一匹馬來!古代大將沖鋒陷陣,一桿大槍所向披靡,為什麼?因為古人戰場沖殺時的槍術通常都是在馬背上使的,戰馬一起一伏之間,掌握好時機人馬合一借助馬力自然擋者披靡!所以這馬步就得像騎在馬上一樣,你得想象身下有匹馬,這個馬就是你的腿,就是樁,有了馬得站活這匹馬。

靜中之動謂之真動,這個真動才是拳術中需要的勁,等你體會到了,自然會一起一伏,這樣這馬步就活了,否則就是死馬!站死馬能把人站廢了,當然就會累!等你站出了活馬,自然生出了勁,就會越站越輕松!

此外,還得把脊椎練活了,脊椎是什麼?脊椎就是大龍,得想象身體後面有條尾巴,所謂拳術,來自于自然界中的動物,是人類向動物學習得來,虎豹為什麼有勁,他們捕獵時靠的是脊椎發力,發的是身體的勁,不是末梢發的力,所以才有勁,而尾巴是脊椎的延伸,是脊椎的一部分,要靠它掌握平衡!而人類沒有,所以馬步還得站出尾巴的感覺來!

等你站出這些感覺,自然就腰馬合一了。到了腰馬合一這一步,再來打拳,這個拳就好比大將手中的大槍,靠的是馬力,腰馬合一之後自然就有了勁,之後再到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的外三合形成整勁,練到高深處出拳能打炸空氣了就到了拳術中的明勁境界了!

接下來就是拳術中的暗勁,暗勁怎麼來,人在運動中就會出汗,這個汗就是人的元氣,正所謂,天有日月星,人有精氣神,這個神指的是人意識,氣指的是推動人體體液循環的能量,精指的是組成人體的精微物質。人體靠著這種能量推動體液循環,維持精微物質生長使人體強壯,人體強壯人的神才會健旺。

三者之間相輔相成,不斷轉化,咱們練拳術就是通過後天從食物藥膳之中獲取精微物質再轉化為‘氣’這種能量,通過拳術修煉,使人對身體的控制入微,能控制住毛孔,通過控制毛孔不讓汗出去,從而鎖住能量元氣(後天元氣),到需要的時候再打開毛孔爆發出這種元氣,這就是暗勁!

那怎麼才能控制毛孔,怎麼才能入微呢?這就要說到‘動中之靜是為真靜’也就是外在在動,內心寂靜空明,如此方能體會到身體細微的變化方能入微,從而控制毛孔,鎖住元氣,達到暗勁境界!能控制毛孔,鎖住‘氣’隨心所欲爆發,這也就是拳術中的內三合‘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心即是神即是大腦,意即是中樞神經系統即是脊椎大龍(所以脊椎很重要)至于‘氣’已經講過,不必再說,力就是身體外三合所產生的明勁,內外三合都能做到那就是功夫練到大腦了,練到神了,如此六合之勁即是拳術中的化勁!此為內家拳三層境界也!有道你明白了嗎?’

吳有道砸吧砸吧嘴,感覺到有點暈啊!想了半天,弱弱的說道︰‘師傅,徒兒試著說說自己的理解,您看看對不對啊?’霍元甲微笑點頭鼓勵他但說無妨!吳有道說道︰‘也就是說通過站樁體會靜中之動,產生‘勁’通過拳術練習達到外三合,從而進入明勁境界;再通過拳術練習體會動中之靜,從而控制毛孔,鎖住元氣,能自由控制元氣爆發達到暗勁境界,在逐步達到內三合,功夫入腦,最後達到內外三合也就是明勁暗勁合二為一也就是六合,這就是化勁,拳術的最高境界,對嗎?’

霍元甲大吃一驚,‘沒想到啊,這有道不僅身體底子好,悟性居然如此出眾,如果能下一番苦功,可能兩三年時間就能成為一流高手,而且如此悟性,將來必然能走出自己的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必成一代宗師!’

吳有道一看,霍元甲愣住了,他以為他理解錯了。弱弱的問道︰‘師傅,徒兒是否說錯了?是否不堪造就?’

霍元甲這才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哪里,哪里為師只是吃驚而已,方才所講這些,都是為師多年習武下來的個人體悟,其中還牽涉到一些從你農大叔哪里得來的西方列強之人體醫學,這些東西就是習武幾年且有所成就之人也未必有你領悟之深,沒想到啊,沒想到,霍某人還能收到如此佳徒,看來吾之道有望大光也!’停頓了一下又點頭自語道︰‘嗯,看來果然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沒有在列強的一番見識開闊眼界,怎會有如此智慧,怎會有如此悟性!將來有機會一定還得盡量出去增長見識,特別是你等年輕人。’

吳有道默念到︰‘得,啥也別說了,又歪樓了,說著說著拳術怎麼又歪倒走出去了?看來出去留洋都成霍四爺的心魔了。’

他這正胡思亂想,天馬行空呢,忽然又听到霍元甲說道︰‘好了,有道萬丈高樓平地起,來接著站樁找感覺吧!’

吳有道听到這話心中暗道︰‘終于又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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