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凌天看懂了這四個字後，他的心神恍惚一震。
意識畫面忽然轉變，仿佛被拉入了一個過去歲月的幻境中。
在別人看來，姜凌天就好像是失去了意識。
突然之間，他就沒有了任何動靜。
跟在姜凌天身邊的器靈，好在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在這種邪門的地方，器靈深知，絕對不能大意。
他看了看四周，還刻意避開了地上隨處散落的人皮。
器靈也看到了那白樹上的字跡。
不過他沒有看懂。
「咦？小主人，這樹上寫的是什麼？」
器靈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卻沒有听到姜凌天的回話。
器靈悚然一驚，猛地轉身，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姜凌天竟是已經在那顆白數下盤膝坐下。
他于樹下盤膝而坐，雙手呈五心向天的姿勢，面上無悲無喜，寶相莊嚴。
「嘶~」
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器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略顯驚慌。
「什麼情況？！」
「小主人？！」
器靈擔憂的飛近了姜凌天身邊，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去踫觸一下姜凌天，然而很快器靈就發現，他的靈體竟是在消散著！
變得透明了！
不知不覺中！
若非是突然間，器靈被姜凌天的異樣給驚醒，伸出了手去，他都不會注意到自己已經變得透明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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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器靈頓覺毛骨悚然。
「這，這邪門的地方！？」
「竟然…竟然能在無形中，將神魂給磨滅了！」
「怪不得這些生靈都沒有了神魂，甚至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一張皮！」
「這…這地方，就像是一張無形的血盆大口，在吞噬著一切接近它的生靈啊！」
器靈悚然一驚。
同時，他也明白了，姜凌天為什麼陷入了這種詭異的狀態下。
因為一個正常的生靈，神魂與是分離的。
而姜凌天就不一樣了，他的神魂已經與肉身合二為一，乃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種狀態。
可以說是無魂，又有魂。
如果這個詭異的地方，是先吞噬神魂的話，那麼正常生靈，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身死道消。
神魂崩滅。
就好似是現在的自己一樣。
可小主人姜凌天就不一樣了，可以說，他是真正的血肉不滅，神魂便不會滅。
所以…所以才陷入了這種詭異狀態下。
器靈瞬間想明白了這一切。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他現在的處境，可要比姜凌天凶險多了。
器靈也沒有辦法，趕緊沒入了姜凌天的混沌靈海中。
也只有在姜凌天這里，他才能夠暫時存活下來。
不過，器靈還是很擔心的。
進入到了姜凌天的混沌靈海中後。
果然，那種詭異磨滅神魂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簡而言之，姜凌天的肉身，就好似是一道屏障，庇護了他們這一類的神魂靈體。
「糟了，糟了。」
「小主人的狀態可不太對勁啊。」
「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詭異力量是想要磨滅掉小主人的神魂。」
「這應該是一個步驟。」
「第一步，先殺神魂，第二步，再殺。」
「這詭異力量也是第一次遇到小主人這樣的神魂與肉身合而為一的生靈，所以才不知如何下手。」
「但，但若是它反應了過來，直接略過第一步，小主人的情況，恐怕也是不妙了。」
器靈擔憂無比，猶如是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的飄來飄去。
其實器靈的猜測還真沒錯。
這詭異的力量，確實是分成了兩個步驟來殺生。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生靈。
在不知根底的情況下，誤入這里，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抹殺了神魂。
這種殺生的手段，是自然而然，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發生的。
就好比是人族會呼吸，人族能夠很清晰的感知到有人捅了自己一刀子。
但卻無法察覺到自己呼吸的空氣里，被參雜了「毒素」。
這種詭異力量就好比是一種無形無色無味的毒素。
能在悄無聲息，潛移默化中，抹殺一個生靈。
「法……」
「這是一種法！」
忽然間，盤膝坐在樹下的姜凌天睜開了眼。
肉眼可見的，絲絲詭異的氣流，繚繞在姜凌天的身周。
這正是那詭異的力量，不斷向著姜凌天壓來，濃郁到了實質化的體現。
「大道歸墟……」
「正是那太初悟到的長生神通。」
姜凌天呢喃出聲。
在這一刻，他心思清明，終于明白了。
「小主人，你沒事？」
混沌靈海中，器靈察覺到了姜凌天動靜，頓時大松了一口氣。
姜凌天搖了搖頭。
「嗯，不必擔心我。」
「好在我在來此之前，就已經做到了神魂與肉身合二為一。」
「暫時是不受這大道歸墟的影響。」
「不過，這也是因為，當年施展出了此法的太初，已經身死的緣故。」
「如果他還活著，就能即刻察覺到我的異常，從而再變化此法。」
大道歸墟……
聞言，器靈震驚道︰「小主人是說，這種詭異的殺伐術，就是那太初悟到的長生神通？！」
「嘶~」
「此法著實不凡，好似是在從根本上抹殺一個生靈。」
姜凌天卻是搖了搖頭，眼中有著感慨之意。
饒是他，在明悟了此法的奧妙後，也是震撼于前人的創造力。
「說是殺劫也不太對。」
「此法之所以難以察覺到，正是因為，它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殺意。」
「它是讓生靈回歸根源。」
「就好比是我們的法力，我們不斷精煉出來的血脈之力。」
「這些，都是一個生靈後天養成的。」
「而此法的奧義就在于，讓一個生靈褪去後天，回歸于本真。」
「大道歸墟，大道成空！」
「最終化為虛無。」
「說到底，我們是來自于無，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而死後又是從有到無。」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終的歸宿，都是虛無……」
姜凌天感慨出聲。
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此法的恐怖。
堪稱是史上最為不可思議的殺伐術了。
縱觀上億年的歲月，歷代強者們的法中，都沒有相同的一種。
因為這就是一個讓萬物眾生化為虛無的法！加快了這個從有到無的過程！
姜凌天忽然有些理解了，為什麼在八千多萬年前，那些逃出去的太初族人們，會說他們的老祖宗死了。
老祖宗甚至喪心病狂，還要拉著他們所有的人墊背。
‘祖…死…悟法，大道歸墟…全族…亡’
此法，是太初死之前才悟到的。
應該是在與過去古佛競爭永恆失敗之後，太初心有所感。
畢竟，他也曾是最為接近永恆的生靈。
只差一點，就差那一步就觸踫到了永恆不滅的真諦。
只可惜，他爭渡失敗了。
臨死之前，才悟到了這般不可思議的長生神通。
「此法連長生者都可殺，即便是非長生者，若能運用此法，也能滅殺長生者……」
「因為此法能夠剝奪一個生靈後天養成的一切，將長生物質磨滅！將法力泯滅！將血脈歸于虛無！」
「將一個生靈，化凡、化為無！」
「如此神通奧妙，當真可謂是前無古人……」
姜凌天笑了。
這般強大的神通，他自然要學會了。
而且姜凌天也發現了，得益于自己那不可思議的悟性，他感悟起來這太初的法，倒是要比旁人快了太多。
甚至現在，他連當年古時代的文字，都漸漸琢磨了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姜凌天忽然就能夠看懂‘大道歸墟’四字的原因。
因為他接觸了這種文字，他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延伸出了這種文明所用的文字。
而現在，由于他接觸到了太初的法。
漸漸的，他也心有所感，心中不斷增添著此法的感悟。
甚至不需要看到全貌！
甚至不用去找到太初留下的記載！
只需要在這種環境中多停留一會，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