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襯得花容月貌。
沉白的喉嚨細微滾動了一下。
「我們回去點單，肚子餓了吧。」
「有點。」
在拐角處，殘陽照射下來，落到沉白的鏡片。
鏡片滑過一道刺眼的光，恰好讓轉頭看過來的夕嵐驚呆了。
她的目光毫不掩飾落在沉白沐浴在黃昏的輪廓上，腦子里全是控制不住的臆想。
幾秒後，夕嵐垂下眼簾，緩緩道，嗓音有些沙啞︰「沉白，要不你以後出門少戴眼鏡吧，眼鏡戴久壓著鼻梁會不舒服的。」
沉白︰「?？？」
大小姐餓鬼投胎一樣盯著他就是為了好心提醒他？
可讓他戴眼鏡的人分明就是她啊。
「生病了？」
沉白手掌貼在夕嵐的額頭上量體溫，然後再測量自己的。
看見這一幕，和從前許多熟悉相同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夕嵐幾乎是下意識想掄起拳頭捶他幾拳。
拍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可惜在沉老師關心的目光下，夕嵐麻木了。
她揚起嘴角，露出得體的微笑。
「我很正常，不需要吃藥。」
「只是疑惑你前後矛盾，沒別的意思。」沉白報以同樣的微笑。
「我都明白。」
夕嵐近乎咬牙逐字說出來，硬生生讓沉白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笨蛋。」
「你還罵我。」
「不是罵。」
「都喊笨蛋了，還說沒有，一點誠實。」
「算起來，也是你不老實，趁我不在家偷吃冰淇凌。」
「哪算偷了？你買給我，就吃了怎麼滴。」
夕嵐鼓起臉，擰了把沉白手臂上的肉。
沉白偏愛她驕傲自信的模樣，好幾次都想捏她的臉。
然而他沒膽量弄花了大小姐的妝容。
「最近少吃點，免得來生理期肚子痛。」
沉白拉開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面。
「你記這麼清做什麼。」
夕嵐臉紅了，掩耳盜鈴似的反駁回去。
聲音嬌軟，只能稱得上撒嬌。
「某人從來不記日期，我再不記下來，痛的時候她就慘了。」
「誒呀，別說啦。」
夕嵐討好地在桌底下輕輕踢了一下沉白的腳。
周圍都有客人，雖然中木制屏風圍起來，可是不隔音啊。
「那你乖乖听話。」
「好，這幾天我不吃涼的東西。」
「點單吧。」沉白緩緩笑，嘴角揚起不明顯的弧度。
「嗯嗯。」
興奮的夕嵐伸出雙手接過菜單。
……
飽餐一頓，犒勞了五髒六腑。
夕嵐吃撐了，此刻躺在副駕駛上哼唧著肚子難受。
沉白幫她揉肚子，平坦的肚皮凸起。
「讓你貪嘴。」
「別再說啦沉老師。」
自知後悔莫及，夕嵐苦著臉哀求沉白放過。
「不說幾句你能長記性？」
「那也沒用。」夕嵐低下頭，小聲滴咕。
「嗯？」沉白沒注意听。
「沒什麼。」夕嵐笑呵呵翻篇。
「要不要去散步？中央廣場就在附近。」
「嗯。」
夕嵐一點也不想動，可是坐著也難受。
她不該高估自己的戰斗力。
「系好安全帶。」
沉白輕拍了一下她的肚子，伸手拉過安全帶幫她系上。
「誒呀，別拍，好難受，我感覺里面好像揣著東西。」
夕嵐撫模肚子生無可戀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發呆。
「…會消化掉的。」
沉白愣住了一會兒，渾身僵硬。
就在剛才，他曲解了夕嵐的意思。
唉！
而且夕嵐模肚子的那一刻，沉白眼花看到了母性光環散發。
「下次我一定不會多吃了。」
沉白再次沉默，顯然他不相信夕嵐口中的保證。
腳踩油門，倒車出去，緩緩行駛在道路上。
「沉白，我想喝女乃茶。」
「肚子不要了？」
沉白轉動方向盤，皺眉余光澹澹滴瞥看來難受的夕嵐。
「並不影響啊，走動完差不多就好啦。」
「果然是笨蛋，想問題這麼天真。」
「你再說我是笨蛋，我會生氣的。」
虛張聲勢，沉白不吃她這套。
距離不遠，沉白找到空車位停車。
夕嵐討好地拉過沉白的手不讓他走，外面是熱鬧非凡。
「不要小氣嘛。」
「這不是小不小氣，乖，听話，改天再喝。」
沉白安撫地捏了捏夕嵐的耳垂，推開車門下去。
耳邊吹拂過濕潤的晚風，沉白奇怪地抬起頭，看了眼天空。
太黑了，沒有星星。
市區看不到星星也屬正常，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夕嵐下車來到沉白身邊，都嘴哼一聲。
察覺出她的異樣，沉白朝她看過去。
臉頰氣鼓鼓的，都快變成河豚了。
路燈下，沉白靜靜地凝望他的小月亮。
不遠處是五光十色的燈光映照偌大的廣場上，喧鬧的繁華。
「我們也去湊熱鬧。」
「嗯。」
願望沒滿足，夕嵐興致不高。
任由沉白牽著手走在人群里。
「別不高興了，回家再買一杯。」
「真的麼？」
「真的，不過只能買中杯的。」
「嘻嘻，沉白你最好啦。」
驚喜砸中，夕嵐開心地頭暈暈的分不清方向。
她環顧周圍一圈，踮起腳迅速在沉白的臉上親一口。
沉白波瀾不驚，微微掀起眼皮，好似早就預料到。
把牽手轉變成十指相扣︰「這回滿意了吧。」
夕嵐笑眯眯彎起眼眉，嘴邊的笑容就沒停下過。
若不是估計到周圍是陌生人的情況，她估計要笑出鵝式聲。
沉白和夕嵐長得不差，走在路上，回頭率也高。
甚至有人偷偷打開手機攝像頭拍攝。
「我爸媽這周末都在家耶，你有空的話咱們回去一趟。」
夕嵐嫌棄背著包走路，影響了她散步，于是把包給沉白背。
文質彬彬的沉白斜背可愛的包，看著挺奇怪的。但當兩人手牽手走在路上。
這份奇怪很快就被兩人間的親昵沖澹。
「現在不確定，主要看星期五導師是否布置工作。」
「畢業後，你也一直跟著導師做項目？」夕嵐扭頭看向他。
「嗯，既能做喜歡的事，也能掙錢養家。」
察覺到她的目光，沉白也轉過頭，兩人互相對視，不約而同笑了。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真好。」夕嵐感慨。
「我們是幸運的。」
夕嵐瞬間就明白了沉白話里所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