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糧滿天飛里。
夕嵐倔強地坐在中間稱職地發揮電燈泡作用。
飛機落地。
關掉飛行模式，率先接收到官方旅游局發來歡迎到麗江游玩的消息。
夕嵐沒理會第一時間給沉白發消息報平安。
跟在大部隊後面，去等待取行李。
在得知沉白不能跟他們一塊出發時，夕嵐就做好心理準備。
她要出去采風。
才不要跟著大部隊看秀恩愛，吃狗糧。
考慮到路痴本質，夕嵐特意花大價錢請導游。
每天就帶著她去采風的地方，等她畫完，再領她回酒店。
這樣下來一天的工作量就結束。
晚上，洗完澡的夕嵐趴在床上。
和沉白是通話。
「沉老師你哪天才能來啊，我好想去玩耍。」
都快一周了。
沉白還在忙工作抽不開身。
她快發霉了。
「抱歉夕嵐，我這邊還有兩天才結束工作。」
沉白疲倦的揉酸澀的肩膀，語氣依舊輕松溫柔。
「沒關系，以工作為重，剛好我有靈感，可以多創作。」
夕嵐就是吐槽，沒想過給沉白增加壓力的。
她明白沉白每天工作已經夠幸苦的。
「沉白，記得去我房間在書櫃二層三列找植物標本，別忘了。」
這件事夕嵐不止一次提醒沉白。
主要原因是擔心沉白的記憶力臨時掉鏈子。
難得有時間來趟旅游。
夕嵐想收集新的植物標本。
等到XSBN，作用更大。
「好。」
早就記錄在備忘錄，沉白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每一次都說好。
「誒呀。」夕嵐突然叫起來。
「怎麼了？」看不到情況，沉白不由地擔憂。
「沒事，剛才晃了一下。」
「你啊，湖涂鬼。」
虛驚一場，沉白無奈。
「好啦，不聊了，你快去休息吧。」
夕嵐考慮到沉白工作強度高，忙活一天肯定累。
每次通話都不超過十分鐘就主動提出掛電話。
「嗯，晚安，夕嵐。」
「誒，等一等。」夕嵐忽然驚叫。
跑下床，拉開窗簾。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銀白色的月亮直直懸在夜空，皎潔柔和的月光像流水傾瀉而來。
夕嵐退出通話，點進照相機。
舉起手機拍下唯美的畫面。
「沉白，今晚的月色真美，風也很柔和，可惜你那邊是陰天。」
照片里，月色瀉下給大地披上銀灰色的紗裙，透過窗看到的是一幅美輪美奐的畫，狹窄的窗靈是綴筆邊框。
月光如水，好像有一盞夜燈掛在天上，給朦朧的夜帶來了一絲光明，一絲溫暖。
「因為有人驚艷了月光。」沉白站在床邊，望著遠處烏雲密布的天空，緩緩說。
隔著電流聲傳達在夕嵐耳邊，真誠而熾熱。
那一刻，夕嵐的眼楮忍不住酸熱。
下意識捂嘴，遏制發出不合時宜的聲音。
她在最美年華開出的花朵，在今天終于有了結果的跡象。
喉嚨哽咽，怕再聊下去，她會情緒失控。
夕嵐假裝輕松說︰「晚安了沉白。」
沉白勾唇輕笑︰「晚安，小月亮。」
掛斷電話，夕嵐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
不時地傻笑。
沉白雖然沒有她的夸張，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一身疲憊彷佛消散，又充滿干勁。
熬夜繼續趕進度。
在凌晨時，四肢僵硬，腰酸背痛的沉白才停下工作。
去夕嵐的房間找植物標本。
泡芙早就犯困了，蜷縮在電腦桌打瞌睡。
感覺到動靜，一下子就驚醒。
半迷湖跟在沉白身後。
根據夕嵐的提示，很快就找到了那本植物標本。
沉白沒有隨意翻閱的癖好，拿在手
上正準備離開。
抬頭就看到泡芙搖搖晃晃泡在書架頂端。
像喝醉了一樣。
沉白身心疲憊︰「泡芙，快下來。」說著張開手。
泡芙困到眼楮眯成一條縫。
出于對鏟屎官的信任，泡芙一躍跳下。
無奈後爪蹬到書架的擺件。
原本的著力點驟然改變，泡芙瞬間清醒。
改變方向，連續狼狽跳躍好幾下在安全落地。
只是書架上突然 里啪啦掉落東西。
有擺件，也有書籍。
泡芙滿臉問號，喵嗚。
沉白沉默幾秒︰「不怪你。」
喵嗚！
沒辦法，沉白只好撿起來，憑借差勁的記憶力擺好原位。
撿起凌亂的書本，沉白突然停下，呆愣愣盯著攤開的筆記本移不開眼。
沉白的腦海里飛速閃過「不能偷看」的念頭。
可明晃晃寫著「致沉白」的信封勾起了他的興趣。
如果是不知曉，既不好奇也不會心癢癢。
粉色印有燙金花邊紋纏枝的信封。
沉白認得上面的花紋，叫做連理枝。
屏住呼吸，手指不由自主顫抖，他彎下腰撿起那疊封信。
心里隱約猜測到。
很強烈的感覺。
拆開看了起來，這是一封兩頁紙的信。
字跡是熟悉的另類「飄若浮雲，矯若驚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接著，沉白把信紙拿在手里，看下去。
「昨天，高考結束了。我為了寫下這封信，徹夜不眠，和一張又一張紙抗爭了一宿。在書桌上，反復來回推敲字句。
追朔源頭，也許是那場畢業旅游，你開始走進了我的目光。
從此和時間展開漫長的看不到結果的拉鋸戰。
如果我想對你表白，不會選在電話里，那樣很猝不及防，唯恐嚇著你。重要的是隔著屏幕，我看不到你的表情跟反應，怕被憐憫。
如果我要跟你表白，也不會選在室外，風太輕，載不動我的聲音，雨朦朧，遮掩了你的目光，重要的是人來人往，我怕你連婉拒都不會。
……
……
我害怕看到你，不想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感到失望。但我知道，每一天都想遇見你，可是你卻不知道。
你的周圍從來不缺乏朋友，而我是僅能勉強稱得上的朋友。盡管如此，我依然一如既往地追上你的腳步。
……
因為成績榜，也許是唯一讓你與我的名字聯系一起的方法。
你也許不清楚我在說什麼，我的腦袋現在很恍忽，許許多多的記憶不斷閃現，就像找個錘子使勁敲擊，只想拼湊好的一面。
可惜，我們相識以來，一路都在吵鬧。
我清晰地明白，沉白，你是不會接受這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