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中意黑長直的沉白下意識抵抗。
可又不能說謊。
于是選了個中肯的說法︰「還好。」
怕再說下去會暴露，
沉白彎腰拿起吹風筒，對夕嵐說︰「我幫你吹干，然後早點休息。」
莎莎的風聲。
掩蓋掉夕嵐輕飄飄失落的那句「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
吹了將近八分鐘，沉白特意吹干了發根，剩下的是半干。
「好了。」
「謝謝沉老師。」夕嵐歪頭笑眯眯。
沉白把吹風機放回浴室的抽屜。
出來就看到夕嵐趴在床上整理被褥。
俗稱楚河漢界。
沒錯啦。
夕嵐從櫃子里扒拉出一床厚被子，放在中間當作界限。
並非是一人一半。
而是一大一小。
沉白陷入了反思。
他平時到底做了哪些過分的事？
以至于在夕嵐心中沒有可信度。
「你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的你安全著想啊。」
為了他？
這更讓沉白覺得奇怪了。
他很安全啊。
「你睡這邊。」夕嵐指了指面積小了一邊。
然後解釋︰「我的睡相可能不大好，中間放一層被子，沉老師會安全點。」
沉白︰「……」
他不該懷疑夕嵐的。
原來是替他擔憂。
經過這麼一提醒，沉白想起來頭一次同床共枕的畫面。
勉強用酸爽二字形容吧。
沉白認真說︰「自信點，把可能去掉。」
這回輪到夕嵐無語。
咬牙︰「就不能留點面子？」
沉白茫然︰「我以為你不需要。」
接著沉白榮獲一記白眼。
可真熟悉。
沉白悻悻模鼻子，假裝看不到某人火氣蹭蹭上漲。
開始轉移話題︰「睡覺吧，時間挺晚的了。」
夕嵐深呼吸，努力安慰自己莫要計較。
看開點，生活嘛。
總要經歷磨難的。
「睡吧。」
「嗯。」
兩人雙雙躺在床上，熄燈，只留客廳一盞小夜燈。
昏暗的屋內，誰也沒開口。
睜眼盯著天花板。
偌大的床，中間空出容下兩個的空間。
淺淺的呼吸聲。
良久，夕嵐突然驚叫。
「我忘記刷牙了。」
「…去吧。」
沉白翻身開燈。
驟然的燈光沖擊童孔，夕嵐不適應眯起眼。
連忙爬下床，小跑進浴室。
刷牙三分鐘。
沉白靠在床邊刷手機。
「好啦。」
「快上來。」
「好的，好的。」
心情美滋滋。
夕嵐掀開被子正準備躺下，沉白出聲打斷。
「你再仔細想想還有哪些沒完成。」
「沉老師求求你給孩子留點面子吧。」
夕嵐苦著臉，哀求。
說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確定過後，沉白自動忽略某人的哀怨。
關燈。
躺下，和天花板干瞪眼。
夜貓子的夕嵐睡不著覺。
空調溫度適宜。
她愜意感慨︰「良辰美景不能辜負，沉老師我們來聊聊人生理想吧。」
也沒困意的沉白忽然生出興趣。
「說說看。」
「沉老師有初戀麼？」
「……這個問題跟人生理想有關聯？」沉白抓中重點，不解問。
「當然有，古人言成家立業。」
「……」好牽強。
還是如實回答。
「沒有。」
夕嵐死死咬唇抑制住笑意。
藏在被窩里的手緊緊攥著，指甲掐到掌心傳來微弱的痛感。
「那……」
話還沒問完，就被沉白無情打斷。
「拒絕回答。」
「啊！沉白你真小氣。」
「那睡覺吧。」
「不要嘛，現在這個時間休息一點也不符合我的作息。」
「可真委屈你了。」沉白開始懟人。
「再陪我聊會天。」
沒有察覺到沉白語氣的變化，夕嵐生無可戀哀求。
不等沉白拒絕，她就自顧自說起話來。
「沉老師，你的認知里初戀是什麼樣的一件事？」
「不知道。」
沒經歷過的沉白實話實說。
「給句話能不能配合點？」
「能。」
「我理解是酸酸甜甜的。」
「不是藍莓麼？」
「……沉白你今晚吃炸藥了？一點就爆。」
沉白幽幽說︰「吃撐了。」
典型的吃飽了撐著沒事干。
「好吧。」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當事人不配合，夕嵐心累。
「睡覺吧沉白。」她累到不想理會。
「好。」
「……」
沉白偏頭看向干瞪眼天花板的夕嵐，輕輕說了句。
「夕嵐，晚安。」
夕嵐的脖頸朝右邊轉，撞上沉白的視線。
漆黑的眼珠子散發出柔情的光芒。
她勾唇淺笑，嗓音是不同于撒嬌耍開溫柔。
「晚安，沉白。」
寂靜的夜，皎潔的月光。
兩人拌嘴一番，思維上變遲鈍，困意漸漸來襲。
半夜，沉白被冷醒了。
迷湖間拉扯被子抵御寒冷。
怎麼都扯不動。
沉白半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胖乎乎的蟬蛹。
還露出顆腦瓜。
身體又困又累。
沉白扒拉出「楚河漢界」蓋在身上。
厚點沒關系，也能用的。
……
夕嵐起的不算太晚，迷湖揉眼楮，打著哈欠。
徹底睜開眼後，精壯的胸膛沖擊視覺。
貌似被她扒開了衣領。
夕嵐情不自禁地盯著看，暗暗咽口水。
等回過神才意識到沉白意味深長地笑看她，臉頰瞬間爆紅。
一把拉過被褥蓋過頭，掩耳盜鈴的動作沉白哭笑不得。
啊啊……
她又雙吃沉老師的豆腐。
害怕被舉報。
嗚嗚∼
真不是故意的。
是手腳自己動的，不關她的事。
夕嵐咬緊唇不說話。
三五下將自己卷成蟬蛹，頭還是縮在被角里不肯出來，沉白努力憋住笑意。
不能笑，給大小姐留點面子。
怎麼這麼可愛啊。
小月亮又犯規了。
沉白捂住怦怦直跳的心髒，溫柔的目光停在床上拱起的一坨。
露出滿足而幸福的笑容。
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浴室洗漱干淨。
為了給夕嵐多點心理建設的時間。
沉白特意多逗留了會兒。
幸好明智，把手機帶進來。
閑著沒事，玩會兒手機打發時間。
……估模著差不多了。
沉白才轉動把手開門。
等沉白走遠後，床上卷成蟬蛹的一坨細微動了動。
一直留心觀察床那邊的沉白笑而不語。
假裝沒看到，低頭玩手機。
一點一點，悄咪咪挪動。
奈何關門聲是無法消弭的。
夕嵐臉紅撲撲坐在站在洗漱台前，盯著鏡子里的人。
巨大羞恥感讓夕嵐快要哭了出來，嘴唇都在顫抖。
臉頰越發泛紅，眼楮里也泛著一層迷霧。
漂亮的五官顯得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