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成了一地的垃圾。
夕嵐扁嘴，欲哭不哭，很是可憐。
「沉老師好狠的心。」
哀嚎聲悲慘極了。
不明就里的路人還以為沉白家暴了她。
紛紛投過奇怪的目光。
沉白額角抽出，握拳努力忍耐住，將戲精叉出去的想法。
最後抵不住。
沉白撕開蓋子，挖一勺，遞給夕嵐。
瞥她，彷佛再說「吃吧，別嗷嗷叫了。」
奸計得逞，夕嵐嘻嘻笑。
然而下一秒立即變臉。
因為沉老師的一點點是真的一丟丟。
只佔據勺子的一半。
還不夠塞牙縫。
小氣，太小氣了。
夕嵐憤憤不平，極力控訴。
「沉老師這不公平。」
沉白不冷不澹說︰「這世界上本來就不公平。」
言下之意就是有的吃就不錯了。
夕嵐很委屈。
她被沉白壓制的死死的，都沒法翻身。
「我請客，你再分我點，反正你也吃不完的。」
「我買的單，而且能吃完。」
沉白不接受她的歪理。
這回輪到夕嵐茫然了。
不是說好的她請客嗎？
怎麼是沉白買單？
中間出了啥差錯。
百思不得其解，夕嵐心虛，悻悻笑。
「不是說好我請客嘛。」
「習慣了付款。」
準確的是，和夕嵐出門，沉白習慣了作為付款的人。
盡管回家後夕嵐會不時發紅包A錢。
沉白也沒說什麼，照舊收下。
至于後來的，誰花誰的錢已經分不清了。
夕嵐張口想說話，卻被沉白用傷感的口吻打斷了。
「談錢傷感情。」
徹底搞得不好意思了。
夕嵐沉默，算了。
沉老師愛咋樣就咋樣吧。
大不了過幾天她再吃回本。
夕嵐轉過去陪泡芙玩耍。
眼不見心不煩。
結果沒到一分鐘，夕嵐轉過頭祈求的目光一閃一閃的。
「我想再吃一口。」
「想想就好了。」
「……」
好可惡的沉白。
泡芙也想吃，可惜沉白同樣無情地拒絕。
母子兩藏在樹蔭下，互相舌忝舐傷口。
夕嵐蹲坐在台階上，雙手捧臉。
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盯著對面邊吃邊玩手機的沉白。
哀嘆。
沉老師真討厭。
最後沉白速戰速決，夕嵐也終于不再用那股控訴委屈的表情看向他。
告知一聲後，沉白走近超市。
沒帶手機的夕嵐百般無聊。
手指撫模泡芙蓬松的毛。
軟軟的真好玩。
泡芙收起利爪，露出粉白的梅花肉墊。
搭在夕嵐的掌心。
又毛又軟。
夕嵐撓它的下巴，發出咯咯笑。
……
沉白排隊拿到餛飩皮，去結賬的途中，路過了糖果區。
腦海里浮現出夕嵐委屈的小表情。
沉白的心不由地放軟。
沿著糖果區繞了半圈。最後停留在大白兔女乃糖的貨架。
捻起一顆糖，熟悉的包裝。
沉白想起了中學時，夕嵐的桌面上總會擺放一小袋大白兔女乃糖。
有時課間去打水，路徑夕嵐的位置，沉白都會順手順來幾顆顆。
然後下次還回去，有時候是一瓶牛女乃，有時候是一個隻果或橙子。
那時候的夕嵐，很好說話的。
起碼沒揍他。
沉白抓起一把裝進袋子。
掂量一下重量。
差不多就好了，吃太多牙疼。
稱好重量，沉白到結賬區。
早上的超市人挺多的。
沉白排了近五分鐘的隊伍才輪到。
買完單，走出超市。
沉白一眼就找到了蹲在樹蔭底下玩耍的母子倆。
很融洽。
他從袋子里扒拉出兩顆糖，攥在手心。
朝著夕嵐和泡芙走過去。
夕嵐在低頭逗弄擼貓。
最是眼尖的泡芙率先看到了沉白走過來。
激動得喵喵叫。
也引起了夕嵐的注意。
「你回來了。」
沉白點頭。
攤開掌心，兩顆女乃糖赫然出現在夕嵐的眼前。
夕嵐手指攪弄衣服，臉頰突然變紅，神情閃爍不敢看沉白。
好不容易克服住內心的羞澀。
夕嵐仰起頭一眨不眨。
軟糯問︰「送我的？」
明知故問是夕嵐最擅長的。
沉白目光變得溫柔
「對，送你的。」
夕嵐不解問︰「為什麼？你不是限制我的零食麼？」
沉白︰「……」
冤枉啊，別亂說。
沉白發誓自己真的不敢限制大小姐的口糧。
如果非要追究到雪糕的事，純屬于意外。
自證清白。
沉白︰「投桃報李，禮尚往來。」
夕嵐︰「……」
這是哪門子的禮？
今天出門她一分錢也沒出。
所以說她僅僅是走個場合的。
不管如何，夕嵐都很高興。
潛意識里認為，沉白是記得她喜歡吃女乃糖。
不然怎麼解釋在多種多樣的糖果堆里，沉白偏偏買了大白兔。
夕嵐伸手將兩顆糖抓起，手指觸踫到沉白熾熱的掌心。
驚顫的抖了一下。
面對沉白的不解，夕嵐避而不談，裝作若無其事。
哈哈，她的攻略奏效了。
沉老師開始走下神壇。
太陽光束漸漸變強，連同風也變得燥熱。
沉白讓夕嵐抱起泡芙，要回家了。
有人抱著走，泡芙樂見其成。
乖巧地窩在夕嵐的懷里打哈欠。
回程的路上，他們沒開口聊天。
有種寧靜澹泊的怡然自得。
沉白和夕嵐都很享受。
回到家，沉白把餛飩皮放到冰箱保鮮層。
那頭的夕嵐已經懶洋洋癱坐在沙發上，泡芙也回到自個的窩。
目睹了全程的沉白沉默。
看來一家三口出門不大現實。
他們都好懶啊。
走幾步路就不想動。
一回到家就躺尸，更加不想動。
還沒到午飯時間。
沉白決定加入躺尸隊伍，享受片刻的安寧休閑時刻。
沒錯了，沉白下午要忙活工作。
剛充了一會兒的電，夕嵐精氣神十足。
「沉白，吃水果麼？」
沉白認真問︰「你去洗？」
夕嵐顯然很興奮，眼角的笑意瀉露。
「對啊。」
沉白放心了。
「吃。」
接著又加一句。
「別切太多，三個人的量就好。」
還沒明白沉白的潛台詞。
夕嵐懵︰「三個人？」
可他們明明是兩個人。
沉白笑而不語。
夕嵐氣休休，臨走前自以為惡狠狠瞪了眼沉白。
這次別以為兩顆女乃糖就能收買她。
不可能的。
她生氣了。
哼！
臭沉白。
壞得很。
氣成河豚狀的夕嵐怪可愛的。
沉白忍不住笑，他捂嘴克制住。
肩膀一聳一動。
偷笑的跡象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