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繼續說︰「你先出去吧，我收拾干淨。」
夕嵐說︰「米灑了，我們吃別的吧。」
沉白建議︰「面食？。」
這次沉白沒再是他做啥夕嵐就吃啥的態度。
「排骨面。」夕嵐走到飲水機，拿過玻璃杯子倒了杯溫水喝。
水沒入喉嚨滋潤了嗓子。
舒服了很多。
「嗯，我現在給你做。」
夕嵐倚靠在門口看他。
沉白在處理排骨，握住刀柄的手骨節分明，吸引了夕嵐大部分的注意力。
沉白假裝輕咳一聲說︰「要煎蛋嗎?」
「會不會很麻煩?」
深感詭異的夕嵐沒有耶立刻答應。
沉白答非所問︰「想吃就給你煎。」
「吃。」
才不管沉白處于什麼心思。
干嘛要跟吃的過不去。
一旁燒的水還沒沸騰，沉白擇菜洗干淨，一邊等著。
漸漸的水汽開始往上升，咕嚕咕嚕的冒泡。
透明的泡泡破開，沸騰起來。
沉白把排骨放進去焯水。
等待的時間里沉白在煎雞蛋，拿過鍋鏟在翻伴著，另一只手插在褲袋里。
垂目看著鍋里。
夕嵐說不上來沉白哪里不對勁。
似乎更沉默了。
……
面好了之後，沉白盛進碗里，加入蔥花和幾滴香油。
沉白端著面出了廚房，來回兩趟。
夕嵐咬了口香女敕美味的排骨含湖不清地說︰「沉白你變好了。」
沉白挑眉不語等待她的下文。
夕嵐吞咽下口里的肉，嚴肅看著他︰「你居然讓我點單了耶。」
沉白食指交疊撐在餐桌上，他低垂著。
即使听到了夕嵐震驚不可思議的語氣，面上的表情依舊是平澹無波瀾。
不是他變好了。
是腦抽的。
沉白在反思自我中。
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涌。
沉白說︰「就一次。」
堅決的口吻與其說是告訴夕嵐，倒更像告戒自己。
沒錯了，就這一次破例。
不能慣著夕嵐。
夕嵐嗦面技能十分了得，嗦得干脆，還能做到不發出聲響。
她肚子很餓，沒幾分鐘碗就見底了。
飽了又沒完全飽。
夕嵐的目光時不時掃過對面，沉白那碗還沒開動。
她想瓜分。
看出來夕嵐的意圖。
沉白把碗往前推，沒有驚訝，似乎是預料之中。
他說︰「吃吧。」
夕嵐糾結︰「我吃不完的。」
沉白微笑︰「能吃多少拿多少。」
夕嵐喜滋滋。
她沒喪心病狂到吃光光。
一半一半，相安無事。
發分配完畢，夕嵐把快子還給沉白。
嗦一口。
美味。
秀色可餐，沉白想。
夕嵐的吃東西的時候很下飯，沉白好像有了點饑餓感。
拿起快子攪拌一下。
嗯，夕嵐還知道給他留了幾塊肉。
最後依舊是沉白洗碗。
好吃懶做的夕嵐很愧疚。
她拿出小筆記本，記下一筆。
沉白從廚房出來看到夕嵐趴在茶幾邊上寫東西。
路過的時候，不經意地瞥一眼。
沉白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偷看的。
夕嵐好像在記賬。
印象里的夕嵐不像是會管家記賬的。
沉白好奇問︰「你在寫什麼？」
夕嵐回答︰「記賬，我數了數欠下了好多次洗碗哦。」
沉白想告訴她，別打擾碗的生活。
吃飽喝足後，夕嵐腦子正常運作。
感受到沉白沉默里的嫌棄，她微微眯起眼。
殺氣泄露。
她能接受沉白的懷疑，但不能接受沉白的否定。
洗碗機她也會用的。
沉白無情粉碎了夕嵐的幻想。
「國家倡導節約用水。」
總不能連續幾天把用過的碗堆積起來吧。
別說廚房蒼蠅滿天飛，蟑螂滿地爬。
單是沉白的潔癖就受不了髒兮兮，亂糟糟的屋子。
真的太考驗他的忍耐力。
與其等著夕嵐提前結束碗的壽命。
還不如他親自保護碗更可靠。
啊，夕嵐一副小鯊魚停止了思考的表情。
呆呆的很可愛。
夕嵐郁悶︰「這樣顯得我好沒用。」
沉白不贊同搖頭，安慰她。
「怎麼會呢，你能消滅家里的食物。」
夕嵐︰「……」
夕嵐磨擦手掌。
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不能打人。
不能家暴。
沉老師有什麼錯呢?
就是喜歡不留情面懟她而已。
習慣就好。
夕嵐深呼吸︰「以後家里的碗都交給你洗好不好?」
沉白︰「……」
他沒說好與不好。
因為沉白隱約察覺到火藥味。
目的性很強，沖著他來的。
沉白掂量幾分，試探性說︰「我們各人一半?」
火藥味降低了不少。
夕嵐被「我們」的稱呼取悅到。
看看沉老師進步神速。
夕嵐嗯哼一聲。
充滿火藥味的話題就此翻篇。
夕嵐盤腿坐在地上，她有咬筆帽的習慣。
在沉白看來這真是一個不好的習慣。
記賬不成，夕嵐感到沒意思。
她扔下筆，歪頭看向沉白︰「我彈首曲子給你唄？」
沉白應了聲好。
目光移到客廳角落的鋼琴上，那是一架十分漂亮的鋼琴。
他只在校慶晚會上听過一次夕嵐彈鋼琴。
沉白忘記了是高幾來著。
更多的時候，夕嵐都在拉小提琴。
舞台燈光下的夕嵐，煜煜生輝。
沉白不自覺地走過去，手機輕輕劃過漆黑的琴蓋。
回頭問︰「我可以打開看看？」
夕嵐點頭。
進入別墅的第一天，沉白就發現了它。
只是那時它的主人不在家，沉白就看看，過把眼癮。
等夕嵐回了家，他忙起來也搞忘記了。
沉白打開琴蓋，不禁贊嘆︰「它真漂亮。」
坐到琴凳，抬手按下了一個鍵，音符入耳清脆。
沉白提議︰「合奏一曲？」
夕嵐微微眯起眼，笑容溫柔。
她一言不發走過來坐到沉白旁邊。
輕輕說︰「《幻想交響曲》怎樣？」
沉白想了想才點頭。
有自知之明的沉白事先聲言。
「能力有限，彈錯了可別笑話。」
「不會的。」
是相信沉白不會彈錯，還是即便彈錯了也不會笑，沉白就不得而知了。
夕嵐緩緩抬起雙手，手指觸及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舒緩輕柔的音調彷佛被注入了生命，在流淌著。
黃昏淺色的光束落在夕嵐身上。
那麼的光彩奪目。
隨著夕嵐修長手指的在琴鍵跳躍而發出清脆悅耳的琴聲。
沉白勾唇笑，這樣的夕嵐讓他挪不開眼。
多年不彈手藝生疏了很多，沉白憑借肌肉記憶勉強跟上了夕嵐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