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白昨晚並沒睡的太好，夕嵐那頭柔順烏黑的秀發化作輕盈的薄紗總閃現在他的夢里。
若隱若無，讓他的心癢癢的，泛著一股難以言的感受。
沉白起的比平常要晚一點。
他偏頭去看，床上的被褥折疊整齊。
看樣子夕嵐早已經起床了。
也是，昨夜她比沉白早睡幾個小時。
沉白洗過臉之後就決定今天帶夕嵐去果園摘果，說不定還能激發靈感。
結果等到沉白來到一樓，卻被告知夕嵐已經不在家。
「出門了？」沉白疑惑地看了眼腕表。
喃喃說︰「這麼早去了哪里？」
按照以往的習慣，大小姐早起真的很不容易。
起碼也要日上三竿。
小姨夫在對賬單，他頭也不抬回答。
「他們去摘葡萄了。」
誰知下一秒他停下了工作，有些含擔憂看向沉白。
認真地說︰「阿白，年輕人要注重休息，免得累垮了身體，以後很難養回來。」
沉白︰「？？？」
小姨夫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只是組織成句子，他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小姨夫揶揄一笑，使了個「我都懂的」眼神給沉白。
沉白︰「……」
你懂了什麼？
莫名其妙的對話稀里湖涂結束。
沉白去廚房處理吐了一夜沙的香螺，廚房有專門鉗子處理工具。
弄起來省了不少時間。
大概是沉白呆在廚房里時間太長，忙完工作的小姨夫走過來靠在門邊。
看到在小板凳上一顆顆剪去香螺的沉白，有點不解。
就那一小盆，根本就不夠家里所有人吃。
他說︰「這麼殷勤，肯定是給媳婦開的小灶台。」
沉白抬起酸麻的手臂，用衣袖擦拭額頭的汗水。
「放心，見者有份。」
小姨夫搖頭︰「臭小子。」
就知道貧。
沉白處理的這點確實不夠吃，他早就想好了策略。
就在不久前打電話給了村子養殖場的朋友。
材料直接處理干淨，買家只需自行烹飪。
簡單又實惠。
至于沉白為什麼不辭辛勞來弄呢。
可能是不忍心看到夕嵐眼巴巴的可憐樣。
昨天好歹，幸幸苦苦翻石頭模水找了挺久。
雖然只有一家三口，還被他勸說後放生了。
沉老師一向秉持懷柔相濟的原則。
姥爺他們都不喜辣，口味偏清澹，不像夕嵐偏好重口味的食物。
往往容易上火，還回回不改。
門外響起呼喚聲，是沉白預定人工養殖場的香螺到了。
送貨的是個小孩子，沉白讓小孩等會，然後返回客廳抓了一把在桌面擺放的糖果。
當作路費送給小孩解饞。
小孩嘴甜，說了句「謝謝哥哥」就跑去送下一家。
沉白將香螺統共分成兩道菜式。
一份放了香菜，一份放了辣椒。
很巧的是，沉白都不吃。
剛出鍋裝好盤。
沉白的手機來電鈴響起。
他伸頭看，用濕毛巾擦干淨手，劃過屏幕。
「喂？」
「沉白，快來勸勸你兒砸，它跟別人家的公雞在打架。」
「？？？」
泡芙也是的你兒砸，而且你為什麼這麼興奮？
不愧是夕嵐親自養出來的兒砸，一樣的彪悍。
據沉白了解到，公雞好斗，往往喜歡挑戰比自己強的生物。
難道在不知不覺間泡芙長大了？
成為了「強者」。
老父親沉白的心有點堵塞。
昨晚泡芙還好好的跟姥姥屋里的狸花貓玩耍。
不知是不是夕嵐經驗不足，泡芙竟然跑到狸花貓身上尋找母愛關懷。
野一天也就算了。
現在還作死去招惹村子的雞霸王。
沉白從夕嵐的只言片語大致理清了前因後果。
孩子就是皮。
火急火燎趕到「車禍現場」的沉白親眼目睹了預想中的強者泡芙上躥下跳躲到樹上，渾身炸毛，齜牙以作威脅。
如果它的腿子不打顫就好了。
樹底下的勝利方大紅公雞仰天長鳴，撲通翎羽漂亮的大翅膀。
昂首挺胸繞樹干一圈，彷佛在嘲諷虛有其表的泡芙。
沉白盯著它金燦燦的爪子，別開了視線。
想吃雞腿了。
吃瓜群眾夕嵐就站在旁邊的陰涼地，腳下放了個籃子。
里面裝有葡萄和梨子。
而夕嵐本人在啃水蜜桃。
沉白無奈說︰「好歹救救孩子，光看戲。」
夕嵐頓了幾秒沉思，然後緩緩搖頭。
她語重心長對沉白說︰「放它自由是最大的愛。」
沉白︰「……」
好熟悉啊。
散養式父母上線，兩人一塊看戲。
沉白盯著夕嵐鼓鼓的兩腮。
問︰「小姨她們呢？你們沒有一起回來嗎？」
夕嵐神色怪異，故作平澹。
「她們摘榴蓮，太臭了，我就先回來。」
喜歡吃榴蓮的沉白決定還是不要吱聲。
大紅公雞似乎覺得泡芙太弱了，吼吼叫聲，無趣的它走了。
沉白和夕嵐都站在原地等泡芙跑到爸爸麻麻的懷里來控訴委屈。
好讓他們體會一番為人父母的自豪感。
哪知左等右等。
樹上的泡芙警惕伸頭往下瞄，就是沒動靜。
沉白扶額，沒眼看了。
他往外走，被夕嵐叫住。
「孩子他爸你去哪？」
她臉上沒有擔心，按照平時對泡芙的寵愛，是萬萬不可能的這麼冷漠的。
沉白皺眉，懷疑夕嵐被掉包了。
「我去借竹梯幫它下來。」
沉白指了爬上樹卻下不來的泡芙。
夕嵐輕描澹寫「哦」了一聲。
沉白︰「……」
接著又听到夕嵐說︰「它裝的，昨天我還看到它從二樓跳下來。」
話音落地，沉白就看到被忽視的泡芙輕輕松松一躍而下，邁著優雅的步伐朝他們走來。
難得萌發父愛的沉白，心碎了一地。
泡芙來到沉白腳下。
發出喵嗚叫的撒嬌聲。
原本決定扮演鐵面無私爸爸形象的沉白在看到它圓滾滾討好的眼楮。
可惡的心軟了。
泡芙沒學到啥，盡是學會了夕嵐的賣萌。
在沉白沒注意的情況下，夕嵐已經解決完一個大桃子。
現在把目光打在葡萄身上。
夕嵐拿起一竄顆顆飽滿的葡萄，舉起來。
在沉白面前晃了晃。
「吃一顆唄，可甜了。」
沉白的雙手擼了貓，沒法接下。
他搖頭說︰「你吃吧。」
「好吧。」
干脆利落，一氣呵成。
沉白認為夕嵐問他純屬是出于客氣一下下。
是不能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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