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錦衣衛百戶吳六琪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見你。」
萬歷二十五年,臘月二十三日,在經歷了一場海上風暴襲擊後的吳六琪一行,終于是在戌時的小年夜一臉疲憊的趕回了福建月港。
「錦衣衛?他有軍情不先報駱思恭怎麼報到我這里來了?讓他先報給駱思恭!」
听到是錦衣衛的探子直接求見自已,干桂圓頓時不由得眉頭一皺。
要知道,雖說經過小胖子授權後,他有調動差遣錦衣衛和東廠的權力,但廠衛畢竟是廠衛。
所以調動差遣錦衣衛和東廠,他向來都是通過駱思恭和楊榮來進行的,卻是從未直接向廠衛下面的番子下達過任何命令。
因此,在听到錦衣衛的一個百戶居然直接找到了自已稟報軍情,王冰想都沒想便直接準備將人打發了。
「將軍你忘了,駱帥和楊公公他們這會兒去漳州了,沒在月港!若是真有緊急軍情,他先去漳州報給駱帥,然後再報過來,那不是耽誤了嗎?」
听到王冰的命令,上一次因為安置那些傷兵的事沒來得太趕上平播之役的滿海,卻是忍不住開口提醒起了他來。
「將軍,老滿說得沒錯。這吳六琪怎麼說也是錦衣衛的百戶官,不可能這點兒規矩都不懂。所以說不定真是有什麼要緊的消息耽擱不得!」
在滿海之後,舒爾哈齊也是開口附和起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叫他進來吧!」
听到駱思恭這會兒不在月港,想想滿海兩人說得也有道理,王冰這才讓他們把這吳六琪叫了進來。
……
「小的吳六琪,參見冠軍侯!」
「說吧,到底有有什麼十萬火急的軍情,需要你直接越級報到本侯這里來了!」
看著眼前這名一臉恭敬行禮的錦衣衛百戶,以為對方只是為了‘鑽營’走門路而故意夸大的王冰,卻是有些不在意的開口詢問道。
「啟稟侯爺,西班牙人將我們在馬尼拉的漢人全部殺害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然而,讓王冰沒想到的是,這名被他主觀的認為是為了鑽營走門路的錦衣衛,卻是說出了一條讓他難以置信的噩耗來。
所以,根本不敢相信自已耳朵的他,卻是忍不住再次向對方確認了起來。
「侯爺,馬尼拉的漢人全都被西班牙人給殺光了。就小的所知,除了 小的這次帶回來的三個人外,馬尼拉的其余漢人,卻是一個也沒逃月兌啊!」
在王冰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這名錦衣衛百戶卻是再次確認了這條消息的真實性。
「呯!」
「他們怎麼敢?誰給他們的膽子,竟敢屠我漢人百姓!!!」
一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憤怒得聲音都發顫的王冰,卻是連手掌骨被拍裂了都沒注意到。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越詳細越好!」
抬起迅速腫脹起來的右手,王冰卻是憤怒的指向了眼前的錦衣衛百戶吳六琪。
當然,這份兒憤怒不是沖著吳六琪而去,而是那些千里之外的西班牙人。
……
「侯爺,小的……小的無能!此次不僅沒能打探到有用的軍情,就連這次大屠殺的真正原因都沒打探清楚,請侯爺治罪!」
看著昏黃的燭光下,王冰那擇人欲噬的森寒眼神,雖然明知道這不是在針對自已,但滿心愧疚的吳六琪卻還是忍不住直打冷顫。
「起來吧,這事兒也不怪你,畢竟咱們和那些西夷人面容相差太大。而且你若是真參與進去了,說不定連個回來給本侯報信的人都沒有,本侯到現在都還蒙在鼓里呢。至于原因,那已經不重要了!」
在听完吳六琪敘述的整個屠殺事件經過後,勉強忍住心中滔天的怒火,王冰倒是沒有牽怒于他。
「傳本侯將令,讓海陸各軍將領立刻前來議事!另外,連夜派人去漳州,讓駱思恭和楊榮也盡快趕回來!」
末了,在讓人給吳六琪端來一份飯食後,顧不上處理已經腫成了包子一樣的右手,王冰卻是隨即在這小年夜召集了一眾海陸將領。
……
「舅父,你這是?」
看著王冰剛剛被上完藥,打上夾板包扎起來的右手,隨一眾將領趕來的朱常洛頓時不由得一臉的好奇。
「吳六琪,你把事情再給太子和大伙兒說一遍!」
沒有理會朱常洛的詢問,一臉森寒的王冰卻是再次沖等候在一旁的吳六琪揮了揮手。
「啟稟太子殿下,諸位將軍,臘月初一,呂宋西班牙人蓄意制造事端……就下官目前所知,整個馬尼拉三萬余漢人,除下官所帶回來的三人外,其余全部被西班牙人屠殺殆盡。下官離開之時,這些西班牙人還在抬著他們的那什麼聖象歌舞慶祝……」
當著朱常洛和一眾海陸將領,吳六琪再次將自已看到的和通過馬里奧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再次敘述了一遍!
「什麼,敢屠我漢家兒郎?本宮要屠盡他們!」
「狗膽包天!」
「這些狗 娘養的,老子都還沒有無緣故的屠過別人呢!敢殺到我漢人頭上來了?他們殺我一個,老子就百倍殺回去!」
「老三,不等了!咱們直接殺過去,屠光他們……」
當听到馬尼拉的漢人被西班牙人給殺了個精光,包括朱常洛這個太子爺在內,一眾將領頓時不由得怒不可遏,紛紛開口請戰。
「放心,這個時候找你們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看著群情激憤的眾將,王冰卻是開口詢問起了各軍的準備情況來。
「侯爺放心,皇家海軍艦隊早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作為此次出征南洋的主力軍,陳璘跟鄧子龍兩位老將率先站了出來,通報了皇家海軍的準備情況。
「羽林衛也早就準備好了!一應彈藥補給什麼的,也早就裝好了船了。」
「啟稟侯爺,福建鎮也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侯爺一聲令下,便可登船出發!」
緊接著陳璘、鄧子龍之後,李成銘、張維明、朱文達等人也是紛紛匯報了各軍的準備情況。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不等了!傳令各軍,明日兵發呂宋!」
計劃沒有變化快,原本還打算給那些西夷番鬼兩個月時間集結,從而好畢其功于一役的王冰,這會兒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