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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綦江血案

「轟轟轟!」

萬二十四年,十月二十,紫禁城外午門廣場

三聲炮響之後,在午門城樓上皇帝和一眾文武大臣的目送下,帶著兩萬羽林衛和五軍營一萬將士,王冰這個冠軍侯再次領兵出征了。

「朝廷就派這點兒兵馬千里迢迢去播州平叛,會不會太少了?」

不少從報紙上看到朝廷平叛消息後,自發前來送行的京師百姓,看到朝廷平叛大軍就只有三萬人,頓時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瞎說什麼?這只是平叛兵馬的一半而已,另一半早幾個月前就被派出去了……」

「怎麼就瞎說了,這次出征的大軍除了兩萬羽林衛之外,其余的都是剛剛編練的京營軍,這……」

「京營軍又怎麼了,現在的京營軍可不是從前。那都是冠軍侯和靖海侯他們以羽林衛老軍為骨干重新操練出來的。而且你們別忘記了,這次出征可還是冠軍在統兵!」

「說得也是,自從萬歷九年巴林部大捷以來,冠軍侯有哪次沒打勝仗,倒是我們在這瞎操心了……」

很顯然,雖然這一次朝廷出征平叛兵力不多,但出于對羽林衛和王冰這個冠軍侯的信任,一眾百姓卻仍是信心滿滿。

在一眾京師百姓信心滿滿的相送中,經午門繞行自德勝門出城後,三萬大軍隨即兵分兩路。

戚顯宗和和李福各領一萬羽林衛跟五軍營大軍往南而去,而王冰則是領著一萬羽林衛,經紫荊關往西安府而去。準備取道漢中入川前往重慶府。

……

「朝廷殺我子,如割我心頭肉。此恨比天大,我必報之!」

就在王冰領軍出征的同一天,播州宣慰司海龍屯,當著一眾前來參加楊可棟‘喪事’的播州五十四里、八路十二莊親官和目把以上軍官的面,楊應龍恨恨的宣布了要報‘殺子之仇’的誓言。

「朝廷沒有播州,播州也沒有朝廷!主公千歲,主公萬歲!」

就在楊應龍話音剛落之際,大總管何廷玉緊接著便喊出了更為露骨的口號。

「主公千歲,主公萬歲!!!」

在何廷玉這個大總管的帶領下,全場軍官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全都跟著高聲大呼起來。在這陣陣高呼中,海龍屯左右山谷中,頓時便回響起了更為宏大的‘千歲萬歲’之聲。

「殺向重慶,收回故土,播州萬歲!」

在這陣陣回蕩山谷的‘千歲萬歲’聲中,作為楊應龍的軍師,孫時泰也是緊接著喊出了自已的所謂‘十二字方針’。

「殺向重慶!收回故土!!播州萬歲!!!」

繼‘千歲萬歲’之聲後,‘十二字方針’的口號也是瞬間響徹了整個海龍屯!

「張漢清、婁國听令,命你二人各領軍兩萬五千人為左右翼,分別從左右迂回,與我從正面三路合圍綦江!」

在陣陣山呼聲中,楊應龍隨即便下達了兵分三路,殺向進入重慶府門戶綦江的命令。

……

「房將軍,播州賊兵勢眾,綦江不過兩千軍兵,如今只有發動合城青壯一同死守,同時派人向合江、江津和南川的京軍求援……」

十月二十三日,只用了三天時間,楊應龍親率的三萬大軍便與左右翼五萬大軍于綦江順利會師。而後,不大的綦江城轉瞬間便被重重包圍了起來。

「賊兵圍城數重,如何求援?為今之計,我等只有盡力拖延,希望駐扎江津的京營軍能夠察覺異樣,趕來救援!」

看著城外那將綦江圍得水潑不進的播州叛軍,參將房嘉寵卻是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根本就對求援之事不報有希望。

沒辦法,趙子龍單槍匹馬七進七出長阪坡那畢竟只是話本小說。想要在敵軍如此重圍下突圍求援,那無異于痴人說夢。

「更何況,就是咱們求援的信使突圍出去了,這會兒也是來不及了!」

末了,看著城外那已經迫不及待抬著雲梯而來的播州叛軍,房嘉寵卻是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

……

「噗!!!」

狹窄的小巷中,渾身是血的房嘉寵剛剛揮刀砍翻一名播州軍,卻是突然只覺得胸口一涼,隨即便不受控制的噴出一口鮮血,繼而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以兩千軍士守不大的縣城,抵御八萬播州叛軍,其結局根本不用想也知道。

在八萬播州軍的猛攻下,小小的綦江城一天都沒堅持下來,旋即便被楊應龍的播州軍攻破。

「傳令,綦江軍民膽敢傷我士卒,一個不留!」

隨著綦江城的陷落,惱怒于之前綦江軍民的抵抗,楊應龍進城後所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屠城!

「主公,眼下我們最要緊的不是在這里耽誤時間,而是趁機攻打江津、瀘州。只要拿下這兩個地方,重慶、成都便唾手可得。到時候,咱們以蜀王為質跟朝廷談判,不怕朝廷不答應主公的條件,到時候做個真正的半朝天子也不是不可能……」

見楊應龍在這時候不想著趁勢盡快拿下江津,反而下令在此屠城泄憤,身為軍師的孫時泰趕緊開口勸誡。

「軍師不用多說,一個小小的江津有何可慮,等出了這口氣再攻打也不遲!」

惱怒于在綦江軍民抗擊下損失近五千播州叛軍,為人一向暴虐殘忍的楊應龍,此刻哪听得進孫時泰的‘良言’,堅持要先屠了綦江城再進攻江津。

是夜,在楊應龍的縱兵血洗下,哀嚎聲震天的綦江城腥氣沖天。綦江水面飄滿了被播州軍殺害後拋入江中的百姓尸體,整個下游的江水都為之赤紅。

到天明之時,除了一些被播州軍侮辱的年輕女子外,偌大的綦江城已經見不到一個活人!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已經徹底淪為禽獸的叛軍,也沒有放過這些可憐的女子。一些叛軍為取樂,甚至捉來蛇蟲,塞入這些被侮辱女子,再以火燒蛇,令其鑽入……

而為了掠奪財物,這些叛軍更是連墳墓都沒有放過。整個綦江城外的漢人墳墓,只要稍微有點兒像樣的都被掘了個遍,尸體焚燒拋棄得到處都是。

可以說,楊應龍和播州叛軍所犯下的罪行,就是比起原歷史上的那些倭子來,那也是絲毫不差。

只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此刻的楊應龍和播州叛軍還不知道的是,他們在綦江所犯下的罪行,將會為播州引來多麼嚴重的災難性後果。

「來人,把這綦江城給我燒了!」

十月二十五日,縱兵在綦江犯下累累罪行的楊應龍,在將掠奪的財物派人運回播州後,再次提兵攻向了江津!臨走前,還不忘在這綦江城內放了一把火,將整座綦江城付之一炬,化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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