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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代朕出征

「遼東之卒不可輕動。」楊嗣昌一本正經的道︰

「那遼東皇太極定然是許諾了賀今朝什麼東西,才會促使他加快稱王的腳步。

遼東戰事再拖下去,最該拖不住的便是皇太極。」

「難不成我大明就能拖下去嗎?」

陳新甲針鋒相對的喝問。

即使楊嗣昌是皇帝的寵臣,他也不在乎了。

其實除了激進派以及逃跑派之外,大多數廷臣都覺得這兩方人馬過于激進。

不過是新舊兵部尚書之間的爭端。

當年賀今朝即使橫掃三晉,朝廷主官部門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他們竟然以為是小股叛軍騷亂,相應自愚,相率自安。

內閣票擬諭旨的時候則是寫著用心堵截,以匹馬不入為功。

現在賀今朝才稱秦王,算個屁的緊急之事?

關外的韃子都能稱帝了!

況且這些年來,那些反賊可沒少稱王,連什麼掃地王都有。

真是徒徒讓本官笑話。

崇禎手底下的人分為激進派、投降派,以及中間大批的擺爛派。

尤其是以陳演為首的內閣成員,皆是無所謀劃,以受賄聞名。

這些人在大明官場才是大多數。

故而他們對于大明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依然的麻木不仁。

畢竟連錘匪在京師的門面擔當,孫傳庭還花錢與他們結交。

賀今朝將來若是想要治理天下,自是用得著他們。

這是一部分官員淺顯的想法,不要以為他們通過八股文考上進士之後,能有什麼更好的智謀!

而京師內的有些官員,則是在打著另一個主意。

那就是賀今朝實力日益強橫,他們今後還有更多的路能走。

憑借他們的才高八斗、口若懸河之才。

賀今朝這個秦王將來入主京師,定然會愛惜他們這種不世出的才能。

那便又是一種飛黃騰踏。

縣長是哪個他們不在乎,只要自己能當縣長夫人就好。

所以大明擺爛的官員一種是無意識的,一種是有意識的想要為長久的打算。

他們都是準備效忠新朝的!

所以一旦崇禎出現什麼政策,自是極力阻撓。

他們自認為也算是為「錘匪順利接管大明天下,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就是不曉得賀今朝將來能不能認他們「做出的功勞來。」

賀今朝也曉得孫傳庭在京師加大力度腐化大明官員。

所以更加耐下性子在山陝漢中四川等地培養大批量的吏員,以免將來再被這群蛀蟲抓到機會。

周延儒又重新審視了許鼎臣送來的奏疏,賀今朝在太原稱王,改年號為大錘,正式表明他取而代之的勃勃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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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捏著奏疏的手都有些顫抖。

作為重新啟用的內閣首輔,他心中明白大明如今到了什麼地步。

京師外圍重鎮大同、宣府根本就不是錘匪的對手,很可能會一觸即潰。

自從嘉靖年間以來拖欠軍餉的問題始終得不到解決。

大明儲存有限,專務節省,惜小誤大。

就連盧象升在宣大屯田的土地,如今也歸了別人,而不是被用于抵御錘匪積糧作用。

去年宣大斗米賣到二錢五分(銀),士卒月糧每石給銀七錢,僅僅可以買米二斗八升,卻缺支數月。

以至于軍士嗷嗷待哺,身無完衣,月復無飽食,馬無草料,器械等物均壞。

先前盧象升所做之事功虧一簣。

大批士卒紛紛逃亡錘匪,祈求收留能夠給一口吃的。

當初大明與錘匪之間相互議和,陳新甲特意加了一條逃亡人需要互還。

但錘匪仿佛忘了這一條。

而陳新甲忙于和朝臣、皇帝、洪承疇拉扯,根本就沒時間顧及。

底下的官員更是沒膽子前去討要。

這種情況是非常普遍的,大明東拼西湊給身在遼東的洪承疇支援,自然會短缺了其余各處。

從大同到薊鎮的大明士卒過的是什麼日子?

就是給一升口糧還要摻糠秕沙子。

冬天也沒什麼衣服穿,又凍又餓。

誰還給大明守邊效力啊?

周延儒知道情況所在,現在他對于賀今朝稱王非常懼怕。

他再看看眼前的皇帝,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據說他已經幾天「憤憊不食」。

此時,崇禎當著大臣的面哀嘆:

「朕非亡國之君,事事乃亡國之象,祖宗櫛風沐雨得天下,

到了現在全都要失去了,朕將來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朕願意親自督師同錘匪決一死戰,即使是戰死沙場也沒有什麼遺憾,但朕就是死不暝目!」

「臣等死罪!」

眾多臣子急忙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楊嗣昌也長嘆一口氣,皇帝的心弦已經要斷了。

以前誰要說大明要完,他指定極為激動的駁斥。

現在竟然自己說出來了,足以見得崇禎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好不容易在遼東看到了曙光,結果賀今朝硬生生的來插一腳,非得踩碎了皇帝心中美好的憧憬。

可崇禎的命令,不知道踩碎了多少人的憧憬。

現在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朱由檢才知道後悔?

就如同罪犯一樣後悔的不是他做了錯事,而是後悔被抓住了。

崇禎說罷,痛哭流涕,忿忿地責問︰

「賊勢如此,無人承任,府庫殫竭,將如之何?

卿等能否為朕分優?」

畢竟你們都說臣有罪,那你們指定有罪!

內閣首輔周延儒趕忙搶先表態︰

「陛下,錘匪若是來襲,臣願意代帝出征。」

朱由檢不假思索地道︰「南人不可用!」

予以回絕。

在他心中,此時更加相信北人,尤其是從錘匪那里逃回來的官員。

盡管他們在領兵打仗也頗為廢物,比如丁啟睿、傅宗龍、邵捷春等人。

誰知道崇禎給出這個理由,內閣大臣有不少都是南人。

內閣次輔等人都請求代帝出征,崇禎一概不同意。

作為山西人的李建泰頓首啟奏︰「主優如此,臣不敢不盡力。

臣乃晉人,頗知賊中事。

願以家財左軍,可資萬人數月之糧,臣請提兵西行。」

崇禎本來就有意這位山西閣臣代他出征,一听此話大喜過望︰

「卿若行,朕當彷佔推轂禮,親錢之郊,不敢輕也。「

李建泰何許人也?

他是山西曲沃縣人。

天啟五年進上,風骨峭拔性情康慨而素負重名的他,因為家鄉遭禍,願以家資左軍,有意出征,常與同官談及此事。

這種話自是傳到崇禎的耳中。

現在听他說出來,崇禎當然求之不得。

因為李建泰是山西人,為了捍衛自己家鄉定會殊死拼搏。

何況此人是山西巨富,車餉不必擔心,真是兩全其美。

然而時至今日,無論何人代帝出征已經無濟于事。

連日來大同的情況愈來愈不妙,不少有識之士憂心忡忡,更不用說收復山西了。

數年以前錘匪實力並不猖狂,山西城防有殘壞城邑,牆垣多矮薄,居民寡落,儲備空虛,苦于力不能支。

至于巨郡大邑,高城深池,人煙密集之地,盡可與賊相持。

但是賀今朝卻是在山西隨攻隨破、不攻自破的情況時常發生,讓朝廷認為是大明慘狀。

士紳辜負朝廷三百年作養之恩,甘心為賊運籌。

惶惑無知百姓,開城款迎者兵不血刃,憑城拒守者盡數屠戮。

因此賊尚未薄城下,輒有二三奸徒倡說遠迎。

不忠懼死守城縣令以及苟且偷生的士紳,往往相率出城,望風伏迎。

吏部也如實向皇帝報告山西動向:「秦寇窺渡,三晉披靡,賊騎未到,城池已空,偽檄方傳,而人心胥亂。」

就是整個山西都落入敵手,再派人前去有什麼用?

即使如此,崇禎還是對李建泰寄予厚望。

他打算親自到彰武門外為李建泰舉行郊餞之禮,由于李建泰不敢領受,借口此國朝未有之禮」,堅決辭謝。

崇禎只得命禮部另議。

隆重的禮儀如期舉行。

駙馬都尉廳韋代帝以特牲告太廟。

崇禎來到大殿遣將禮,當場手書「代朕親征」四個大字,並賞賜李建泰龍節與尚方劍。

然後朱由檢乘駕前往正陽門城樓,親自主持由光祿寺操辦的餞行宴會。

一路上官軍旗幡從午門外一真排列到正陽門外,金鼓陣陣,旌旗招展,透出一派威武而熱烈的遣將出征的氣氛。

奉命前來侍坐的文臣坐在東面九桌,武臣坐在西擺九桌,正中一桌是皇帝御席,合起來正好是十九桌。

像是提前吃席一般!

朱由檢所用金台爵瓖嵌大寶石,是歷代舉行重大典禮時偶爾動用的重器,大臣們一概使用金杯。

只听得鴻臚寺官員贊禮,樂聲響起,崇禎親自向李建泰遞酒三杯道:「先生此去如朕親行」。

想了想又囑咐道︰「卿即朕,朕即卿,朕與卿無兩身,凡事以便宜行,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待李建泰飲完三杯後,崇禎又把自己手書的「代朕親征」敕諭蓋上印章,賞賜給李建泰。

李建泰捧過敕渝,趕忙拜謝,崇禎把他扶起。

太監為他戴上紅簪金花,披上宮錦。

在一片鼓樂聲中,李建泰離開正陽門城樓。

督師大學士李建泰在皇上親自調派的一千五百名京營兵護送下,離開京師,向涿州進發。

隨行的有作為監軍的兵部主事凌炯、總兵郭中杰以及主管火攻水利的西洋人。

進士程源送李建泰至真定寺,對他進言︰「相公此行當兼程抵雁門關,聯合山西巡撫許鼎臣收拾人心,為固守計,以蔽神京。」

程源還對凌炯草擬了平陽、太原攻略,以及三晉、三關的具體建議,凌炯頗以為然。

反攻山西大業指日可待!

程源建議李建泰日夜兼程趕往雁門關,確是當務之急。

雁門關一日陷落,大勢已去,再難以挽回。

然而李建泰拘泥于古代兵法,每天行軍不超過三十里。

畢竟咱老李也是看過兵書的!

他也想要聯系到自己的家人,把埋藏的銀兩拿出來一些,招募士卒。

但是按照他這種速度,等賀今朝率領錘匪攻佔湖廣,他都不一定能趕得到雁門關,更如何救得了山西!

當李建泰率軍抵達涿州時,護衛的京營兵大多逃回。

「打錘匪,愛誰去誰去,爺他媽的不伺候了!」

這趟不僅沒有油水可撈,還得把小命全都給送進去。

京營這幫人可深知自己是幾斤幾兩,絕對打不過錘匪。

更不用說只帶一千五百人就想著去收復山西?

想都他媽的不用想!

再不跑就沒機會。

代朕親征以及尚方寶劍屁用沒有,毫無權威了。

而崇禎也多是為了試探賀今朝是否要出兵,所以就指定山西人回鄉號召領兵。

就在這時,雲南道御史衛禎固向朝廷提出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搜羅廢將,聯絡三邊」,中策是「恢復潼關,收拾河南」,下策是「分信守河,靜以觀變」。

他特別強調︰「輔臣李建泰督師,是代我皇帝出征,舉動系天下安危,事事須費詳酌。

居然堂而皇之地坐身南下,難道不怕流寇窺我虛實?

且一兵一餉專倚本地,何以居重馭輕?

當事者應該嘔心瀝血籌措實兵實餉,切勿以為推毅有重臣,便可袖手旁觀了。」

應該說他的頭腦比較清醒,但對于軍事形勢的判斷與朝廷決策者並無二致。

都把防守重點放在京師南翼——太行山一線。

幾乎都忽視了京師的北翼——宣府大同一線,以為宣大有重兵扼守可以確保無虞。

崇禎也是這樣考慮的,他命李建泰出征的第一步就是南下保定,真實地流露了「朝廷之憂」在保定而不在宣大。

即使保定不支,還可調宣大兵之半援助畿輔。

這種判斷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即使李建泰出征迅速,充其量只能阻擋賀今朝率領的偏師,而他一旦進攻京師率領的主力恰恰是從宣大一線直逼京師的。

再加上他們以為的宣大的重兵根本沒有!

何況李建泰出征不過是一種虛張聲勢的政治姿態,只帶了一千五百禁軍出發,兵員與糧餉的補給都要就地解決。

在如此緊張形勢下,豈只是畫餅充饑!

更何況賀今朝此行是往湖廣方向進兵,根本就沒想著一鼓作氣打下京師。

還打算讓明清之間相互消耗呢。

朝廷連錘匪最基礎的形勢判斷都無法做好,那所有的應對都是個幾把!

事實正是如此。

李建泰一出京師,立即陷人步履維艱的境地,地方長官都害怕他來征兵索餉,拒絕他進城,弄得堂堂督師輔臣威信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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