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王昊心中一動，好奇地問道。
從理論層面，他確實不如這些官方人員，還是很有興趣听一听的。
「有好幾個不同的可能。」
史密斯回答道︰「第一是，這些怪異的‘規則’便是單純模彷人類的暴食行為，所以它們有一些類似于人類的常識。」
「模彷人類的怪異其實蠻多的，算不上罕見。人類不吃的東西，它們統統不吃，大便不是人類食譜，它們自然不吃。」
這樣啊。
「第二，它們干脆是人類轉變過來的，保留了極少量的人類思維。看上去才會有那麼點智慧的樣子……」
王昊微微點頭︰「我認為第二種觀點的可能性居高，因為我們一開始遇到的那個胖大媽，身上穿著環衛工人的衣服。上面寫著‘環保’兩個字。」
「剛剛走過去的那個巨型生物，身上的衣服可能是保安服，只是被撐得脹開了。」
「它們活著的時候，確實很可能是人類。它們甚至有可能是該商場原本的工作人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怪異。」
「是這樣嗎？」史密斯瞪大眼楮，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這個恐怖的想法令他渾身一窒。
王昊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意味著這些暴食者確實是人類感染過來的，只是小嘍級別。」
「在這一片區域還有一個真正感染源，將正常人感染成了暴食者。」
「額……也難怪這些暴食者，不會搜尋下水道，因為在人類的常識當中，下水道是不可能有食物的。」
推論到這里，王昊有些振奮的說道︰︰「只要殺死這個感染源，我們說不定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討論到這里，安東尼•史密斯渾身緊繃，冷汗直冒，不由得抓了一把頭發︰「不可能的，趙……我們怎麼殺死感染源？」
他身上的道具「聖水護符」，連小嘍「暴食者」都對付不了！
更何況真正的感染源！
這還搞什麼啊？
就算總部派遣精銳部隊，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也很難對付這些東西的。
王昊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就喜歡越鋪越大的場面，他甚至隱隱覺得，那個感染源，也只是個小嘍級別，背後——還有更大的boss！
總而言之，殺死這個感染源，一定能夠得到超高的游戲完成度！
「要干一票大的嗎，史密斯先生？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守株待兔，沒有任何意義。」
史密斯心中絕望，什麼感染源之類的說法讓他幾乎要抓狂，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推理非常正確……
前列腺受到 烈刺•激，產生一種想要小便的沖動，而自己骯髒的靈魂正在通往天堂的道路狂奔。
他一旦離開下水道，就要見到最最親愛的上帝！
不是我思想覺悟低，而是身體不受控制。
哦，天吶，史密斯，你真是一只膽小的土撥鼠！你就應該一輩子躲在下水道里！
天人交戰下，史密斯的臉色，看起來簡直邪魅狷狂。
「啊史，你跟著我出去也好，繼續待在這里也沒什麼，隨你選擇吧。」老王聳了聳肩膀。
「我跟你……一起去！尋找感染源！」
安東尼•史密斯突然咬了咬牙，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只是一個勁地捂著口袋里的護符。
與其和普通人待在一起，被動等死，不如跟著更加強大的趙日天，去獵殺「感染源」！
王昊感到好笑︰「很好，明智的選擇，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稍稍準備，食物盡可能地切成小塊。」
「你那里還有什麼工具？像藍牙耳機、微型攝像頭等等，全都拿出來吧。你們組織應該不至于連這些物資都沒有。」
「有，有的。」安東尼•史密斯從自己的小背包中，取出了一對耳機，「里邊的電量可以使用30個小時，1公里內能夠有效通話。我這里還有繩子、藥物、匕首、微型攝像頭等等工具。」
王昊點了點頭，做好準備後，慢慢地將腦袋從下水道探了出來。
確認周邊暫時沒有風險後，輕輕一跳，重新回到了商場的路面，靠著牆壁慢慢潛行。
不多時，史密斯也同樣跳了出來，跟在後邊顫顫巍巍的走路。
老王在耳機中低聲道︰「現在我們找不到幕後感染源，得想辦法搞死一個暴食者，要是能通過常規手段搞死，事情就更好解決了。」
「不能使用你的護符，那是最後的保命手段。」
安東尼•史密斯道︰「可是它們收到攻擊後會立刻反擊，行動速度極快，力量極大。我們無法抵擋它們的反擊。」
「沒事的，如果是遠距離攻擊，它們不一定會發現我們……它們怎麼可能知道是人類在攻擊它們。你可以嘗試開槍嗎？」
「大概率沒用的。」史密斯搖了搖頭，「唯心生物很少有腦袋、心髒之類的弱點，它們不懼怕受傷，不懼怕疼痛，除非你能搞到反坦克導彈，才能將這些東西炸成碎塊。」
沿著粗大的水管，王昊三下兩下就攀了上去，人類巔峰的體魄，攀爬一棟樓房算不上太難的事情。
安東尼•史密斯看的眼楮發愣，這個趙……真的有點 啊！
不管是膽子，分析能力，還是體能方面，都遠超正常人。
好吧，徒手攀登樓房，對于專業人士而言確實是有可能的。
但不管怎麼樣，趙先生的表現足以讓人服氣，甚至讓史密斯想到了自己的上級，神秘局中一位A級的調查員。
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人，能夠在絕境當中找到一條生路。
或許在今天，真的能夠干一票大的？
想到這里，史密斯便產生了一種瘋狂顫栗的感覺。
「快上來，別發愣！」王昊放下一根繩子。
有了繩子的幫助，兩人順利來到二樓。
一樓、二樓原本是一個綜合性的大商場，超市、服裝店、飾品店一應俱全。
但現在內部電源消失，里邊一片狼藉，各種玻璃渣以及木屑鋪了一地。超市中的食物早就被暴食者掃蕩了一遍，甚至連自動售貨機都被完全砸爛，里邊的食物全都被洗劫干淨
天空是紅色的，在失去電力的情況下，一條深邃，看不到盡頭的通道，隱隱冒著紅光，彷佛通往地獄最深處。
「只要不遇上感染源，問題不大。」
王昊事先將士力架能量棒，切割成了小顆粒。就算遇到了暴食者，也可以用來保命。
至于遇到「無比強大」、「黑暗超神」、「臉上可能長滿了觸手」的感染源應該怎麼辦……
emm，暫且沒想好應該怎麼辦，只要跑得比旁邊這個史密斯更快，活下來不成問題吧？
實在不行，掛了也就掛了。
一命通關，其實還是得靠一些氣運。
他依舊冷靜地往前走去。
而史密斯則跟著他身後，亦步亦趨，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呼吸聲都是屏住的。
越往里邊走，越是黑暗，僅僅只是隔了個身位，都快要看不見彼此。
不得已，唯有打開手機燈光，才能看清周邊的環境。
「這麼大一個商場，肯定有物資殘留。」
「陳心怡應該躲在某個角落當中。如果她足夠聰明，會像我一樣，推斷出暴食者是依靠嗅覺來尋找人類。」
「最佳的藏匿地點是……廁所？」
就在這時，史密斯忍不住壓力，低聲發話︰「我們要去哪里？」
王昊回答道︰「隨便搜尋一點物質，哪怕尋找一點礦泉水也成。你會開鎖嗎？」
好歹是專門訓練過的，他立刻點了點頭︰「會，一般的鎖，想要打開並不困難！我的背包里有工具。」
「那就重點搜尋，沒有被打開的房間。」
王昊從地上撿起了一個被踩碎的塑料臉盆︰「我現在想去廁所看看，水管中應該還留有一些干淨的水。能搞到一點水也算是收獲。」
史密斯認真點了點頭，確實，水非常重要。
「嗯？」
突然間！
王昊身體一顫，听到了一陣沉重而又快速的腳步聲，與此同時，跟在身後的史密斯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有東西過來了！！！」
嘩啦！
大量的塵埃揚起。
一個肥胖的大叔，滿臉的油漬，從拐彎處沖了出來，就如同黑暗當中沖出的一輛重型卡車，將地板上的建築垃圾重新掀翻了一遍。
這個暴食者跑到王昊跟前，一雙猩紅的眼楮死死盯著他，開始乞討食物︰「我好餓，我好餓！給我點吃的吧！」
從听到腳步聲，再到這個大叔的出現，也就只有兩秒不到的功夫。
在這期間，對方至少奔跑了30米的距離！
王昊深深吸了一口氣，目不轉楮地盯著對方，這是感染源嗎？
看樣子……似乎不是。
對方有沒有智慧，暫且不知道。
他嘗試著談條件︰「大叔哪里人啊？家里有沒有孩子？」
這一只暴食者的身高有兩米，體重可能有300千克，也不知道如此肥大的身軀，是怎麼奔跑起來的……怪異這種東西果然不講道理。
從速度方面，人類完全不是對手，哪怕博爾特出現在現場，也會被輕而易舉地逮住。
「大叔，今天的生意怎麼樣啊？」
王昊顯然不指望暴食者能回答自己，他只是隨便找個話題聊聊，指不定能喚醒對方的人性？
一連問了兩句，大叔沒有任何反應。
他轉換了一個話題︰「我的家鄉有一道名菜，叫做豬大腸刺身，不知大叔是否感興趣？」
似乎听懂了「菜」這個詞語，大叔略有些煩躁搖晃了一體，嘴里的黑洞似乎有些擴大。
但「豬大腸刺身」並非人類食譜，給它的刺•激不算太多。
「果然是依靠人類常識嗎？」王昊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