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這會兒的氣氛，簡直是大寫的尷尬啊！
楚錚看著面前樂呵呵品茶的老爺子，心里有點兒虛。
雖然鬧事兒的孩子里沒他們家那倆，可問題是他太清楚這幫孩子是誰訓出來的，要說這事兒沒有他們家那倆小崽子一點兒影兒，他根本不信！
模模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楚錚看看和他一樣心虛的陳鐸和鄭源，心里平衡許多。
「坐下啊！」老爺子反客為主，放下手里白瓷茶杯，指著不遠處的沙發，讓他們坐下說。
這會兒，韓子禾早就把孩子們帶走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所以，老爺子不像剛才那麼刻意表現出和善來，當然，他也沒有冷臉以對就是。
「你們不要和小孩兒計較！」老爺子根本沒把幾個小家伙兒的挾持當回事兒，「不過，你們可得注意點兒啊！」
老爺子這一個「不過」，讓在座的數人不由頭皮一緊。
「我瞅著，這幫孩子里面，可有不少好苗子呢！將來等他們都長大了，讓他們考到軍校呢，那可又是一群可造之材呢！你們可不要大意啊！好好兒培養培養啊！」老爺子殷殷叮囑道。
他這麼說，誰能說其他啊？當然都點頭附和啦！
「對啦！小楚啊！」老爺子點點頭，笑眯眯看楚錚，「我記得你家那個小家伙兒很可愛很機靈，前幾年我到你們家來，他還很警覺呢！怎麼這回沒見到他啊！」
老爺子說的是湛湛，楚錚心一提，心道，不會是要見湛湛那小子吧？
「嘿，老首長，要說湛湛那小子，真是這個！」和魏工信在一塊兒工作的另一個參謀，伸出拇指道，「咱們大院兒這幫小子，都是湛湛幾個訓出來的！」
「哦？小楚！真這樣？」老爺子看起來很好奇。
楚錚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給那人一拳頭，當真是哪壺不開偏還提哪壺啊！
不過，老首長的問話，他不能不答︰「孩子胡鬧，現在大院兒里的人都煩他們呢！」
「哈哈哈哈，好！好！好！孩子們就得這麼精神才好！」老爺子倒是沒有不喜，倒是對湛湛有種虎父無犬子的期待。
當然，老爺子來這兒，不僅僅是提前開發好苗子來的，他自有要事。
當然，這事兒就不好對旁人說了︰「小楚留下，其他人該做啥，就都做啥去，我這里不用人陪啊！」
一開口就轟人，可讓他轟走的人，卻一個個都僥幸大松口氣，都跟腳底抹油一般，跑的可溜兒了！
「老首長？」楚錚見人都走出了院子，這才疑惑的問。
「小楚啊！之前和你說出任務的事兒，你心里有數兒啦？」老爺子問他。
楚錚點頭，不明白之前已經說好的事兒，怎麼又找他確認。
老爺子垂眸想了想，跟他道︰「本來是把你叫過去的，不過，最近很多事情需要討論，冒然把你叫過去，有點兒顯眼，我就想著，干脆溜達過來看看。」
「讓您費心了。」
老爺子聞聲擺擺手︰「不用這麼客氣，算起來，你是唯二的從進到軍營起就被我一手提拔的，您對我、我兒子、我孫子，對我們一家三代都有救命之恩，說起來，我待你若自家子佷也是應當。」
話說這麼明白，楚錚也不好再多客氣，以免顯得生疏，只是這救命之恩不好總提︰「老首長，保護您是我的職責所在，兒對哲衡叔佷，他們一個是我可以以命相托的戰友，一個是我帶出來的兵，伸手相助那是正常反應，用恩情相稱，實在嚴重了。」
「哈哈哈！」老爺子哈哈大笑兩聲，擺擺手，不提恩情不恩情了，反正他心里有數兒，自己兒子孫子心里也有數兒就成了。
「我這次尋你，是想和你說，這次的任務，盡量不要出去，等一等，到時候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只要任務拿下，無論是辦公廳，還是那幾個部，你想去哪個都有你一席之地。」
老首長說的自然是總參的部門，楚錚心里很清楚，他說的「一席之地」自然不是一般職位可言。
「準字可以去掉啦啊！」老首長笑呵呵看他，目光掃過他的肩章，意味深長道。
楚錚溫言，心中猛然一跳。
說不激動是假的，雖然他當兵是想保家衛國，但也不妨礙他喜歡升官，他升官不為發財爭權，只是希望可以給自己妻兒有比較高的社會地位，讓他們活的更加隨心一些。
……
「媳婦兒。」夜深人靜之時，楚錚迫不及待摟住媳婦兒，和她說起了之前老首長許諾的事兒。
「你這升的會不會有點兒快啊？我這心里怎麼……有點兒虛呢！」可韓子禾听了楚錚一番言語，卻沒有顧得上高興，反而緊鎖雙眉，看上去有些憂心。
楚錚見狀，不禁奇道︰「媳婦兒，這好事兒，擱旁人都得笑得見牙不見眼，你怎麼反而憂心忡忡呢？」
「人都說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這話演化過來，也能用，那就是，有多大榮譽就意味著多大的付出！楚錚，我寧可你不升官不到總參工作，也不想你去出任務啦！」韓子禾一想到楚錚要出去，心里就開始慌。
「這兩天，我看到林林，心里就不好受。」前幾天，岑真找到楚錚，告訴了他羅清已經犧牲的消息，這事兒她沒敢告訴林林，可這麼憋在心里，她簡直承受了雙倍難受，一份是替林林傷心，一份是為楚錚而忐忑。
「說到林林……」楚錚默了一下，跟韓子禾說，「等到她生完孩子就告訴她吧，這事兒不能瞞，也瞞不住啊，等到羅清的檔案解密，部隊會給她補償的。」
「部隊的撫恤金拿到手里，林林恐怕更痛苦啊！」韓子禾濕潤了眼眶。
楚錚拍拍她肩膀，安慰︰「他們能有個孩子，林林多少也能寄托思念，同樣，有一個孩子牽制住她，也讓她少傷心。」
「希望如此吧！」韓子禾搖搖頭，嘆口氣。
兩口子正說話，忽然，就听院外傳來一陣陣的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