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武是***的次子，***的孫子。
然而，卻成了人家的新娘！
張益達干咳兩聲，「那什麼，祝他們百年好合啊！早生……身體健康！」
「哎！」
李恆博嘆了一口氣，「你快別調侃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張益達對此表示理解，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結，笑呵呵道︰「就沖咱們這關系，數字銀行牌照你們李家得給我兩張吧？」
「什麼？我沒听錯吧？你要兩張？」
電話里傳來李恆博尖銳的聲音。
張益達砸吧砸吧嘴巴，怎麼感覺李恆博也有點娘化了啊？
可別是被他堂哥傳染了，以後要離他們這些危險人物遠點。
「銳向、益民網金、益民財富、益民貸、睿信，這就5家公司了，一家公司一張不過分吧？」
李恆博被整笑了，「大哥，除了銳向，其他四家公司跟我們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張益達暗道一聲失策，早知道該把淡馬錫完全綁上戰車的。
「那這樣吧，看朋友面子上，除了銳向，其他四家公司組成財團申請，你們給我批一張數字批發銀行牌照。」
李恆博苦笑一聲，「你真以為新加坡是我們李家的啊？我們那姑姑在媒體上發聲，強烈反對李家第三代接班。」
張益達知道李恆博說的「姑姑」是誰，是***的小女兒***。
也是個奇女子，60多歲的人了，一生未婚。
而且非常認可自己客家人的身份，***父子卻故意撇開和中國的血脈關聯，從不回鄉祭祖。
而亞洲一些中國血統的政治人物，在必要的情況下，都會到中國尋根祭祖，或者是承認自己的中國血統。
例如彎彎的連戰、蔣孝嚴、呂秀蓮；菲律賓的科拉桑、阿基諾、杜爾特；泰國的川呂派、他信、英拉；韓國的盧泰愚、盧武鉉；
馬來西亞前首相阿都拉，也和瓊島的馬來親戚保持聯系；
即便是殺人如麻的印尼總統蘇哈托，在大病之前也曾經悄悄到福州地區參觀他的祖籍地興化。
「兩張牌照都不行？要不這樣吧，混合一些你們本土的企業，我們聯合起來申請兩張總行了吧？」
李恆博感覺還是有點棘手，那麼多雙眼楮盯著的，他們也不敢太過偏心。
「這樣，我請示一下晶姨。」
張益達立刻意識到對方說的「晶姨」應該是淡馬錫的CEO何晶，同時也是新加坡的第一夫人，相當有能量。
「好好，就拜托給你了，我的底線就是銳向控股一家數字全銀行，益民系4家公司控股一家數字批發銀行。」
李恆博覺得張益達還是太貪心了，笑著說︰「我這麼給你說吧，Grab作為總部坐落在新加坡的東南亞第一大互聯網集團，他們肯定有一張，Sea也能拿一張。
螞蟥金服再拿一張，銳向再拿一張，再給一張給本土財團。
五張牌照這就瓜分完了，哪還有多的。
反正後面還要開放，你要不先拿一張，第二張等第二期開放吧？」
張益達覺得這方案也還行，不過嘴上還是叮囑李恆博要對這事上心一點，承他一個人情。
……
「待收下降得怎麼樣了？」
張益達把樊紅陽和方雨涵單獨留了下來，關心起了兩家公司現在的頭等大事。
樊紅陽有些慚愧的說道︰「對不起，張總，公司真的已經盡最大努力了，目前還有650億待收。」
「我們距離既定目標也差一些，還有220億待收。」
方雨涵嘆了口氣，「除了這些問題外，還有一些新的問題。」
「什麼問題？」張益達追問。
「逃廢債！」
樊紅陽目光嚴肅，「因為現在P2P連環暴雷，國家也在清退。
所以很多借款人，錯誤的以為，借了P2P的錢不用還。
因為既不上征信，平台垮了，也沒人來催債。
這錢，借到就等于賺到。」
方雨涵點頭，「是的，這種人還不少。還有甚者，組織了「反催收聯盟」群。
在群里，一群擼貸老哥互相安慰，互相鼓勵，甚至還互相分享對抗討債的經驗。」
樊紅陽拿出手機，打開一張張圖片，遞給張益達，說︰「張總，你看看吧，現在就是這麼的猖獗，情況很不容樂觀啊！」
張益達接過一看，都是一些QQ群、微信群聊天截圖，內容講的都是各種反催收策略、招數。
「你怕催收，你知道催收怕什麼嗎？」
「給催收員錄音，激怒對方，只要他敢罵人，馬上就拿著錄音投訴他。」
「對，今年315才嚴打了一波，這些金融公司不怕死就讓他們來。」
……
張益達捏了捏眉心，這特麼致命一擊啊！
現在哪家公司敢太高調，被當成套路貸打了，都沒地說理去。
「最嚴重的是有反催收中介和反催收公司的出現。」樊紅陽面色沉重的說道，「因為抖視、快手等平台的算法機制。
如果你對催收、借貸、負債這些信息感興趣，算法就會把這些相關的賬號都推薦給你。
這種漩渦效應，很快就將短視頻平台上的借款人都卷進來，形成一個新型的反催收聯盟。
這就好比在黑暗中豎起一個個火把，所有人有了目標，迅速聚攏。
過去的反催收聯盟成員，只是散兵游勇，但是通過這些短視頻平台，他們卻開始形成一個個有核心領導者的龐大軍團。
目前，在抖視、快手等多個短視頻平台上，已有數百個這種小有名氣的賬號。
他們的粉絲量，少則上千，多則幾萬，至少形成了上百萬人的反催收聯盟。
另外，反催收聯盟的領袖極為專業。
這些領袖主要是三類人，一類是自己遇到過債務問題，來分享經驗的；
一類是貸款中介，他們的業務量下降，就倒戈相向，加入了反催收陣營。
第三類，也是最有殺傷力的，就是一波新加入的、曾經干過金融和催收的人。
用他們的話來說，催收行業那麼多人被抓，人人喊打，還經常被投訴，他們干得壓力很大。
不想浪費自己的專業知識，干脆就加入敵方陣營吧！」
方雨涵接過話說道，「現在反催收，呈團隊化、集中化、專業化方向發展。
這些領袖的加入，他們這幫人應對催收越來越嫻熟。
以前，借款人接了催收的電話，唯唯諾諾的，被罵了都不敢還嘴。
現在倒好，主動打電話去調戲做催收的妹紙。
不光是我們做互金的啊，商業銀行、持牌消金、信用卡的催收，他們一樣敢這樣對付。
拿「停息掛賬」這個概念來說，根據《商業銀行信用卡業務監督管理辦法》第70條規定︰
在特殊情況下，信用卡欠款金額超出持卡人還款能力、但持卡人仍有還款意願的，發卡銀行可以與持卡人平等協商，達成個性化分期還款協議，最長期限不得超過5年。
意思就是說，如果你還不了錢，可以和銀行協商，一個選項就是不再增加利息，慢慢償還本金。
很多借款人不懂這些啊，就有專業的金融人才教他們這麼去這樣做。
和銀行鬧啊，電話里訴苦啊，爭取協商處理。
如果銀行不同意，就去銀保監投訴，要求停息掛賬。
甚至這些專業反催收的公司還有話術模板，包括公司倒閉、個人生病、失業，甚至母親查出癌癥……等等。
而這些公司通過短視頻賬號，把借款人聚攏，吸引到微信號上面，開始兜售他們的反催收服務。
比如知識付費、商學院課程、買會員，收取10%-20%服務費等等。」
樊紅陽語重心長的說道︰「反催收聯盟的目的只是獲取借款人的服務費，所以只追逐短期利益，長期來看，反而會害了這些借款人。
對于一些無理訴求，金融機構可能看似妥協，卻會將這些借款人列入不誠信名單，以後借款會很難。
當然了，一些放高炮的平台，特別是捆綁保險來變相砍頭息的平台，這種退費，我覺得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我們益民網金不是啊，從運營到現在，我敢拍胸脯說，從未放過一筆超過36%復合年利率的貸款。
包括什麼手續費在內，絕對沒超過36%。
我們這種企業是無辜的啊！
本來就利潤薄，再被這樣一搞，我看二季度怕是要交虧損成績單了。」
方雨涵建議道︰「張總，我看是不是聯合有關部門，對于一些牟利性的中介公司進行打擊。
別家的我們可以不管，敢在我們頭上動土，要他們好看。
只有敲山震虎，才能穩住局面。」
張益達沉思，這種情況和塔寨村的騙貸不太一樣。
連商業銀行拿這幫人都沒轍，自己能怎麼樣？
改變短視頻推薦算法？
報警？
給借款人發短信，正確引導？
說來說去，都是「錢」字給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