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說吧，出這麼大的事，還趕上過年，現在全國人民都在看我們阿狸的笑話。」
杰克馬掃了列席的一眾阿狸高管一眼，目光所至，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杰克馬在阿狸的聲望很高，幾乎都要被「神化」了。
現在他發起火來，沒人敢去觸霉頭。
唯一例外的是蔡信，他是阿狸除杰克馬以外的最大個人股東，也是杰克馬非常依靠的左膀右臂。
蔡信勸道︰「我覺得這個事情吧，不太像是眾合集團做的，手段太低級了一點。」
杰克馬沉思了一會兒，擺手道︰「這個先放一邊，我們要先查證楊偉東有沒有問題？」
「啊，不妥吧，無憑無據的，我們就要查自己的高管？」
「是啊，不能眾合集團說什麼就什麼啊？」
「我們不能自亂陣腳，我覺得還需從長計議。」
……
听到高管這些言論，杰克馬就氣不打一處來。
公司大了，隊伍大了，人的心思也就多了。
杰克馬看向一個戴著眼鏡、頭發半白的中年人，說道︰「古永將，你說說該怎麼辦？」
古永將也是一個傳奇人物，曾經是搜狐副總裁，杰克馬離開京城回臨安創辦阿狸前夕，據說還去搜狐面試過，當時面試他的人就是古永將。
後來古永將離開搜狐創辦了優酷視頻，還並購了土豆視頻，一舉成為中國最大視頻網站。
再後來，阿狸收購了優酷土豆集團，古永將也成為了阿狸大文娛戰略和投資委員會主席，頂頭上司是逍遙子張永。
見杰克馬詢問自己，古永將心中暗暗叫苦。
楊偉東是他舉薦進入阿狸的，並且一路高升，成為了優酷總裁。
要是楊偉東沒問題還好，有問題他也逃月兌不了責任。
略做思考後，古永將說道︰「我認為查證一番是應有之意，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只是要注意影響，萬一真沒問題，傳出去不好听，對偉東個人名譽也有很大影響。」
杰克馬點頭，看向坐在一側的一個單眼皮小個子的中年婦女，吩咐道︰「姜芳，這個事情就由你們廉正合規部來負責調查。」
姜芳鄭重地點頭，「請馬總放心，這個事情交給了我們，我們就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中年婦女聲音不大，但也讓其他高管脖子一寒。
姜芳是杰克馬的學生，也是十八羅漢之一，工號是13。
同時還有一個外號，叫「滅絕師太」，曾經親手送6位阿狸高管進監獄，至于牽涉的普通員工，那更多了，至少幾百人。
阿狸B2B「欺詐事件」、「聚劃算事件」、「中秋月餅事件」等幾次爭議事件，都是姜芳領餃的廉正部在負責調查。
阿狸是2009年成立廉正部的，算是國內較早專門成立自身反腐部門的互聯網公司。
和銳向、眾合差不多，阿狸的廉正部主要職能為腐敗調查、預防及合規管理。
該部門獨立于各業務線內審及內控部門，只向集團CPO匯報，調查權限上不封頂。
「那個，馬總，眾合那邊的律師函，是不是考慮先撤回啊？
听說眾合已經向公安機關報案了，另外也給我們發律師函了，要反訴我們誹謗。
我建議先緩緩，咱們這邊查清楚了，再做下一步決定……」
杰克馬打斷這名高管的講話，「用不著，發都發了，哪有撤回來的道理。
就算真有問題，也輪不到眾合集團這個競爭對手來指手畫腳。」
見杰克馬都這麼說了，也沒人敢再提撤回律師函的事情。
他們只希望楊偉東真沒問題，不然阿狸又要丟一次人。
……
阿狸開火後，就好像打響了信號槍一樣，其他公司也紛紛開始扣動扳機。
羊城日報、鳳凰新聞等多家媒體起訴天天頭條隨意轉載他們平台的新聞，涉嫌侵害著作權。
今日頭條已經夠讓這些傳統媒體頭疼了，現在又蹦出一個天天頭條。
而且天天頭條在眾合集團矩陣產品的流量加持下，增長很快，有成為第二個今日頭條的勢頭，這簡直是要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啊。
辛辛苦苦寫出來的稿子，全部被這些大自然的搬運工搬到了他們平台上。
關注度、流量、廣告費全部進了這些無良的新聞聚合APP褲兜里，他們一分錢好處都沒拿到。
不管是出于維護自身利益，還是警告天天頭條，他們都必須來這麼一手。
傳統媒體和今日頭條的官司已經打了兩三年了，大部分也都還沒一個結果。
眾合集團的法務部自然有樣學樣，學今日頭條開始反訴這些傳統媒體。
眾合集團法務部稱，「在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前提下，故意捏造「天天頭條抄襲」的文章，侵犯了天天頭條名譽權，眾合集團將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的名譽權。」
千度旗下愛奇藝起訴眾合集團旗下抖視，稱︰「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眾合集團通過短視頻上傳了其網絡版權所有的影視作品《急診科醫生》，要求立即停止侵權行為，公開道歉，並賠償愛奇藝3000萬人民幣損失。」
眾合集團公開回應︰「涉案短視頻均由用戶上傳並發布，眾合集團未直接提供涉案短視頻的在線播放，不構成直接侵權。」
除此以外，眾合集團還把千度告上了法庭，起訴理由是「千度搜索未經許可，抓取了抖視的內容，涉嫌侵權」，並要求千度公開道歉，賠償3000萬經濟損失。
企鵝更猛，起訴眾合集團侵犯了企鵝的著作權，禁止抖視、快手、B站三大直播平台直播王者榮耀這款游戲。
要求眾合集團賠償1億元損失，並公開道歉。
眾合集團自然不依，抖視反訴微視，稱後者搬運了抖視的短視頻。
事情到了這一步，大家都懂了，這是BAT三家公司要圍毆眾合集團了。
理由很簡單，動了三家公司的女乃酪。
電商板塊和阿狸沖突，文娛板塊和企鵝沖突，內容板塊和千度沖突。
表面看起來，眾合集團給千度帶來的威脅，相比其余兩家要小很多。
但千度也是急眼了，隨著眾合的廣告業務發力，他們感覺到千度的廣告業務在萎縮，很大一部分廣告主都是去到了眾合集團那邊。
這還了得，什麼師兄弟情誼只能扔一邊了。
對于千度來說，廣告業務就是最後的命根子，誰動跟誰急。
虎牙、斗魚、知乎、脈脈、微博等平台也開始站隊，在幕後大佬的支持下，按照各自的理由起訴眾合集團。
眾合集團算是和整個互聯網圈為敵了，替張銘接下了這段因果。
張銘在閩省老家開開心心過著年，日子很是瀟灑。
張益達則年都沒法好好過，大年初一就又飛回了京城。
眾合集團所有的高管也都一律召回，共克時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