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紅鞋，勾二嫂，洗馬檻。
江湖三大罪，除了勾二嫂外，阿楊算是佔齊了。
江湖和白道都拜關公，社團拜綠鞋關公，白道拜紅鞋關公。
穿紅鞋，就是說給條子做線人，出賣自己兄弟。
艾高看著眼前還很樂觀的阿楊，忍不住搖搖頭，嘲諷地說道︰「你還真樂觀，好市民獎你是別想了。」
「就算是公共關系科敢給你，你也沒辦法去領取。」
「現在全亞洲的人蛇大老們，都發出花紅買你和你老板的命。」
「外面都是政處的伙計們，這才保住了你的命！」
「不過你放心，我們曾sir是出了名的言而有信，只要你把整個張家都咬下來，就給你換個身份，去澳大利亞。」
「天高皇帝遠，沒有人認識你，好好過下半生吧！」
前往澳大利亞，是阿楊自己提出來的。
自己這一次，算是破釜沉舟，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大馬想要他命的人，多如牛毛，自己全家老小，應該都被人沉塘了。
這沒什麼好講的，你既然選擇了出賣，就別怪別人下手黑。
阿楊沒有後悔，想要活命，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里銅牆鐵壁，就連上洗手間，都是用的報紙，我怕咩啊！」
「對了，給我搞本書，這里實在是太無聊了，除了看牆，就是看牆。」
「我都怎麼合作了，不會一點便利都不給我吧！」
阿楊很快就把盤子中的食物吃完，這里不得不夸一句，叉燒的味道是真不錯，但唯一遺憾的是，要是有一支燒鵝腿就好了。
「別白日做夢了！」
「現在一張紙都不會有人傳給你。」
「我去申請一台收音機，但你也不要抱有希望，大概率是申請不下來。」
「你老板聘請了大律師，曾sir讓我問你，有沒有直接證據，可以咬死他。」
艾高接過餐盤，將塑料勺子抓在手中，扔到牆角的垃圾箱中。
「當然有，絕對能一口咬死他，只是我有什麼好處？」
阿楊吃了一顆口香糖，清潔嘴里的味道。
這三天來，他就是靠口香糖來抵御口臭，甚至咀嚼完之後，還要將殘留物上繳，麻煩的要死。
「好處，當然有！」
「你不會以為到了澳大利亞，你就魚入大海，鳥飛青天了吧！」
「你是污點證人，可以申請安保防護，可以是A級，也可以是最簡單的H級。」
「A級會保佑活到九十九，H級就有點淒慘，很有可能你死了一個星期，都沒有人給你收尸。」
「認真考慮考慮，再過一陣子，就要上法庭了，要是你老板認罪了，你可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現在重桉組掌握的證據並不多，但十七號倉庫是張真一手建立的，雖然只去了一兩次，但還是有馬仔認識他。
八小姐屬于命好，大黑天帶這個墨鏡，加上看門的馬仔第一個就被干掉，所以她才能逃出升天。
曾青天手上除了人證之外，還有物證，就是林懷樂提供的神秘賬本。
痕跡科在上面提取到張真的指紋，又比對了他的筆記，可以當做呈堂證供。
再說，在場的那些為虎作倀的醫生也可以作證，當天的出貨量。
其實這些證據，就能把張真送進水牢，一生一世都不出來。
再加上，重桉組聘請了賀大狀為首的大訟棍不對，大律師，請他們充當公訴人。
這些人的工作，就是把黑的變成白的，把白的變成黑的，想在這幫人手里討到便宜，純粹是痴想妄想。
重桉組這次，是下了狠手，花了大價錢，準備把桉子辦成鐵桉。
當然，這是昨天的情況。
張家听取了自己律師樓的建議，放棄了在香江找大律師的想法，直接從倫敦聘請知名大律師，準備幫張真月兌身。
這個特殊情況，讓重桉組的人很緊張，一哥甚至親自將曾青天叫到辦公室訓話。
在辦公室中，當著兩位助理處長的面，一哥要他把事情做實，不要出驚天大逆轉的丑聞。
調查還是需要調查，但曾青天心里明白，真正的突破口，還是要放到阿楊的身上，只有他了解十七號倉庫的運轉。
只有了解的人，才能找到它的漏洞。
「呵呵，不要唬我。」
「給你們提供三條水路，你們一個都沒有抓到幕後大老，要不然，光是他們的證詞，就夠要張真的命。」
「其實我有個辦法，能徹底絕了張家的根，就不知道你們敢不敢？」
阿楊眼楮一轉，心頭突然涌上一個餿主意，湊到艾高的面前，小聲地說道。
「你搞咩啊？我可不好南風，有屁快放！」
「你這里早點完事，我也好去申請你要看的書。」
艾高見阿楊貼的太近，趕忙往後撤一步，嫌棄地抱怨著，讓他趕緊說。
阿楊也感覺這個距離，有點太曖昧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往後退了半步，繼續說道︰「大老沒抓到，小嘍一定抓到兩三只。」
「只要他們一口咬死，給不起上岸費的人，全都賣給了十七號倉庫，這就好了。」
「張真是天公子，怎麼會親自下場。」
「就算你們教的天衣無縫，讓他們去咬張真，法官和陪審團也不會信的，大家都不是傻子。」
「做這種掉腦袋的買賣，誰都需要代理人站在前面。」
「我就是那個代理人，只要我說張真是主犯，張家是主犯，就沒有人能駁倒。」
「因為你們是在十七號倉庫抓到的我，賴都沒法賴！」
「笨到家啊！這點小把戲，還得用我教！」。
判桉是需要邏輯鏈的，而邏輯鏈是由現有證據人證構成的。
阿楊的想法，操作性很大。
但艾高只是一個小兵，做不了決定，只能把話記在心里，回去稟報曾sir。
隨著艾高的離開，看押室又變的一片死寂。
阿楊在屋子內走了幾圈，試圖消化胃里的食物，但發現一點屁用都沒有。
他極其看中養生，飲食時尤其要注意咀嚼的次數，次數越多越好，分泌的胃液也就越多，有利于消化。
只是困在這里，咀嚼的次數的再多，也沒有辦法快速消化。
沒有辦法，他只能又躺回了床上，繼續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