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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章:良心真的會痛嘛!

八小姐听完老五的話,有點不知所措。

錦衣玉食的她,從來沒有察覺到家族的財務危機,對她這個畢業于羅斯福大學的高材生來說,是莫名的諷刺。

「張家子孫手里的每一分錢,都是沾著血的。」

「這不是我說的,而是老太爺說的。」

老五話中帶著諷刺,但也是事實。

這些年,他幫著張家在大馬干了很多的髒活。

橡膠種植園和香蕉種植園,算是大馬的支柱產業,英國人留下的優質改良橡膠品種,讓大馬發了筆大財。

工業生產中,各個環節都需要天然橡膠。

五十年代的時候,橡膠禁運,甚至喊出了一兩黃金一顆橡膠種子的口號。

對于偷運橡膠種子的華人,七家土王發布法令,可以先殺後判。

不過一群上海來的拆白黨,完成了這項壯舉,騙了整整一船的橡膠種子,賣給了南華公司,之後農學院科技大爆發,研究出本土的優質橡膠。

不管是橡膠,還是香蕉,這兩樣農作物,都需要大量澹水澆灌,需要細心照料。

張家的莊園,都是騙逃難出來的老鄉,甚至去川貴雲三地招攬吃不上飯的農民。

進了種植園,人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不是被農藥毒死,就是累死。

只有少數人,能熬過去,拿工錢回家。

老五從十五歲開始,就幫著張家干這個天殺的勾當,他家三代人,都是張家的幫凶。

他爹三十歲就在床上睡覺嚇死,他四個兄弟姐妹,一個小兒麻痹,一個是傻子,另一個剛下生就死了。

他娘受不了打擊,跳海而死,連尸首都沒找到。

這就是報應!

所以老五不準備娶親生子,等把兩個兄弟送走,就找個寺廟當和尚。

他說出這樣狠的話,就是想讓八小姐知難而退。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沒有必要摻和到這樣骯髒的生意中,等年紀到了,找個如意郎君嫁了,就富貴一生就好了。

八小姐听完,眼楮又暗了,但喉嚨中還有血腥味,實在沒辦法說話,擺了擺手,示意先別說話。

老五也心軟了,彎腰扶起八小姐,將她送上車,招呼司機先帶她離開,返回酒店。

司機點點頭,關上車門,發動大奔,從另一條路離開。

「造孽啊!」

老五拍拍手,嘴里念叨了一句,而後原路返回。

司徒浩南嘴里吃著燒鵝腿,听著收音機中的搞笑電台。

阿叔喝了三兩散酒,早就不是自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算是喝美了!

就在他們兩個各干各的時候,保安室的門打開了。

「那位?這里不允許外人待,快出去!」

司徒浩南回過頭,見有陌生人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拿著燒鵝腿,指著來人,大聲喊道。

阿叔听到有人進來了,立刻掙扎地爬了起來,可沒站穩,又倒在床上。

「這位兄弟,車送貨去了,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接我,接貴寶地坐一會兒。」

老五看著眼前的兩個活寶,哭笑不得,趕緊解釋一下。

「早說啊,快坐!」

司徒浩南听到是客戶,要在保安室內歇歇腳,就指了指椅子,讓他自便,自己繼續听著搞笑電台。

老五看了一眼油光錚亮的椅子,嫌棄地坐了下去,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外面的風越刮越大,時不時有電閃雷鳴,看樣子是大雨將至。

「小兄弟,生面孔?前幾次來沒見過你啊?」

老五將看完的報紙扔回桌子上,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扔給司徒浩南一支。

司徒浩南雙手接過煙,看了一眼上面的英文字母,驚奇地說道︰「紅萬!感謝大老!」感謝完,就塞進嘴里點燃,吞雲吐霧起來。

「也是順老板的,做工的,哪能天天抽紅萬。」

老五假裝感慨了一句,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

司徒浩南將桌子上的骨頭清理了一下,倒進垃圾桶中,分了一把干花生給老五,讓他澹澹嘴。

老五抓起幾個,用手指捏開,扔到嘴里一粒,咸香味十足,的確是下酒神器。

「花生米味道不錯,在那里買的,我一會兒去買一點。」

這花生越吃越香,老五驚喜地問道。

「前面鄧家村三嬸買的,你來的不巧,要是早來半個小時,沒準還開門。」

「不過瞧您的樣子,就是常跑碼頭的,什麼時候白天來,可以買一點。」

「三嬸年紀越來越大了,不知道以後還賣不賣,吃一頓少一頓嘍!」

見老五喜歡這花生,司徒浩南指了指前面,告訴他是在旁邊村子買的。

「听你這話,你在這里干很久嘍?」

老五記下地址,手中繼續捏開花生殼,隨口問道。

「我來這里當保安才兩天,之前是在西環,有個兄弟是前面村子的,喝酒的時候總帶這種花生,一來二去就知道嘍。」

「哈哈,肥仔說的真搞笑,他一定能火!」

鄭則仕的聲音從電台中傳來,逗的司徒浩南哈哈大笑。

這番話,沒有任何的漏洞。

老五仔細地掃視了司徒浩南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問題,就告辭離開。

司徒浩南揮手告別,見外面天氣不佳,還送給他一把雨傘,下次來的時候還回來。

老五走出保安室,走出碼頭,走到路邊等待著的汽車。

「五哥,有什麼問題嘛?」

司機是個刀疤臉,見老五回來,便開口詢問。

「沒事,只是碼頭突然來了新面孔,探探底。」

老五靠仔後座上,伸了個懶腰,忙了一整天,的確有點累了。

「要不要讓阿楊的人盯著?省得這小子生出事端。」

刀疤也有點擔心,開口建議道。

「不用了,是個爛仔,應該是托了親戚才找的差事,犯不上為他多花時間。」

「阿楊最近在干咩?好幾天都沒見到他人了。」

老五沒同意刀疤的提議,而是問起了就沒露面的同伴。

刀疤哼哼了幾聲,態度變的不屑起來,隨口說道︰「八小姐來了,阿楊當然要圍在她的身邊。」

「八小姐買了一個包,讓他去取。」

「長的靚,是有優勢,我爹媽是沒給我那張帥臉。」

「阿楊這家伙要是去當姑爺仔,一定軟飯吃到飽!」。

老五听到阿楊一直掛在八小姐身上,立刻皺眉頭,但都是兄弟,沒法說重話。

可八小姐金枝玉葉,同他們是兩個世界。

要是老爺知道了,阿楊的小命,應該保不住了。

「開車吧!要下雨了!」

老五準備回去,打醒阿楊這個衰仔

「查清楚了嘛?」

林懷樂看著曬的黝黑的司徒浩南,笑著問道。

長毛和鄭風坐在沙發中,不停地偷笑,司徒浩南的新造型非常搞笑,保安服松松垮垮的,就跟個殘兵敗將一樣。

「不知道里面在干什麼,但我發現了件蹊蹺事。」

「碼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批摩托騎手,整天帶個箱子,時間不固定,像是送貨的。」

「還有就是,十七號廠庫總是往里運消毒水,廠庫附近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對了,還有一台大奔來過,後座是個女人,車牌號我都記下來了,正讓兄弟們去跟。」

司徒浩南將他最近發現的情況,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消毒水?

摩托騎手?

箱子?

雜亂的證據,拼湊在一起,但也沒有掀開迷霧,反而讓林懷樂他更加迷惑了。

「你們先出去,長毛留下。」

「章律,我們繼續聊。」

「浩南,下去歇一歇,今天晚上帶兄弟,抓一個摩托車手,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勾當。」

林懷樂讓司徒浩南等人先出去,他要單獨同章聞天聊聊。

眾人拿起自己的煙,起身離開。

林懷樂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龍井,而後開口說道︰「張家是在碼頭開廚房了?」

「我收到風,哥倫比亞研究出新貨,直接用化學成分合成新藥。」

「張家是有了高明的廚子?準備來香江大干特干?」。

章聞天服務的就是社團高端職業,對于簡單的黑話,他倒是能听明白的。

「是藥,還是其他,都無所謂。」

「我們要做的,就是搞死張真,搞倒張家,讓他們離開荃灣。」

「犯罪分類,是差老們的責任。」

說到這里,章聞天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拿出大公報的今日報紙。

大公報的首頁上,是一張女人的相片,即便是印刷效果一般,也能看到她的美麗容顏。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古人誠不欺我!」

「我們的蘇女士,現在牽動著全香江人的心,是個人就想知道,她到底去了那里。」

「如果,我們把蘇女士,張家,十七號廠庫,緊密地鏈接在一起。」

「會不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桉吶?」

章聞天比劃了一下,形象地比喻了一下。

這倒是個好辦法!

報紙上的蘇女士,跟丈夫吵完架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香江每天失蹤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美女喝酒吃了大蒼蠅,被人玩了一通,之後扔到馬欄的事,天天都在發生。

不過,這位蘇小姐競選過港姐,還進了前十,算是公眾人物。

差老們並沒有當一般事件處理,小報也聞風跟進,三炒兩炒,成了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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