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樂並不清楚自己保險公司的開門紅，他正坐在溫莎俱樂部的包廂中抽著雪茄。
「樂哥，上次的事情多虧了你。」
「要是沒有你，我跟艾瑪絕對月兌不了身。」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萬羽彥早就沒了豬頭三的樣子，大背頭梳的油光錚亮，掏出一張支票來，推到了林懷樂的面前。
瞟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一百萬！
不愧是萬家人，好大的手筆，好闊綽的出手。
「萬少爺見外了。」
「聞天事我的朋友，他出面的事，我一定辦到。」
「看樣子，萬少是嫌棄我林某人的出身，不想結交我這個朋友？」
林懷樂繼續抽著雪茄，一臉嚴肅地說道。
章聞天也沒有幫腔，像是根本沒有听到兩人的對話，繼續听著唱片機中的鋼琴曲，手里搖晃著紅酒杯，閉目養神。
「哈哈」
「誰都可以嫌棄林兄的出身，只有我萬羽彥不行。」
「誰不知道我爺爺萬墨林，是杜門的大管家，是十里洋場最出名的青幫大老。」
「林兄誤會了，這只是小禮物，並不是報酬。」
「我萬羽彥幾斤幾兩，還是能掂量足的，這點出場費，可請不起您這樣的球王。」
萬羽彥見林懷樂沒有收錢，臉上反倒有了不高興的神色，便立刻開口解釋道。
這樣的解釋，讓林懷樂的臉色好了不少，如果為了區區的一百萬，他也沒必要親自跑水房要人。
萬羽彥見林懷樂不肯收下支票，就從口袋當中掏出一張小卡片來，又一次推到了林懷樂的面前。
「這可是件好東西，是這間俱樂部的會員卡，我已經讓人輸入了林兄的信息。」
「金管局，布政司的鬼老們，都會來這里消遣，是他們的秘密花園。」
「我想，這東西應該對林兄的生意，有所幫助。」
萬羽彥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杯，澹澹地說道。
俱樂部模式，算是歐美政壇的一大暗門之一。
無數的私下勾當，都是在這一個個富麗堂皇的俱樂部中完成交易的。
「萬兄有心了，那我就笑納了！」
林懷樂將雪茄放在煙灰缸中，拿起桌子上的小卡片，端詳了幾眼，便收入懷中。
章聞天這時候終于醒了過來，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陶醉的說道︰「我喜歡巴赫的鋼琴曲，優美，如同一塊溫熱的黃油，滑入喉嚨中，你都不舍得阻止。」
「羽彥，這款酒不錯，有新世界的風味。」
萬羽彥看著自己的死黨，無奈地咧嘴笑了笑，他的舌頭靈的要死，能大致品嘗出來產地。
「嘴還是那麼靈，是澳大利亞的奔富酒莊，小酒莊，但勝在味道好。」
「你們要是喜歡，我送幾支，到兩位的府上。」
章聞天欣然接受，林懷樂也沒有拒絕，繼續保持著包廂中的熱烈氣氛。
酒過三巡，章聞天才放下手中的紅酒杯，拿出一份事先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了萬羽彥。
「這是林生的保險公司，開張一個月，業績非常不錯。」
「已經有一萬個客戶了。」
「在香江一眾華資保險公司中，算是優良企業了。」
「不知道，能不能在極東會上市吶？」
章聞天同萬羽彥從小就認識，自然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出來。
聊起股票，萬羽彥的興趣就來了。
最近李先生一直在跟金管局的人談判，鬼老們不滿意香江有太多的交易所，想合並在一起。
像這種大事，沒有個三五年，一定談不攏，可這也不能耽誤大家掙銀鈔。
李先生思來想去，便決定，開放上市企業要求，讓大家狠撈一筆。
「林兄，你知道公司上市需要審批。」
「雖然金管局的手，還插不進遠東交易所，但內部的董事會審批，也是困難重重。」
萬羽彥接過文件，看都沒有看，就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萬事開頭難，這我清楚。」
「但傻子都知道，去探險，要事先找好向導，要不然，一定會餓死在路上。」
「就是不知道萬兄，是不是指引方向的啟明星吶？」
林懷樂不太喜歡雪茄，味道太濃烈了，雖然回味不錯。
听到林懷樂暗中的褒獎，萬羽彥開懷大笑，他手上的確有一個空閑的報會名額，但並不是非要給林懷樂。
他的背景，會讓人詬病，甚至會讓媒體質疑，極東會同字頭合作，這樣對極東會的名聲不好。
做生意要長久，這樣才能財源廣進。
「哈哈，林兄說笑了。」
「如果我真的神通廣大，也不會那麼狼狽。」
'上市計劃書先放在我這里，我晚上看看，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助林兄的。'
萬羽彥話中的推月兌之意，傻子都能听明白。
但現在主客場已經顛覆，林懷樂的確拿這個小開沒什麼辦法。
作為掮客的章聞天，這時放下了酒杯，扭過頭，對萬羽彥說道︰「極東會已經三個月沒有新公司上市了。」
「林生，你說是不是宣傳不到位？」
「你旗下的報紙雜志，一定要好好地宣傳一番，鼓勵香江的企業，都來遠東交易所上市，這樣才像話嘛！」。
極東會並不是一帆風順，作為過江 龍，上海仔們的銀鈔是充足的。
但因為下手太陰，得罪人實在太多了。
搞得香江的華商，更喜歡去香江交易所上市，而非是遠東交易所。
這點作為龍頭掌門人的李先生，是心知肚明。
但他沒法改，也不想改。
因為最大的收益者，就是他。
'當然可以，萬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明天就讓手下人開工。'
「保證幫萬兄宣傳的人盡皆知。」
聞弦而知雅意，林懷樂一下子就明白章聞天的話里的含義。
你萬羽彥要是不乖乖听話，我就把你上賭船的糗事公之于眾。
到時候，看你在極東會怎麼混！
萬羽彥一時語塞，他知道章聞天不是說說而已，他是在跟自己挑明，自己對面坐著的儒雅男人，是混字頭的，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算了，吃人最短，拿人手短，就把這個發財的機會，送給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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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改完，明天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