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聶小青感知到了道袍人的氣息,一種來自靈魂上的憤怒佔據魂體。
她怒而出手,手中袖袍伸出數十米,將道袍人直接卷住,拖到了她的面前,用最恐怖的姿態面對玄妙大師︰「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你讓我做鬼,我讓你鬼也做不成!」
「聶小青,有話好好說,我給你道個歉,我讓師弟給你做法超度……」玄妙大師不想死。
更不想落入聶小青之手,後果可想而知。
咻!
聶小青根本沒有給他機會,將他裹挾住,直接拖進了荒井之中。
「不!」
「該死!」
「啊……」
「不要……」
荒井中傳來玄妙大師歇斯底里的慘嚎,是那種粉身碎骨般的痛苦之聲,他聲音都在發顫。
「……」
林亦听了也頭皮發麻,果然女鬼狠起來,真不是人能抗住的。
聖獸渾身哆嗦,道︰「太闊怕了,林師,你很難想象,我跟她相處的時候,內心有多麼驚懼!」
林亦輕聲安慰,「過去了,過去了!」
聖獸一副委屈的神態。
不多時。
荒井中,聶小青身形緩緩從井口冒出,陰氣森森,目中少了許多執念,仿佛看透了許多事。
林亦這時候也感覺到魂印的變化,帶著些許滾燙,仿佛在汲取虛空中的什麼東西一樣。
「小……小青姑娘,那家伙呢?」聖獸忍不住問道。
「殺他不足以解恨,讓他的身體感受了世間極致的痛苦,千刀萬剮,神魂俱滅!」聶小青淡漠道。
「嘶!」
聖獸牙齒打顫,感覺渾身發冷。
林亦也有點頭皮發麻,得罪誰千萬不要得罪女人,要哄好……
「殺害我的不止他一個,林公子,其他人呢?」聶小青看向林亦。
「殺害你的人中,是大明部落之主朱四,還有他的護衛……他已經被聖人裁決,神形俱滅!」
林亦將實情告知給了聶小青。
「朱四?」
聶小青神色微變,咬牙切齒道︰「有些人當真是人面獸心,人世間最大的惡,就是身居高位的惡,這樣的惡,對底層人來說,是毀滅性的……無人能夠幸免!」
林亦忍不住感慨道︰「是啊,在龐大的力量下,凡人真的是螻蟻。」
聶小青淒然一笑。
但這一笑,也讓她的恨與怨就此消散。
經由九陰轉運大陣和玄陰地玄陰體加持的魂印,也徹底被林亦的國運所吸收。
這份從天地竊取的氣運,也由朱高轉移到了林亦身上。
這一瞬間,林亦文心躍動,儒靈被金光籠罩,感到渾身輕盈,念頭也相當通達,仿佛隨時要破空飛升一樣。
「這是要入二品了?」
林亦心中驚訝,這一切來的太快,都沒有好好準備。
他擔心破境後,會吸引各大人族部落的注意,耽誤這些人讀書修行終歸不太好嘛。
「太快了,太快了啊!」
林亦頭疼。
就在這時,超感狀態下的林亦,發現了趕來的寧采辰以及聶小蘭,還有……大明書院的老嫗。
‘這是尾隨我過來的?’林亦心中這般想道,壓制住破境的沖動。
咻!
咻!
咻!
三道身形出現在此地,一眼就看到了魂體的聶小青,此時的她很素雅,並沒有厲.鬼的姿態。
「小青!」
「姐姐!」
寧采辰與聶小蘭齊齊開口,兩人眼角掛著熱淚,迅速沖了過去,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本以為此生再難相見,沒想到卻有幸得見。
「寧郎……」
「小蘭!」
聶小青魂體輕顫,眸中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不知道他們為何也來了。
當她看到那個拄著拐杖的老嫗,更是飛撲了過去,可惜他是魂體,無法踫觸到老嫗,哭泣道︰「師父!」
「青兒……好青兒啊!」
老嫗老淚縱橫,虛抱著這個根本觸模不到的弟子,將心中的不平與悲傷發泄出來。
聶小青也傷心欲絕。
天人永隔!
明明就在眼前,卻此生不能相觸,這種愛而不得,讓她魂體幾乎崩潰。
「小青……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寧采辰跪在地上,傷心欲絕,他撿起石頭,試圖自絕于此,與聶小青雙宿雙飛。
「寧哥哥!」
聶小蘭驚嚇不已,連忙撲在寧采辰身上,哭訴著讓他不要沖動。
「寧郎,振作起來」
聶小青痛哭,示意寧采辰起來,哽咽道︰「你要當一個懦弱的人嗎?這樣的你,不值得我留戀!」
「小青……」寧采辰哭著搖頭,但也放下了自絕的沖動。
「我遭歹人所害,殘魂駐留此地,有幸得見林公子,是他幫我報仇雪恨,我已沒有其他要求,唯一舍不得的便是你們……」
聶小青哭過之後,也理智了下來,遭遇人生最大的遺憾之事,身死道消,隨著怨恨的消失,早已經將一切看淡。
如今她只希望所念之人,都能夠有好的以後,而不是為了他郁郁終生。
「我可憐的青兒!」
老嫗淚眼婆娑,久久無法釋懷。
聶小青道︰「人死如燈滅,我這盞燈已經熄滅,不必再留戀,寧郎……」
寧采辰哽咽,一臉柔情地看著聶小青,「我在……」
聶小青看了眼小蘭,道︰「你不必等我,也不必再念,我注定不是你的良人……小蘭她是我妹妹,我知道她一直心系于你。」
「我已不在人間,人間有人替我愛你,我就不再留戀這人間三兩風了……」
她深愛,卻沒辦法再愛。
可放不下的妹妹與寧郎,她希望成全他們。
「姐姐!」
聶小蘭哽咽,她知道姐姐聶小青的心思,是讓她代替她去愛,雖然心中有寧郎,可寧郎並沒有她。
寧采辰身形微微顫抖,他似乎怕聶小青失落,不斷點頭。
「師父,弟子心願已了……可能就要去了!」聶小青笑看著老嫗,盡量樂觀,免得活人生悲。
「留下來吧!」老嫗近乎哀求。
「沒有辦法……」聶小青翻邊所有記憶,都沒有找到能夠留存于世的古籍。
人鬼殊途。
陣法可以使她魂魄暫留,但是當陣法散去,或者執念消散,要麼消散天地間,要麼……去到該去的地方。
這是宿命!
聖獸嘀咕道︰「不能啊,就這麼走了,也太可惜了,都還沒燒兩件衣服呢……」
林亦愣了一下,低聲道︰「你燒衣服干什麼?」
「給小青姑娘穿啊!我都想讓林師幫忙定制兩件……草圖都畫好了!」聖獸指著身旁的地上。
林亦扭頭看去,頓時臉色漲的通紅,「去你大爺的!」
——
你們猜聖獸畫的是什麼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