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你想的太復雜了!」
「復雜?」
林亦愣住,他已經在盡量簡化,直接跟當事人對峙,這還叫復雜?
目前只需要拿出讓朱四無話可說的證據就好。
神秘人嘆息道︰「你直接請聖裁不就行了?」
「臥槽……」
林亦傻眼,忍不住心中驚呼,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果然專治各種嘴硬,還是要多多使用外掛。
找到解決的辦法後,林亦神色也變得輕松起來,他看向朱四,道︰「剛才的話,你可敢當著聖人的面說?」
「有何不敢?」
朱四神色坦蕩,根本不懼怕林亦的提議,甚至還主動提出帶林亦去見大明聖人王陽明。
「……」
林亦沉默。
他在大禹那看過資料,這王陽明是大明的亞聖,是敵是友目前還不太清楚。
但朱四敢說出這樣的話,多半是一伙人。
‘此王陽明非彼王陽明……’
林亦嘆息。
若是地球的那個王陽明,這朱四估計沒有什麼好下場,心學格物致知,篤行致遠,致良知。
一切學問,修養歸結到一點,就是要為善去惡,即以良知為標準,按照良知去行動。
可惜朱四的這個王聖人,多半沒有這麼高的境界,不然朱四墳頭草都應該幾丈高了。
林亦沒有興趣跟朱四去見王陽明,直接表示,「活著的亞聖多少有些私心,還是交給先聖來听你狡辯吧!」
朱四挑眉,「你的意思是……請聖裁?」
「沒錯!」
「好!」
朱四依舊點頭,對此很有信心,似乎完全不懼怕請聖裁。
林亦心神微震,有些拿捏不準朱四的信心何在,請聖裁可不是開玩笑,那是直接要命的。
這讓林亦不禁懷疑,朱高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 癥。
「老爺爺,你來解釋一下。」
林亦將問題拋給了‘人工智能’神秘人。
神秘人道︰「沒什麼好解釋的,這里是萬妖國,不歸大衍先聖管,請來的文道先聖規則殘念,也得給這小子幾分薄面,畢竟這大明是人家的地盤……這小子擺明了有恃無恐。」
「那你讓我請聖裁?」
林亦覺得神秘人有點坑。
神秘人道︰「先聖賣這小子薄面,那是因為他是大明族主,但你是大衍太子,這面子要賣也只能賣給你!」
林亦愕然。
沒想到先聖也這麼俗套,講究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
「懂了!」
林亦點頭,但又有新的困惑,這一點難道朱四他不知情?
神秘人頭不想再說什麼了,只是告知林亦,一個長年待在故土的人,思想會跟不上時代變化。
朱四身為大明之主,聖裁肯定也遭遇過,但在此間嘗到了甜頭後,認為先聖殘念要賣他面子。
長此以往下去,也就形成了固有思維。
神秘人讓林亦放手去干,要是實在沒有辦法,他將作出犧牲,幫助林亦鎮壓朱四和大明聖人王陽明,還有那玄妙大師,一塊牽到荒井去。
讓世人看看大明族主的嘴臉,徹底摧毀大明氣運,轉嫁到林亦身上。
「我看行!」
林亦被神秘人這麼一說,心癢難耐。
朱四此時信心滿滿,看向林亦道︰「太子殿下,這聖裁是我請,還是你來?」
「你來!」
一直以來都是林亦請聖裁,但這次林亦打算挑戰一下先聖殘念的‘人情世故’。
是賣朱四面子,還是賣他面子。
「這不太好吧,我擔心太子殿下又說聖裁不可信。」朱四不太願意,不管誰請結果都一樣。
但他不希望繼續糾纏下去。
「放心,說先聖認為聶小青的死與你無關,那我將不再追究,並向大明致歉。」
林亦也下了重注。
他決定親眼看下文道先聖的權威性,倘若在這種情況下還包庇朱四,他將保持對文道的懷疑。
「好!」
朱四信心十足,直接面朝東方,溝通文道規則,抱拳朗聲道︰「請聖裁!」
‘爹啊,一定要穩住啊!’朱高心懸在嗓子眼上,一旦老爹不穩,他性命難保。
寧采辰跟聶小蘭也緊握住拳頭,內心緊張到了極點。
嗚嗚!
天際有風起雲涌之象,隱隱有文雷聲響徹天地,寧府有風平地而起,眾人衣袍獵獵作響。
此時。
竹林之中,閉目養神,參悟心學之道的白衣老者猛地睜開眼楮,眺望寧府方向,低喃道︰「有人請聖裁,這氣息……是朱四!」
白衣老者心神震動,大明族主親自請聖裁,這還是史無前例的事,他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安。
對于亞聖來說,每當發生不祥之事,心中都會有所感應,他猜測朱四可能要出事。
雖說他跟朱四沒有血緣關系,但也是看著朱四長大,是他的文道師傅。
「這孩子野心很大,我一直勸他,希望能夠感化他,讓他明白一件事,天地大運在大衍而非大明,任何錯誤的思想都將帶來滅頂之災,這次他請聖裁,可能遇到了大麻煩……」
咻!
白衣老者決定去一探究竟,若是朱四在做可怕的事情,希望能夠及時阻止。
……
此刻。
寧府上空有聖光普照,才氣祥雲如花兒一般綻放,發出淡淡的光芒,這番異象引起城中無數讀書人的注意。
人們在街頭上圍觀。
就在這時。
有聖光凝聚成一個點,最終爆發,形成一個人形虛影。
人形虛影頭戴聖冠,身穿儒袍,立在祥雲之上,五官不顯,給人一種神秘感和壓迫感。
「聖人!」
「是聖人虛影!」
「有人請聖裁,大明再現聖跡……」
讀書人很快明悟過來,這是有人請聖裁,人們心情激動,將見證一段聖人裁決的歷史。
不管對象是誰,都將載入大明史冊。
此時。
寧府中,氣憤前所未有的沉重,聖人虛影已現身,這是決定性的時刻。
‘這不是我熟悉的那個老前輩……’
林亦突然有些心慌,不知道這位陌生的先聖,會不會不賣他大衍太子的身份從而包庇朱四。
「言!」
聖人的聲音響徹大明城,無比威嚴,正氣充斥天地,讓心虛者直冒冷汗,生出認罪服法的沖動。
「太子殿下,你來還是我來?」朱四看向林亦,面帶笑意。
「你來!」
林亦繼續放棄主動權,就像神秘人老爺爺所說,一旦聖人包庇朱四,大不了強行鎮壓朱四。
「好,若先聖裁定朱四有罪,朱四絕無怨言!」朱四正義凜然。
「有罪!」
然而,聖人直接開口,判定朱四有罪,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回蕩不止,寧府中頓時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