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緊張！」
「這次沒發揮好，不知道誰的詩詞能被暗香姑娘看上……」
「你們都沒有信心嗎？那必然是我了！」
紅袖坊中的讀書人，有人郁悶的捶胸頓足，有人自信滿滿，昂首挺胸。
有讀書人雙手合十祈禱了起來。
詩詞全部被送到紗帳後面，紅袖坊中難得寂靜了下來。
「吃穿不用撓頭，還有小酒潤喉。太陽每天升起，發個啥子閑愁。」
暗香姑娘的聲音響起。
這是她看到的第一首詩。
「噗！」
林亦剛啜了一口茶，還沒咽下去，听到這首詩，沒忍住直接噴了。
一個讀書人臉色通紅，站起來道︰「你笑什麼？」
林亦知道這首打油詩就是出自這個讀書人之手，道︰「茶有點苦，跟你的詩沒有半點關系，嗚……很不錯！」
這打油詩確實很有意思。
像極了現代風。
但想要引動才氣，還是頗為困難，畢竟這種打油詩還沒有納入文道規則認可範圍內。
「我就說，這詩我認為很不錯！」
那讀書人臉色好看了許多，坐了下來，道︰「不知道是哪位才子寫的，真好！」
「是啊是啊！」
「此子才華橫溢，怕是能成為暗香姑娘的入幕之賓。」
那讀書人整個人飄飄然，爽快道︰「今晚你們的花銷，本少包了！」
「朱公子仗義！」
「喝！」
……
紗帳後面的暗香姑娘微微搖頭，繼續拿起一張紙，念道︰「童心是個寶，有它人不老。天真快樂多，情趣煩惱少……」
‘這屆讀書人都只會這種水平的詩嗎？我醉了啊！’暗香大失所望。
然而。
被念出詩的讀書人，卻激動的渾身發抖。
「大唐部落的讀書人，這作詩的風格真是別具一格啊！」林亦笑了笑。
林亦身邊的姑娘問道︰「公子笑什麼？」
她內心輕嘆。
這位長相氣質出彩的公子，自己就寫了四個字，怎麼還有閑情雅致去笑話別的讀書人？
林亦道︰「笑這詩會真有意思，以往紅袖坊的詩會也是這樣的嗎？」
姑娘道︰「參加的方式是這樣的，不過……我覺得寫的挺好，公子若是能做出這種詩，想必暗香姐姐一定會選你吧！」
她神色一黯。
在紅袖坊這種地方，花魁享有各種特權，還可以不用違背本心伺候誰。
但她們就不同。
別人花了銀子，你就得去伺候。
伺候不好還會被老鴇罵。
有的客人本事沒有，還玩的特別花。
如今遇見眼前這個公子哥後，這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過了，只想伺候在他身邊一輩子。
話本中說的一眼萬年，或許說的就是這種吧！
「是嗎？」
林亦笑笑。
他要真想成為這暗香姑娘的入幕之賓，輕而易舉。
但是沒必要。
他來紅袖坊只是踩點，了解下紅袖坊的背景，再帶走白霜，僅此而已。
「不過，公子這次肯定沒機會了，咯咯……」姑娘掩嘴輕笑道。
與此同時。
暗香姑娘繼續念詩。
大堂中時不時響起喝彩聲，林亦卻在下面听的想打盹。
這哪里是詩詞。
這是助眠詩吧！
直到這時……
當！
三樓紗帳後面，響起托盤落地的聲音。
「暗香姑娘！」
「發生什麼事了？」
「我上去看看……」
「你這算盤珠子打的，我這邊都听到了！」
不少讀書人感到疑惑，有人在瞎起哄，暗香姑娘的聲音這時候再次響起，帶著些許激動，道︰「千里黃雲白日曛……」
唰！
紅袖坊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這首詩的第一句，就讓人頭皮發麻。
不一樣！
這詩跟剛才那些詩詞完全不一樣。
「暗香姑娘正在念我的詩！」
那曹姓讀書人站起身來，朝著在座的讀書人炫耀。
噗！
林亦茶水再噴，這曹某人真是個人才，膽子極大，從大衍抄來的詩，就不擔心被人揭穿嗎？
‘拿我的詩去白嫖，真夠可以的！’
林亦不可能讓他得逞。
抄詩無所謂，但是拿抄來的詩句盈利，這就必須打擊了。
「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嗡！
暗香姑娘顫抖著聲音念完此詩後，猛地掀開紗帳，低頭俯瞰大堂中的眾多讀書人。
她想知道這詩出自何人手中。
嘩！
讀書人也嘩然出聲，既震驚這首詩竟然如此了得，又震驚暗香姑娘第一次失態。
同時那絕美的容顏，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中。
美的讓人心醉。
「這是哪位才子的詩作？」暗香姑娘沙啞著聲音詢問。
「暗香姑娘，小生不才！」
曹某人站起身來，拱手揖禮，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有種難掩的激動。
這首詩是他抄來的。
但這首詩特別隱秘，極少有人知道他的來歷，這本是某個讀書人送給南湘府學政傅玉衡的。
恰好……他是傅玉衡的學生。
有幸見過一面。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更何況是遠在萬妖國的大唐讀書人，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是你？」暗香姑娘道。
「正是！」曹某人微微頷首。
「公子大才，小女子佩服……」
暗香姑娘情緒平靜了許多，重新退了下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譬如曹某人可為她入幕之賓之類的話。
「這就結束了？」
曹姓讀書人愣了一下。
他都準備上三樓，跟暗香姑娘促膝長談了，為何這麼淡定？
‘哎，這首詩之驚艷，大唐難有讀書人能夠與之抗衡，可惜……長相太過平平無奇，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
暗香姑娘內心輕嘆，哪怕對方稍微好看一點，她大概率也是選他了。
可惜。
「若是那個錦衣公子作的詩就好了……」
暗香姑娘腦海中浮現出了林亦的身影。
她其實是個顏值黨。
暗香姑娘繼續看了下去，心中越發失落起來，她知道大概率無人能夠做出超過那個曹姓讀書人的詩了。
‘不甘心啊……’
暗香姑娘貝齒輕咬嘴唇，向身邊的侍女問道︰「那個在秋香身邊的公子……他的詩在哪個托盤里？」
侍女在眾多托盤中，挑出一個，放在了暗香姑娘面前。
暗香姑娘看去，驚訝不已，「讀書成聖？」
這是詩？
但不得不說，這四個字寫的真好看，一看就是有大家之風。
「七十二桌的這位公子，希望今夜的星辰，能陪伴著你我……」暗香姑娘當即作出決定。
因為沒詩可選。
能選的詩……可那人實在太過丑陋，她難以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