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聖院初次來人，咱們可不能慢了，待會一定要好好舌忝一下。」
「昨晚老夫做夢，夢到有聖人撫我頂，沒想到真的應驗了，大機緣來了……」
明德書院的幾個夫子激動不已，奔赴山腳。
他們在書院執教數十年，從黑發青年干到了蒼髯老頭，本想著以夫子之身，成就文道一番事業，可沒想到偏遠的明德書院，根本不會引起人重視。
沒堅持下來的夫子，就算月兌離書院後，大多迫于生計，也就成了郡鎮上的私塾先生，碌碌一生。
因為書院夫子通常州府督學院備案過，月兌離書院就代表放棄，晉升也是看聖院這邊安排，但明德書院實在太沒有名氣，夫子們幾乎斷絕了前程。
而今聖院來人，听書院學士說還是個聖子，不舌忝對不起祖宗。
……
眾夫子出現在山腳下，看著空無一人的山門，表情逐漸變得僵硬下來，想好的詞匯也忘得一干二淨。
「人呢？」
一個夫子看向看守山門的弟子。
「回夫子，院長已將客人帶去書院了……」弟子揖禮道。
眾夫子齊呼︰「糟糕，來遲了！」
「走，去書院！」
為首的白發夫子振臂一呼，帶著其余夫子再次飛奔進山，呼啦一聲，原地沒了他們的蹤影，勁風吹亂了山門弟子的發型……
「夫子們家生孩子了嗎？」
「趕著去吃席？」
幾個弟子捋順鬢發，忍不住吐槽一番。
……
明德書院文塔。
「公子請用茶！」
院長陳千秋沏好茶，示意林亦飲茶，笑著問道︰「公子剛說途經此地，不知要去往哪里？」
林亦道︰「過十萬大山，進萬妖國！」
「嘶！」
陳千秋忍不住倒吸口涼氣，驚訝地看著林亦，狐疑道︰「公子確定？」
「恩?」
林亦不知陳千秋為何會這樣問，點了點頭，微笑道︰「學生從京城過來，本就是要去萬妖國歷練，怎會不確定？」
陳千秋捋須，道︰「萬妖國此去甚遠，公子若是繼續往下面走，怕是到不了了……」
「此話怎講？」林亦蹙眉。
「你走錯方向了……」陳千秋道。
「？？？」
林亦愣住，抬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陳千秋。
走錯方向了？
不會吧！
無影獸本就是妖族的妖，回家的路還能走錯？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家伙沒這麼蠢。
陳千秋見林亦呆萌的樣子，強忍著笑意，平靜道︰「當然……這個方向其實也是可以的！」
呼~
林亦松了口氣，這不就對了，以無影獸的能力，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但陳千秋接下來的話，卻讓林亦嘴角微抽了抽……
「只不過時間要多耗費個四五年……」
林亦沉默，啜了口茶掩飾尷尬，他決定回頭抽一頓無影獸，這家伙搞的什麼ど蛾子。
「錯了也好，若是不錯，又怎麼會遇見明德書院，遇見陳院長呢？」林亦輕笑道。
來時的路上，他就知道了陳千秋的名字，也知曉了明德書院的過往。
譬如明德書院已經有三千年的歷史，出過是來個三品大儒，四品君子不計其數……
雖然這里面百分之八十有吹牛的成分，但不妨礙明德書院真有先聖悟道過的痕跡。
甚至這個秘密……陳千秋似乎都不知道。
「呃！」
陳千秋愣住，這話听的讓他極為舒服，很好的詮釋了相識即是緣這句話，隨後他想了想，問道︰「不知林公子此去萬妖國是歷練嗎？路途凶險，身邊不需要幾個護衛跟書童？」
「護衛？」
林亦愣了一下，陳千秋抓住機會，繼續道︰「我書院中有不少閑著的夫子跟修為不俗的學士，公子若是有需要，老夫可以代為引薦，價格方面也可以商量……」
剛才來時路上的時候，林亦也跟陳千秋解釋過，他跟鎮國聖院沒有關系，聖獸是撿的，在京城的家也算是小富之家。
而陳千秋很清楚，京城這些豪紳之家的子弟，都希望能夠去萬妖國闖一番事業，歷練一番。
譬如不少書院夫子或院長以及文人學士，都曾在萬妖國留下過爛漫的傳說……
如今明德書院發展不順，聖院今年的援助款都直接沒了，書院舉步維艱，眼下有個賺錢的機會，他實在不想錯過……
身為院長，得養活這些人才行啊！
「這……學生習慣一個人了。」林亦婉拒。
此行本來就特別凶險，陳千秋未免太心大了些。
陳千秋眼楮一亮，道︰「公子還是一個人？」
他死死地盯著林亦，眼神中莫名的有些期待，他的親傳弟子白霜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書院不少弟子都已經袒露心跡。
但他都不太滿意，想為白霜找個無論天賦還是實力都不輸她的男子。
而林亦正好符合他心中的人選，只是這個方面不太好開口。
「對……」
林亦內心一緊，總覺得陳千秋的眼神有點不對勁，道︰「陳院長是有什麼問題嗎？」
唰！
陳千秋一把握住林亦的手。
「陳院長，撒手！」
林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言出法隨，這一開口，陳千秋握著林亦的手被直接掙開。
「？？？」
陳千秋愣了一下，心想自己為什麼要撒手？但見林亦臉色微紅，便意識到有些失態。
他連忙解釋，道︰「林公子千萬別誤會，老夫只是一時激動……」
林亦松了口氣，但也很疑惑︰「陳院長激動什麼？」
「林公子年紀輕輕，就有行走天下的勇氣，老夫欣賞的很，正好……老夫有一愛徒，天賦出眾，貌美如花，如今也到了尋良配的時候，老夫覺得公子就挺好……」
陳千秋盯著林亦，一本正經道︰「林公子既然不需要書童跟護衛，那帶上我這愛徒如何？她一個人既能干書童，又能干護衛……」
明德書院太寒酸了，門中學士想要博一個前途，難度實在太大，白霜天賦又特別出眾，眼下只要與這京城來的貴公子把感情基礎打好，將來必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到時候明德書院其他學士，也算是有一條上升的渠道，機會千載難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