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斯鎮的深夜是寂靜的,是安寧的,是漆黑的。作為帝國最北方,位于防線之外的開拓鎮,這里的一切都是原始而又落後的。
這里的深夜,沒有鐘聲,沒有火光。當太陽落下,諾爾斯鎮就會陷入徹底的黑暗,即便是領主的城堡,也僅有一絲燈火。
在這樣寂靜漆黑的夜晚,一道高大漆黑的身影正在奔跑著。
它捷地奔跑在諾爾斯鎮的小路上,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巴倫•金」是冬狼堡的一名自由佣兵,是狼人中的佼佼者。年僅23歲的他戰功卓著,成為一名前途無量的超凡者。
然而,巴倫對于自己的「超凡之力」並不滿意。因為他所服用的魔藥,是所謂的「眷者」魔藥。
所謂的「眷者」魔藥,就是不屬于已知「七大途徑」的魔藥。
服用這類魔藥的人,同樣可以獲得超凡之力,但無人能夠踏出第二步。
不過好在,成為超凡者並非一錘子買賣。如果未來獲取更強大的魔藥,還是可以「更換門庭」的。
而這次,巴倫的機會來了。
他接到了一項秘密任務,而任務獎勵,是一份「斥候」途徑的魔藥。
任務是調查一名私自離隊的斥候。
根據任務描述,這名斥候身份不簡單,很可能是某名大人物的子嗣。
而唯一線索則是,這名斥候的目標是帝國諾拉亞領諾爾斯鎮教堂。
諾爾斯鎮雖然位于帝國最北方,且孤懸于帝國要塞圈外。
這里不但偏僻,還窮的要命。以至于經常南下「打草谷」的狼人們,寧願在帝國要塞群上撞個頭破血流,也不願意來這個「搶劫都會虧本」的地方。
「這里應該就是諾爾斯鎮教堂了!」狼人巴倫看了看教堂上高聳的「勇氣之劍」,露出了一臉的不屑。
「越是缺乏,越喜歡掛在嘴邊!」
隨後,他從懷中飛快地掏出了四張魔法卷軸,放置在教堂外圍。並用石塊將其壓住,避免其被風吹跑。
「不知道,這所謂的隔音魔法到底有沒有效果。」巴倫自語道,「但願我主保佑,這東西真的有效。」
說罷巴倫一躍而起,輕巧地站在教堂內院的牆頭。
「那邊最大的,應該是教堂本身,這邊的兩間磚瓦房間,才是牧師的起居室。」巴倫開始觀察起整個教堂的布局。
「這間教堂還真夠寒酸的!」
後院十分的空曠,牆角間雜草遍地。
爐灶和柴火堆放在草棚下,其不遠處還有一口水井。牧師的起居室也不過孤零零的兩間,不過相比于鎮民大多數的茅草屋,這兩棟磚瓦「大屋」已經算得上豪華。
「這里的牧師,會呆在那間房呢?」
巴倫開始仔細觀察起兩間房屋來。兩間磚瓦大屋從外觀上看起來,結構基本相似。實在是難以分辨哪間才是神父的房間。
「等等!那個是什麼?」
巴倫看到其中一間房屋外,正放置著一個小木桶,這個木桶看起來有些怪模怪樣的,上面還帶著蓋子。看起來應該是夜壺或者馬桶之類的。
「就是這個了!」
巴倫一躍而下,在空中翻出了一個華麗的跟斗,仿佛貓兒一般輕盈,沒有發出一丁點的響聲。
就在巴倫剛剛邁出第一步,大腳丫便踢到了某樣東西。
「不好!」
就在巴倫心中大叫不妙的時候。他的身旁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間教堂竟然會設置這種東西。他毫不遲疑地狂奔起來,一頭扎向牆根處有馬桶的那間房屋。
巴倫那強壯的身軀,直接撞向了房間的木門。在巴倫看來,這種程度的木門,別說阻擋他這樣的「超凡者」,就是一般的狼人都無法阻攔。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房門壓根就沒鎖。整個前沖的勢頭因為沒有阻攔,使得巴倫直接失去了平衡。本來依靠超凡者那強健的身體,強行穩住身行並非難事,但好死不死地,一個裝滿沙土的木盆直接扣在了他的頭上。
一盆沙土直接砸在巴倫的頭上,根本就是不疼不癢,但揚起的大片灰塵卻讓巴倫連續打了好幾個打噴嚏。
「阿嚏!」
灰頭土臉的巴倫,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鋪,心道一聲「中計了」!本能地就是四爪刨地,準備溜之大吉。
但很快,巴倫就立刻反應過來,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不對!如果這是針對我的陷阱,就算不是魔法陷阱,那也至少是陷坑弩箭之類的常規陷阱,絕對不會是這種如同小兒惡作劇般的玩意。」
巴倫將頭上的圍巾摘下,露出了一個頭頂雪白一片的狼腦袋。只是瞬間,它的耳朵仿佛雷達般開始轉動,以確定附近是否存在敵人。
再次確定附近沒有敵人,巴倫長出了一口氣。嫌棄地看了看手中的黑色頭巾,十分用力地甩了甩,將頭巾上的塵土抖落,便直接揣進懷里。
從腰間掏出燧發手槍,巴倫掰開燧發手槍的藥池,確認里邊的火藥是否完好。原本,巴倫是十分不喜歡燧發火槍這種裝填繁瑣的玩意。
但自從服用過魔藥後,他似乎對于槍械有了天分一般。無論是對槍械的修理、改造、保養、乃至射擊要領,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巴倫離開了查爾斯神父的房間,向著另外一件房屋模去。雙手握緊手中的燧發火槍,緊貼在房屋的牆壁上,挪動著。
巴倫已經確定附近沒有人,但他依舊沒有掉以輕心。當他接近大門後,吃過虧的巴倫沒有再次撞門,而是一腳踹在大門上。隨著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暗淡的月光透過大門,潑灑在木床上。
而在這張木床上,一個鼓鼓囊囊的不明物體,被一床滿是補丁的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看模樣仿佛有著一個「人類」正蜷縮于床上。
巴倫的鼻子動了動,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怪異的味道,這氣味很淡,感覺起來又似曾相識,對!是腐爛的味道。
猜到其中可能的東西,巴倫頭頂的白色毛發徑直豎了起來,心髒不由自主的地跳起來。
他一手舉著槍,一手緩慢地模向床鋪。巴倫咽下口水,猛地掀開了被子……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