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聲音啊？」
封雪眉頭微微一挑。
「那是擊鼓聲，因為封府不可能讓所有人自由出入，所以就在府邸外面放了鼓。」
「有人敲鼓，就意味著有人想要求算命，或者求做主呢。」
蕭羽懂了。
感情就是擊鼓鳴冤，還有就是按門鈴的功效。
天機樓的主要作用還是算命。
哪怕審判，說到底也是算命。
但算命的話，可不是義務勞動。
現在‘能支付’算命錢的人，並不多。
所以這鼓聲引起了蕭羽的好奇。
「讓他進來吧。」
「好。」
封雪應了一聲，拿著令牌揚了揚，外面的封府大門就敞開了。
不一會兒，一個男子小心翼翼的進來了。
他一進來，立馬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感謝蕭大師，感謝封大人。」
這男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齡，靈魂體的打扮也是現代人的樣式。
但……這哥們的修為，已經是踏入了鬼修的級別。
也就是百年級以上。
在這個小世界，已經不能算是‘新人新鬼’了。
行完禮，他取出了早有準備的一袋子靈石。
「這是我準備的算命錢，一百枚靈石。」
現在的蕭羽財大氣粗。
靈石變成了普通貨幣，更是可以大批量的開采。
但對于普通的靈魂體來說。
一百枚靈石，就屬于是很大一筆錢了。
光靠工錢，一個月也就那麼七八枚靈石作為報酬。
這還是運氣大好的情況下。
就算自己不拿來修煉，顯然這幾個月也不可能掙這麼多。
蕭羽好奇，但他能算命。
但封雪不會啊。
「你哪來這麼多靈石啊？搶的嗎？」
「不是搶的啊……我要是搶來的，還能求蕭大師算命嗎？那不是自投羅網……」
封雪一想，也是啊，連忙露出了尷尬的笑臉。
「那你是怎麼獲得的？」
男人也不敢隱瞞，誠惶誠恐的解釋道︰「交易，我是通過交易所獲得的。」
一說交易所，封雪馬上就懂了。
霧城里面有‘官方交易所’，其實就是用靈石來購買一些稀有金屬，寶物，藥材之類的。
因為人手有限，不可能把每個資源點都掌控在手里。
更多都是‘未開發資源’。
只不過這種都有凶魔鎮守，屬于是別人的私有財產。
如果比喻的再詳細一些，這些凶魔就類似于‘地方財閥土財主’。
之前的鐘鴻就是打的這主意，求合作，求除魔呢。
屬于是‘明搶’。
但肯定也有人，想憑自己去踫運氣。
那就是‘暗盜’。
如果運氣足夠好，還是可以‘偷來’的。
高風險高回報。
凶魔修為都是極高，動不動就是幾萬年，不夠厲害的也不敢‘割據一方’啊。
這種的，隨隨便便就能讓別人魂飛魄散。
很顯然，面前的陳輝靖，就是屬于少數的‘幸運者’。
這危險，可要比挖礦，危險了千萬倍。
想通了這一點，封雪更好奇了。
為了算命，真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天機樓的算命，壓根就是沒有‘明碼標價’的。
如果標了100靈石，他再去冒險，那還說得通。
可沒標，就去冒險，這不是很奇怪嗎？
除非……他是知道自己要求的事情，難度極大，或者危險性極大。
畢竟啊，一百枚靈石，換算一下，也相當于一年多的工錢了。
然而，陳輝靖的下一句話，讓封雪更吃驚了。
「其實這一百枚靈石只是定金，我一共換到了三百多靈石，如果蕭大師能幫到我，我就全部奉上。」
三百靈石，對現在的蕭羽來說，也不咋地。
但對陳輝靖來說，那就是三四年的工錢了。
放在人間，那得是‘不吃不喝的工作三四年’！
也就是‘結婚生子’，‘絕癥治病’，‘買房’這種級別的人生大事了。
尋常時候，不可能舍得隨便拿出這麼一大筆錢的。
如果拿來修煉呢？
這麼多靈石，足夠讓他沖擊結丹期，怎麼著也能從‘百年’提升到‘三四百年修為’的程度了。
從這角度來看，還少嗎？
而且，放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就得再加上另外一個大前提。
那就是‘攢不到’！
只能玩命冒險。
這不光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了。
還是決心和信念的問題。
就好比……同樣兩個人跑來求助。
一個兩手空空，哭天搶地。
另一個是已經冒過生命危險，拿著賣命錢來求助。
哪個更值得幫助？
這還用說嗎？
前者蕭羽還會考慮一二。
後者，沒必要考慮了。
蕭羽沒說什麼，也沒說‘幫不幫’的廢話。
他選擇伸手，直接接過那一袋子靈石。
「說說看吧，你想求我什麼事？」
陳輝靖大喜過望。
「蕭大師，我想求您算算，我妻子如今的下落，並且……還希望您能替我救回她。」
救這一個字，本身已經能代表很多事情了。
不過蕭羽已經提前算到了，倒也不怎麼吃驚。
「你的妻子，目前不在霧城地界，如果要帶人去救她，就會跟其他勢力產生沖突。如果單獨行動，難度又極大……」
陳輝靖二話不說，直接下跪。
「我知道，可除了蕭大師，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這世上，也只有蕭大師‘可能願意幫我’，求您想想辦法！只要能救回我妻子，以後我們夫妻倆，就永遠給蕭大師當狗使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看來我是不能拒絕了，行吧，不過有一點，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那就是你妻子，不一定‘完整’。」
「不完整？什麼意思？」
「靈魂的殘缺！」
蕭羽想了想，解釋道︰「你妻子因為被多次吞噬，現在的靈魂已經殘缺不全了。」
「所以啊……就算救回來了，也沒用了。在這種情況下，你確定還要支付這麼多的報酬，去救一個‘注定沒救’了的人嗎？」
陳輝靖呆若木雞。
仿佛，被天雷劈了一下似的。
他設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過‘妻子已經沒救’了。
見他產生了動搖，面露絕望。
封雪心軟了，看不下去了。
「別放棄啊，救還是要救的！就算她不行了，咱也可以把她救回來！然後送入三途川，讓她解月兌！說不定真正的‘地府’，能修補她的靈魂，給與她‘輪回投胎’的機會呢？」
陳輝靖被說服了。
表情再次變得堅決。
「封大人說得對，就算沒救了，我也要幫我老婆解月兌！被吞的一干二淨什麼的，我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蕭大師……我想把委托內容改變一下……」
「我知道，把罪魁禍首挫骨揚灰，給你老婆報仇，對吧？」
「是的！！」
「這事就別想了，能救回你老婆已經很好了……當然，如果有機會，我也是會幫你報仇的，只是別抱太大希望。」
「好吧，還是謝謝蕭大師，謝謝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