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終于擺月兌了熱情的學校老師和學生們。
已經是一小時以後了。
在那位劉校長的熱情招呼下，被邀請著參觀了一下學校，還吃了點食堂盒飯。
最後更是在操場上進行了一些演講。
給蕭羽最直觀的感覺就是︰這錢花的真是值啊。
如果不是知道蕭大師是個大忙人，他們還想拉著蕭羽去上個課呢……
在村里走了沒幾步路，和雅就眼尖的發現了合適的采訪對象。
「蕭大師，咱們去那邊的小超市吧，那有個收銀員小姐姐，正適合采訪。」
說著，她率先走向了超市。
「小姐姐，你好，抱歉打擾幾分鐘……」
經過和雅簡單又熟練的交流。
這個看起來有點害羞的女人，同意了采訪。
「小姐姐，怎麼稱呼？」
「我叫……衛婷」
面對話筒，她有些膽怯的樣子。
「不用緊張，咱們直播間里沒幾個人看的。」
也就是幾百萬人而已……
不過衛婷似乎不太了解和雅的知名度，所以听了這話後，安心了不少。
「衛婷小姐姐，你現在多大？」
「25歲了。」
「這收銀員干幾年了？」
「大概十年多了……」
「十年多！？15歲就工作了？」
「應該是14歲吧，當時在讀完初中，沒讀高中，就回來找活干了。
因為讀高中要去城里，讀書花費租房子什麼的，開銷太大了！」
「家里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和弟弟妹妹，承擔不起呀！」
「但是城里的工作未成年不能做呀，所以就回來在親戚家的小賣鋪幫忙打工。」
「後來小賣鋪升級成了超市，我就一直留在這了。」
和雅一時間有些發愣。
「14歲輟學打工，像你這樣的很多嗎？我還以為現在社會條件好了，讀高中什麼應該不是難事了？」
衛婷︰「現在是條件好啦，但十年前的條件可沒那麼好呀？」
「當時路也沒修，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希望小學。」
「我一年級的時候，每天都要走一個小時了。可我們還算好的，像是周邊幾個村子更慘，有些要走兩個多小時呢。」
「至于輟學……我們這一批孩子，幾個村子加起來，差不多得有兩三百多個孩子吧。」
「我記得當初讀高中的，就只有那麼5個，然後讀上大學的，就3個。出個大學生，十里八鄉上千號人，都要來慶祝。」
「所以呀，除了5個高中生，剩下的不都全得回來打工或者種地？」
「打工的打工，結婚的結婚……就這樣唄。」
和雅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人家那會兒連吃飯讀書都成問題。
現在問她對愛情的看法？？
這不是純粹扯犢子麼？
飯都吃不飽，誰還在乎什麼愛情啊！
而且，這女生還只是25歲！
如果是35歲那一批呢？
那不得更慘？
她又想到了剛才希望小學，孩子們的熱情，和超乎想象的激動。
開玩笑。
天天光是上下課，走路得幾個小時。
現在有了學校，不用長途跋涉去城里讀書了。
能不激動的尖叫？
能不看到蕭羽，感激的痛哭流涕嗎？
不過，既然現在人都來了，該問還是得問。
「衛婷小姐姐，那你結婚了嗎？看你應該沒結婚吧？家里催的緊不緊？」
衛婷搖頭苦笑︰「沒有呢……村子里的男孩子都外出在大城市里打工了。」
「我三年前倒是談過，而且當時已經快結婚了，但是人家一去不回咯。」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算是分手了還是沒分手？」
「每次問他，都是再等等，再等等。」
「家里催了我很多次，我也是頂不住了，打算今年再等一年。」
「今年內還不來娶我，明年我就直接去登記征婚了。」
「現在網絡發達了，女生真想要嫁人我感覺還是挺容易的。」
「但是談感情的話，就……不太現實了，像是個奢侈品。」
「特別是我這樣沒文化沒學歷的女生。」
「所以……我是真的很想等那個男生回來娶我的。」
和雅嘆氣連聲。
「那如果他回來娶你，需要多少彩禮？或者說，如果你去網上征婚，對男生的要求是什麼？」
衛婷︰「要求……？」
「如果是我自
己，恐怕沒什麼太大要求。」
「能是個大學生就最好了，不是也沒關系。」
「得有個穩定工作，最好是能把我接到大城市里生活，開開眼。」
「不過家里的話，可能會要求十萬二十萬的彩禮，主要看對方情況。」
「如果我覺得那個男生不錯，應該會偷偷給他點錢，其實我自己都存了十萬塊了……」
和雅很是吃驚︰「所以男生娶你，基本上不用花錢？」
衛婷一臉茫然︰「花錢？結婚以後，不還是我們夫妻的錢嗎？這不叫花錢，叫存錢吧。」
「而且如果不給彩禮，結婚以後怎麼辦？總不能一起喝西北風吧！」
「不願意給彩禮的男生，反正我是不敢嫁的，我家也不會答應的。」
「好吧！我問了個蠢問題。」
和雅懵了。
因為，這女生的回答，太正常了。
正常的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正常了。
而且她對于彩禮的看法，也跟和雅想象中的不一樣。
「衛婷小姐姐，你應該也上網吧？你對于那些拜金啊，綠茶啊，還有天價彩禮什麼的，怎麼看待？」
衛婷搖搖頭︰「沒什麼看法，雖然我沒文化，但人各有志還是知道的。」
「天價彩禮……我們這邊也算吧。我家二十萬，有些要三十萬。」
「因為爸媽想要讓我們月兌離農村，如果沒這筆彩禮，就沒法去大城市生活和扎根。」
「只有我們出去站穩腳跟了，才能把父母接出去。」
「而且，我們這邊普遍有個思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好多了，因為咱們這邊也在發展了，觀念改變很多了。」
「但就像我剛說的，如果不給彩禮，沒錢成家過日子，以後怎麼生活？」
「我們家本來就窮，男孩子還想空手套白狼，怕是找錯對象了。」
意思是，女兒就是商品，養大只為賣錢！？
所以才有天價彩禮，而且越早結婚越好唄。
和雅听懂了她的潛台詞。
覺得悲哀，又覺得欣慰。
從她的話里。
可以很清楚很明白的感覺到什麼叫‘社會在進步’。
這是從城里女生身上，絕對感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