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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那是我自己?

「自然,我豈會說空話。」

對于帝易的詢問,女子本是不想回答的,只不過在她的眼中,那個男子足夠特殊,就連她也望不透真假,故此認真回應道。

「我不是想反駁什麼,也不是在認為你說的話為假,我只是有些不解,你口中的諸天,是哪片區域?」帝易莫名間有種感應,在談及諸天最遠的祖時,破碎的記憶里有某種意識被觸動。

如果說諸天曾有最遠的祖的話,那應該是自己,或者說最遠能追朔到自己。

只是,那位女子之前說的名字,並非是自己的,或許其他人听不到,可他怎麼可能無知。

那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將其以原始古界的文化進行翻譯的話,著重突出大宇二字,似乎是其道號真名。

換句話說,那位女子口中的諸天最遠的祖,跟他完全扯不上關系。

「你是有別的看法嗎?」女子看向帝易,「我所言的諸天,自然是此地的外天地,正是你們來的地方。」

「你確定嗎?」帝易微微皺起了眉頭。

當然,他倒不是在否定什麼,他還不至于為了空曠的名號而去質疑、去深究。

他之所以如此,僅是因為他想知道在那位女子的眼中,世界的初始是怎樣的。

畢竟以原始古界的經歷來說,那邊在戰敗後還未過去一個紀元,不過一段很短的時光,便連仙古時候的諸多古史與舊事無知了。

如此就更不用說帝落或者帝落時代前的事了。

而他呢,則更遠,在帝落時代無窮前的紀元,要是能知道他,反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無法接受嗎,認為不應該有那種生靈存在?」女子沒有領會到帝易的詢問核心,認為他是無法接受自己的說法,輕嘆道,「此世,又到了選擇性的十字路口,既然你們能撞進來,或許有些淵源,那就讓你們看一看吧,親眼目睹那個人。」

女子說完便轉身看向那片大勢,正欲抬手時,卻被帝易的話語打斷。

「之前的黑暗有些濃郁,你做好了呼喚那個人的準備了嗎,能確定呼喚回來的還是那個人嗎?」帝易問道。

「我已經不止做過一次了,那個人的強大,你們是不會懂的,何況這種程度的黑暗那個人也不是沒有鎮壓過。」女子聞言,抬手指向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宮殿,又指向坐落在大山上的宮殿群,「那些黑暗,你們以為來自哪?這都是被那個人擊毀後截斷下來的,被封印于宮闕中。」

「那個人真的這麼強?既如此,那為何那個人無法自己回來?」在听到帝易和女子的交談時,赤無暇就已經升起了很多的好奇心,此刻趁機問道。

「是啊,為何那個人無法自己回來……」女子聞言,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一劫又一劫,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惜我無法給你答復。」

「既然如此,那您呼喚那個人回來又有何意義,那個人自己都無法回來,依靠呼喚又怎能成功?」赤無暇繼續問道。

「或許如你所說,但我不得不如此,必須要呼喚那個人回來。」女子搖頭嘆道,「你們不知道將來要面對的是什麼,若那個人無法反身,一切都將落幕。」

「黑暗大清算?」赤無暇身為帝族子弟,很多事情都有資格知曉,其中就有關于大清算的預言。

她認為,若是將來是有什麼連王都束手無措,需要依靠一個听都沒听過的存在,那勢必只有這件事情了。

「不僅僅如此啊,最大的恐怖源頭或許將蘇醒,一旦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情,就不只是黑暗大清算了,有些莫名的地方都會跳出來,而且現在已經有了一些倪端。」女子耐心解釋道。

「比如說輪回路嗎,是那兩個陰府審判者背後的地方?對了,說起這個,您為何要引那些東西過來。如果那也是導致將來一切就將落幕的關鍵,豈不是給了他們方便?」赤無暇問道。

「不得已而為之,我需要他們身上被打下的烙印。」女子沒有什麼隱瞞,很是坦誠地說道,「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呼喚過那個人,可始終得不到反饋。故此這一次,也可以說是最後一次,在這莫名的古史疊加處崩潰之前,我不得不借助一些詭異的力量。」

「嗯,這個地方要崩潰了?」赤無暇驚悚。

「是啊,人為的循環終究是有個極限的。此地已經不知道存世多久的歲月了,到了強弩之末,或許是那三器的主人出現了問題,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這算是最後的希望了。」女子輕語道。

「三器的主人……你見過?」帝易插嘴問道,對于那三器和那個男子,他很是感興趣。

「不曾見過,一切都是此地遺留下來的信息。」女子搖頭,「實際上,這個莫名的地方,原本也不在外天地的諸天中,它是從不知道何地的地方漂浮過來的,似乎是想找人,又或者是其他。只是可惜,真正有用的信息就只剩那塊骨碑了。」

「想找人?」帝易聞言,眉頭皺得有些深了。

除卻那位折船的女子以及鐘、鼎的主人,這已經是他遇見的第四個想要找人的生靈了。

這一世真的就有那麼特殊?

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那個「熊孩子」?

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具體如何不得而知,也有可能是被打進到外天地的諸天中的,畢竟你看這里的山川,都是破損的,特別是此地,無比空洞。」女子說道。

「你口中的那位,既然在這里留下了封印黑暗的宮闕,想來也進入過這里吧,他可曾留下過什麼?」帝易想到了什麼,問道。

「不,你誤會了,那些封印黑暗的宮闕是我帶進來的,並非是那位所為。」女子輕輕搖了搖頭,「不過要說信息的話,那位也確實在諸天間留下過不少的痕跡,其中尤以他走出的大界為最,曾經準備過很多。只是可惜,黑暗風暴不等人,當他察覺到倪端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獨自前行,一力抗下所有。」

「我好像知道那是誰了……」帝易心中莫名浮現了某些信息,被女子的那句獨自前行所觸發。

「是嗎?」女子見狀,沒有多問。

隨後她便不再理會帝易一行人,開始了呼喚。

那是一長串的莫名音節,像是祈禱,又像是祭祀。

剎那間,天地變色,風雲激蕩,大山與封印黑暗的宮闕中泛起了光芒,而後浮現出了不同部位的一塊骨,飛到了女子的身前。

可以看到,那不同部位的骨並非骨質的,而是泥質的,散發著土黃色的光澤。

「轟!」

與此同時,大山之巔的上方,突兀間出現磅礡混沌和無窮雷光,而後瞬息間構築成了一個倒懸的雪山,而後與大山之巔相連。

剎那間,陰陽相合,虛實貫通,璀璨到無以復加的光芒照耀天地。

隨後在陰與陽的雪山之巔相連處,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通體晶瑩的神台,其上有各種山川大勢的紋理,雄渾巍峨,而其下則是無盡的各類骸骨。

片刻後,那個通體晶瑩的神台下的無盡的各類骸骨中浮現出了數不清的文字,騰躍而起。

那是天地至理,那是自然至道,由簡入繁,又由繁入簡。

「嗡!」

在一聲巨響後,女子身前的不同部位的骨也出現了晦澀的文字,隨後那些文字匯聚成光,沒入進了通體晶瑩的神台中。

在這一刻,通體晶瑩的神台似是打開了一條莫名的通道,連接向了天域外,又像貫穿到了宇宙的另一端。

也就在這一刻,時光碎片密密麻麻,天地傾覆,本寓意陰之一面的雪山和倒懸寓意陽之一面的雪山對調。

一息之間,一切都彷佛被顛倒了、逆亂了,陰陽紊亂,將合而歸一。

天地轟鳴!

此時,不論是赤無暇還是黃金,都石化了。

因為,這聲勢太過浩大,就像是要逆著光陰去截斷與阻攔什麼,可怕的畫面超過了大道規則的束縛,與天地萬事萬物相沖。

可以看到,在通道中有山川起伏,有天圖蒼涼,有混沌如海……

最終,當通道通達極盡頭時,一片浩大的葬區呈現而出,散發著黑暗光,澎湃著不詳氣。

那里墳墓無數,那里深淵漆黑,如同白骨海域、骸骨山地以及黑色山體一樣,不知道葬下了多少生靈。

模湖間可以看到,在那片墳區的一個白與黑的交界中,有一個人盤坐,身體化為了火焰,在其前方是無盡的暗,在其後方是神聖的光。

「是那個人!」女子似乎很振奮,眼角有晶瑩的液體留下。

然而,在下一刻,在她以為要成功之時,所有的一切畫面都消散了,如冰川崩碎般破裂,眨眼間消散于無形。

「什麼——不!」女子大喝,想要穩固那個通道,但一切都晚了。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被瓦解、被磨滅。

甚至,她遭受到了嚴重的反噬,若非是借助此地的特殊而行,都將身殞。

緊接著,陰陽再次被逆轉,風雪停住,山川大勢湮滅。

在這一刻,若有人站在雪山之下便可看到,在雪山巍峨的山體中,又生出了數量驚人的大洞,貫通了山體。

「失敗了?」赤無暇從震撼中回神,方才所見超出了她對強大一詞的認知,生出了極其無力的感覺。

「我來吧。」帝易抬手,輕點指尖,剎那間一切又都被逆轉,如同時間輪回了一般,再現了那個通道。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這一刻看到的並非是一切的終結點,而是更早前的一些舊事。

那是一片臨近海的堤壩,有一位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行走在沙地上,而隨著他的前行,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行澹澹的腳印。

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傷,彷佛很疲憊,但是卻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堅定地前行著。

「果然是他。」帝易之前就有所猜測,涉及到帝落時代,能夠稱之為祖的,在那個時候的諸天,也只有這個生靈符合條件。

「是那行澹澹的腳印!?」赤無暇瞪大了眼楮。

堤壩上,那行澹澹的腳印很是醒目,雖然足跡很澹,但卻真實烙印在上。

曾經那是強者談論的焦點,就算是王也不例外,是出海而去的王前行的動力。

「嗯,那柄劍……」就在這時,帝易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事物,那是被那個人持著的劍,觸動了他。

那柄劍並不長,如同還未鑄造好的劍胎一般,不細觀察會讓人誤以為是木劍。

當然,若是真的那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那柄劍……我听說過,沒想到它的源頭竟然在這,是那行澹澹的腳印的主人的武器!」這個時候,赤無暇也看到了那柄劍,驚駭無比。

那個劍胎,對于異域的絕大部分生靈來說,或許是陌生的,但對于她來說,怎麼可能無知。

曾經她以為那個劍胎是死對頭仙域中某一位王的兵器,畢竟在數個時代前,那位王就曾持著那柄劍胎。

可現在,真相大白,那位仙域的王也不過是後世的持有者,而非鑄造者。

只是她有些奇怪,若是那個劍胎是那行澹澹的腳印的主人的武器,為何威力並不大,昔年不是沒有不朽之王和那位仙域的王戰斗過,然而並不見有什麼特別的。

「咦,他竟然……舍棄了那柄劍?」就在赤無暇思索間,卻見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看了一眼那個劍胎,沒有帶著它上路,而是將其丟卻了,送回了諸天間。

同一時間,通過舊景可以見到,在其將劍胎丟回諸天的時候,它頓時發光,璀璨如神虹,橫貫了堤壩。

剎那間,煌煌劍光驚世,壓蓋了諸天盛景,太過絢爛與刺目,灑落下成片聖潔的光雨。

此外,更是有一個人形生靈浮現,穿透劍胎表面而出,過于炫目。

「大羅帝劍……得到者都會不詳,我也會如此嗎?」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低語,透過古今時空傳遞而來。

在他說話間,那個劍胎也出現了變化,在光雨外的暗澹之地,浮現出了很是詭異的場景。

那是一片古葬區,不知道葬下了多少生靈,一切都很是模湖,宛若在染血的殘陽下被定格,時間與空間都失去了意義。

「那是……我自己!?」突然間,帝易驚悚,他看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一幕。

在血色河流中,有一座古墳是裂開的,在那里有一口銅棺橫陳,唯有它沒有被血水浸染、臨近。

而在銅棺上,則坐著一個人,一只手撐著銅棺,一只手枕著膝,望向一變不變的夕陽,像是在思索與回憶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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